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鷹在那片硬地站定,跟著衝我伸手一比劃,讓我不要著急跳過去,跟著又用樹枝戳了戳硬地前方的道路,這才點了點頭。
“這邊有路,過來吧。”
我同樣點頭,卻又是想起了身後的猛禽。
猛禽可還沒有痊愈,這四米遠的距離他能跳過去麼?
當然,如果讓我背著猛禽,憑他的身板,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們一同掉進沼澤地……
思索著,猛禽卻是在我身後開了口。
“想什麼呢?”
我一愣,猛禽直接是繞過了我,對著梟鷹那邊就是一個惡狗撲食,硬生生的筆直躍出,雙手撐上那梟鷹處的硬地,一個翻滾就滾了過去。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擔心純粹是多餘的,跟著同樣的跳了過去。
落地之後,我用樹枝戳了戳四周,果然,這邊四周都是硬地,看來確實是一條路。
接著,眾隊員紛紛也是跳了過來,四米的距離對於我都沒有問題,更別說這些常年出入苗荒的隊員們。
最後一位是跟在隊伍後麵的聶老。
別看聶老頭發已經花白,在之前的種種行動中,他可是從來沒有拖過後退。
聶老在那邊彎了彎膝蓋,擺著手就向著我們躍了過來。
然而,就在聶老跳起的那一瞬,就在我們麵前四米左右的沼澤中,突的就鼓起了無數的黑色大泡。
我心中一動,那沼澤中竟然跟著大黑泡就衝出了一道黑影,直接是咬住了聶老騰空的雙腿,隨之,伴隨著一聲悶響,聶老重重的摔進了沼澤地中。
我心中大驚,定眼一看才發現,那衝出沼澤地的竟然是一個碩大的蛇頭!
我不由的就向後退了幾步,又是聽到一陣刷刷刷的聲音,我身後的眾隊員紛紛是舉起了手中的槍械,瞄準了那冒出的蛇頭。
“都別開槍,別打中聶老!”這時,我身旁的梟鷹一聲斷喝,摁下了所有隊員的步槍,向著那蛇頭一指,“仔細看!早死了!”
我聽著,也是這才看清楚,那蛇頭雖然大張著嘴,但是其表麵的肌膚已經腐爛,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也不知道死了有多久了。
“聶老!接著!!”
伴隨著梟鷹的又一聲斷喝,我扭頭一看,隻見聶老正仰趟在蛇頭一邊的沼澤地中,整個身形都在不停的下陷,而梟鷹已經是將自己手中的樹枝遞到了聶老的手邊,但是聶老卻並沒有去抓,而是緊閉著眼,看來是暈了過去。
我心中大驚,梟鷹又是吼了起來:“繩子!誰有繩子!!”
“唯一的繩子在聶老背包裏!”隊伍中不知道誰喊了出來。
我聽著,心中也是慌了起來,而這時,白錦的聲音卻是同時從我耳邊響起。
“快走,有東西接近了!”
“走個鬼啊!”我低吼著回答,盯著那不斷下沉的聶老是心急如焚,卻又突的想到了之前白錦用過的一個東西。
“白錦!你哪兒是不是還有墨鬥線?”我急問。
“有,掏兜!”
我趕緊是一掏放著香囊的那個兜,隨之是摸到了一團手感熟悉的東西,跟著就把那東西摸了出來,正是之前白錦在地宮中從我二叔那兒拿去、用來套了小船的墨鬥線。
沒有絲毫猶豫,我扯過梟鷹的樹枝枝頭纏上了墨鬥線,跟著又在我的樹枝枝頭上同樣的纏上墨鬥線。
梟鷹會晤似的對我一點頭,我們紛紛是探出樹枝伸進了聶老頭頂兩邊,接著一路下到聶老腰間,用墨鬥線拉住了聶老下沉的身體。
這時,我們身後的眾隊員們也是紛紛抓住了我和梟鷹的樹枝後端,我們一起發力,將昏迷的聶老從沼澤中往我們身邊拉。
因為有眾人一起參與,隻是眨眼聶老就被我們拉到了硬地邊。
我趕緊又是彎腰抓住了聶老的手,梟鷹則同樣彎腰抓住了聶老的另一隻手,我們一起發力,將聶老的上半身拉上了硬地。
我心中鬆了口氣,耳邊卻又是突的傳來了白錦有些急迫的聲音。
“快走!那東西逼近了!”
我一愣,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突的,我隻看到那沼澤中腐爛的蛇頭竟然是動了起來!
我心中大驚,卻又是發現那蛇頭並不是自己在動,而是好像被什麼東西在沼澤下拖著向沼澤中拉。
我瞪眼,那碩大的蛇頭一縮,直接就就沉進了沼澤之中。
“快把聶老拉上來!”
梟鷹的聲音驚醒了驚愣的我,我這才想到聶老的下半身可還在沼澤中!
我趕緊是手中發力將聶老向硬地上扯,聶老的下半身也隨之露出沼澤,直到他的雙腳也離開沼澤,我這才是微微安穩了心。
然而,就在下一瞬,一雙幹枯而醜陋的手突的就從沼澤中伸了出來,直接就抓住了聶老的雙腿。
我心中大驚,那雙手的力道卻是出奇的大,直接把已經完全拖出沼澤的聶老又拉了回去。
“拉住!”
梟鷹的聲音再一次驚醒了我,我趕緊也是死死的拉著聶老的手,隨之,聶老上半身在硬地上,下半身在沼澤中,局麵竟然陷入詭異的僵持。
“幫忙!”身旁的梟鷹又是一聲大吼,我身後的眾隊員也紛紛撲了上來,拉扯住了聶老的手臂和上半身。
瞬間,我們因為人數占到了優勢,聶老的身子也是一點點的從沼澤中脫離出來,直到脫離到雙膝的時候,原本昏迷的聶老猛地就瞪大了眼。
就在我的眼前,那雙眼大瞪的仿佛要脫框而出一般。
我心中驚駭,聶老卻又是張開了嘴,對著我不停的發出嘶啞的聲音。
就像一個極度痛苦的人,痛苦到無法叫喊一般……
同時,猛禽的驚呼聲從我身旁傳來,死死的指著聶老的腳下。
我順著看去,心中猛地就是一跳,隻見那聶老的腳下沼澤中不停的鼓著氣泡,而那些氣泡中竟然敢是帶著血!
“快!再使勁!!”梟鷹的吼聲急迫了起來。
我趕緊也沒有在分神,憋著氣拉著聶老的手臂,直到聶老埋在沼澤之中的雙腳一鬆,我們整個隊伍紛紛是仰麵摔倒,而聶老也終於是被我們拉出了沼澤。
來不及感受摔倒的疼痛,我撐手就翻身坐起,衝著聶老的雙腳看去,心中又是一陣劇顫。
隻見聶老的雙腳已經從腳腕處完全的斷裂,血肉模糊著連帶著森森白骨,傷口上也是一片參差不起,就像是被什麼野獸啃咬的一般。
這沼澤下的那雙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驚駭間,梟鷹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從身後背包中掏出了繃帶,在聶老噴著血的雙腳腳腕上不停的包紮了起來。
見狀,我趕緊也是掏出了剩下的墨鬥線,在纏著聶老雙腳腳腕的繃帶上緊緊的纏繞了幾圈,將繃帶固定。
跟著,梟鷹伸手就拉起了聶老的手臂,發力就將聶老從硬地上拉扯上了後背。
“猴子開路,全員警戒,快走!”梟鷹揮手下令。
眾隊員也沒有再猶豫,猴子第一個躥到了前方,用樹枝快速的探起了路,其餘的隊員紛紛是舉著步槍瞄向了四周鼓著泡的土地,我則是依舊攙扶著猛禽,而猛禽也是單手提著槍。
就這樣,猴子探路探的非常快,我們幾乎是在硬土上小跑了起來。
跑了一會,四周的土地都不再冒泡,似乎已經離開了沼澤地的地界,前方又是出現了幾塊巨大的黑色巨石。
“上去!”
伴隨著梟鷹的一聲令下,眾隊員紛紛攀上了巨石,我攙著猛禽跟在攀天身後上了巨石,梟鷹也是將背上的聶老放在了巨石上。
“依舊警戒!”
梟鷹說著,低頭向著聶老的雙腿包紮處看了看,跟著就死死的皺起了眉。
我順著梟鷹的視線看去,隻見聶老那雙腿包紮的繃帶上已經是被血浸透,隻是那血的顏色,居然詭異的是暗的有些黑的暗紅色。
“是沼澤的毒氣。”梟鷹說著,鼻翼間猙獰的刀疤都有些扭曲了起來。
“那怎麼辦?”我跟著問到。
梟鷹搖了搖頭,從背包中再次翻出了繃帶,又在原先的繃帶外麵再次緊緊的包紮了幾層。
“這沼澤中不知道有多少腐屍,其中的毒氣必定比瘴氣還毒,我目前隻能幫聶老止血,唯一的辦法,就是快些趕到蠱族總寨,那樣的話或許聶老還有救。”
梟鷹說完,搖了搖聶老的雙肩,然而,聶老那防毒麵具下的雙眼是死死緊閉著,看來已經完全的昏迷了過去。
“走!這兒不能久留!”
梟鷹說完,伸手就要再去背聶老,我趕緊是揮手組織了他。
“你還要帶領團隊,我來吧,反正我也不會開槍。”
梟鷹也沒遲疑,沉著臉點了點頭,隨之我也是背起了昏迷的聶老,隻覺的聶老的渾身一片發熱,看來真的是中了沼澤的毒,整個身體都正在被毒氣蠶食。
能這麼快影響到周身的毒,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咬牙,心中祈禱聶老千萬不要出事兒,這時,梟鷹已經是接過猴子手中的樹枝,讓猴子攙扶猛禽,跟著就帶頭下了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