第九十三章 被嚇死的人

蜜蜂在花朵的花蕊中采著花蜜,直到它再次騰空飛起,那花朵卻是猛地一抖,竟然是生生折成了兩半合攏,而那些花朵外圍的刺也隨之相交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牢房般的空間,將蜜蜂死死的關在了裏麵。

我心中訝異,身旁卻是突的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他嗎是什麼花兒……”

我循聲扭頭,隻見猛禽和攀天已經是來到了我的身旁,同樣的盯著那困住蜜蜂的花朵。

“應該是食人花一類的吧。”攀天皺眉說著。

“屁,食人花我又不是沒有見過,”猛禽搖頭,用手比劃了一下,“食人花有四片大花瓣,花瓣中間是個大洞,一旦有什麼小動物踩到洞裏,那花瓣就會合攏,把動物拖入洞中消化掉,怎麼會是這個模樣?你看這花上的刺,媽的,像牙齒一樣,真他媽邪性!”

我聽著,猛禽又是跟著招了招手:“行了,先別管這些吧,這兒距離蠱族總寨還不是太遠,我總覺得不安心。”

我點頭,跟著便持著步槍、跟著攀天與猛禽就踏進了滿是野花野草的平原。

果然,如之前攀天所說,我們走了一會,這平原上是一絲動靜都沒有。

我漸漸的放下了心,前麵的猛禽跟著遞了一根烈煙過來,我接過烈煙點燃,一邊抽著一邊向平原前方走去。

“誒,四哥,你這烈煙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攀天看向打頭的猛禽道。

猛禽遲疑了一瞬,想到了什麼似的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攀天。

攀天皺起了眉,我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之前剛進苗荒的時候,猴子老哥也問過這樣的問題~~”

攀天恍然般的點了點頭,自己臉上的神色卻也是沉了下去。

我盯著不再作聲的兩人,心中同樣的有些不舒服。

初進苗荒的時候,我們可是有整整八人,現在就隻剩下了猛禽、攀天、我,還有不知道去向的開山……

我想到了那晚,在逃出十八洞之後,我們在巨石水潭邊烤著大褲衩、說著葷段子……

那時候,我的身邊還坐著梟鷹、聶老、猴子……

“走苗荒,刀尖淌。這苗荒到底還有多少凶險?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事兒?我想,我們再花一輩子也整不明白~~”攀天歎息般的開了口。

“喲,老五,什麼時候怎麼多愁善感了?”猛禽在前方說著,聲音中也沒有了平時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奈。

攀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就在這時,前方的猛禽突的就舉起了手中的步槍,瞪著眼瞄準了平原中的一處,跟著喝道:“誰在那兒!快出來!”

我心中一動,趕緊是順著猛禽的視線看去,隻見就在我們前方的平原野草中,竟然隱約的顯現出了一件衣物,就好像有人附身在野草中,埋伏著我們似的……

我趕緊也是舉起了步槍,與攀天一起同樣的瞄了過去。

然而,過了許久,那附在野草中的衣物是絲毫沒有動作,連呼吸起伏都沒有。

這時,猛禽又是一揮手,示意我們原地掩護,跟著便獨自則持著步槍向著那野草中的衣物走去。

我和攀天當然是端著槍死死的瞄準了那衣物,而猛禽卻沒有之前梟鷹那麼謹慎,跨著大步就去到了那衣物的一旁,又是皺眉垂下了槍頭,向著我和攀天招了招手。

我放下槍鬆了口氣,這才是和攀天一起走了過去。

隨著靠近,我隻看見那蓋在野草中的衣物下還真的有一個埋在野草中的男人,那男人穿著和我們一樣的迷彩服,隻是大瞪著渙散的眼瞳、大張著嘴,沒有了絲毫的生息。

我皺眉,隻覺的看這男屍的表情,似乎在死前見到了什麼無比恐懼的東西一般。

這時,我身旁的攀天又是蹲下了身,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男屍。

“是影門的裝束,”攀天說著,看向了我,“應該是你二叔帶走的那一支影門的隊伍。”

我聽著是二叔帶走的隊伍,心中不由的就是一動。

我有多久沒有見到二叔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想著,我同樣蹲下了身,細細的看了男屍一遍,隻覺得這男屍還真的是在死前看見了什麼無比恐怖的東西似的,那大張著的嘴,緊繃的仿佛要裂開一樣,一雙圓鼓的眼球也是充斥著畏懼。

“之前你二叔帶走的隊伍應該比我們早三天左右進苗荒,所以,加上我們在蠱族耽擱的一天,這屍體最多死了四天。”

攀天說著,用槍頭翻過了那男屍的屍身,我跟著看去,隻見這男屍的雙手正背在背後,並且好像握著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似的,五隻手指頭拽的緊緊的。

我看了一眼攀天,攀天也是點了點頭,接著掏出了一柄匕首,撬開了那男屍背著的雙手。

瞬間,兩顆白紅白紅的東西從男屍手中滑落,落在了野草從中,我翻著野草看了看,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陣狂跳。

這落在野草從中的,竟然是一對血淋淋的眼球……

真的是眼球!那眼球就落在野草中,已經是渾濁渙散,但是,能夠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這具男屍的眼球!

那麼,這是誰的眼球?又怎麼會出現在這男屍的手裏?而看樣子,這眼球對於這屍體還很重要似的,不然也不會被他拽的這麼緊……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男屍在死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無法想象,隻覺的四周的平原變得詭異了起來,上一刻在我眼中還是一片祥和,此時在我眼中,已經是殺機四伏。

“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敵人,兩人纏鬥……”猛禽說著,卻是說著說著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想都不用想,絕對不會是纏鬥導致的,誰纏鬥的時候挖眼珠子啊?有那個工夫,早就把對麵弄死了,而且就算確實是對眼睛發起的攻擊,戳瞎就行了,幹嘛要把眼珠子挖出來,這不是多費工夫麼?

“我知道了,”這時,猛禽又是一點頭,“是這個男人生前發了瘋,摳出了隊友的眼珠!”

“也不對,”攀天跟著搖頭,指了指男屍,“這屍體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並不是被槍殺或者刀殺的,如果是發了瘋,被隊友打死,身上怎麼會沒有傷痕?”

“難道所有的隊員都發了瘋?”猛禽挑眉。

攀天白了猛禽一眼,跟著又將男屍翻回了身,用槍頭搓了搓男屍的眼皮,跟著若有所思的壓低了聲音。

“看來……這男屍生前……是被活活嚇死的……”

“怎麼說?”我心中微驚。

攀天凝著眉,指起了男屍的周身各處。

“雙眼瞳孔渙散,胸膛直挺而堅硬,口中還有細微白沫,身上有沒有明顯的致命傷痕。

當一個人突然意外地遭受外界驚嚇時,大腦會指令腎上腺分泌大量的兒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壓升高,心肌代謝的耗氧量急劇增加,過快的血液循環會不停的衝擊心髒,使心肌纖維撕裂,心髒出血,導致心跳驟停致人死亡。

你們看,這男屍挺起胸膛,口吐白沫,就是因為心髒不停受到衝擊,無法放鬆所造成的。”

我聽著,心中不由得就不安了起來。

得遇到了什麼東西,才會把一個人活活嚇死,而且這還是影門的人,肯定也不是第一次進苗荒。

思索著,一旁的猛禽又是揮手開了口:“行了,別多想了,既然這地界不安全,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我點頭,瞟了瞟四周平原上繁茂的野草,心中更加的不安了起來。

這嚇死男屍的東西,會不會就在這平原的某個地方埋伏著,窺伺著我們……

可能是猛禽和攀天也想到了這一點,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步槍,謹慎的看向了平原的四周,一步一個腳印的前行了起來。

我跟在兩人身後,同樣的警惕著四周的一切,直到我們又走了一會,四周依舊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隻是這平原上漸漸的飄出了一股花香。

應該是野花的花香,隻是當我吸入這花香之後,隻覺的這花香濃鬱的讓我有些不舒服,腦袋暈沉暈沉的。

我甩了甩頭,掏出了一根烈煙叼在嘴裏點燃,烈煙的煙氣飄在我的口鼻間,總算是壓下了那濃鬱的花香,雖然嗆人,卻也讓我心中舒暢了不少。

這時,猛禽和攀天似乎也受不了那花香,紛紛同樣的叼起了一根烈煙,我們就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中抽著煙前行著,途中也並沒有遇到什麼生物的襲擊,一直到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我們終於是穿過了平原,眼前的一切寬廣了起來,竟是一片滿是碎石的荒地。

“這裏視野不錯,今晚就在這兒休整吧。”猛禽掃視著碎石地說著。

我和攀天紛紛點頭,跟著與猛禽再走了一會,隻看見荒地的前方赫然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巨石。

我心中一動,身旁的攀天卻是伸手攔下了我和猛禽。

“怎麼了?”猛禽挑眉看向攀天。

“那些巨石後麵……”攀天說著,指向了巨石中的一處,“那些巨石後麵……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