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隻見那遮蔽天空的濃厚烏雲中是不停的閃著閃電,轟然雷聲也是一陣陣的轟炸著我的耳膜。
“照明!”
伴隨著梟鷹的命令,所有隊員從背包中翻出了圓形的照明燈,直接綁在了額頭上。
幾束燈光刺破了黑暗,照亮了前方的荒草林,開山與猛禽依舊是不停的割著荒草,卻又是在同時停了下來。
我一愣,梟鷹也是快步走了過去,皺著眉問:“怎麼停下了?”
“老大……”猛禽的聲音有些異樣,用手裏的彎刀指了指被隔斷的荒草中的一處。
我跟著看去,隻見猛禽指著的那個位置,正散落著幾個白色的蛋。
那蛋非常的圓,有拇指大小,梟鷹隻看了一眼,對著眾隊員就是一揮手。
“戒備!”
瞬間,所有的隊員紛紛提著槍排成了一個圓形,連猛禽也是回了隊伍,隻留著開山一人繼續砍割荒草。
“那是什麼蛋?”我在猛禽耳邊低聲問。
“蛇蛋,”猛禽說著,搖了搖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四周的荒草林,“蠱族的地盤,怎麼會出現蛇蛋?”
我皺眉,耳邊卻又是傳來了白錦的聲音。
“摸一摸褲兜。”
我一愣,趕緊是摸向褲兜,竟然是觸摸到了一片冰涼的金屬。
我沒有猶豫,手中一抽便從褲兜中抽出了那金屬,低頭一看,竟然是憐老的黑色古刀!
鬼知道憐老的黑色古刀怎麼會在我的褲兜裏……
我挑眉,卻也恍然,我的褲兜可還放著白錦的香囊,憑白錦的能力,從香囊中伸個手,遞柄古刀出來應該不成問題。
於是,我握緊了古刀,與眾隊員一起警惕著荒草林的四周。
然而,什麼事兒都沒有遇到,蛇也沒有看到,天上卻是率先下起了大雨。
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大雨傾盆,這雨沒有任何阻擋的從天空中落在我的身上,別說,砸的我頭頂都有些生疼。
一時間,萬物的聲音被蓋過,我的耳中也隻剩下了嘩啦啦的雨聲。
而就在大雨落下來沒一會,整個荒草林中都彌漫起了一股腥臭的氣息,隊伍中的眾隊員也是紛紛變了臉色。
“媽的!這荒草林中不知道有多少蛇……”猛禽在我耳邊底底罵出了聲。
“蛇?你說這腥臭是蛇發出的?”我看向猛禽皺眉。
“不然是你身上發出的啊?”猛禽白了我一眼。
“不是……”我有些想不通,“如果這荒草林中真的有蛇,他們怎麼不早早襲擊我們?”
“哼!苗荒的蛇可不比外麵的蛇,邪性的很,”猛禽搖頭,同樣的皺起了眉,“特別是蛇族養的蛇,就好像有人的思維一樣,它們知道什麼時候攻擊我們才是最好的時機,所以一直沒有拋頭露麵。”
我聽著,有些不敢相信動物能夠那麼聰明,跟著繼續問道:“那老哥,你說這攻擊我們的最佳時機是什麼時候?”
“當有聲音蓋過所有的聲音,無法察覺它們動靜的時候……”不等猛禽說話,一旁的梟鷹開了口,聲音低沉的可怕,“別分神了,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聽著,渾身都是一哆嗦。
梟鷹說的,當有聲音蓋過所有聲音的時候,不正就是大雨中的現在麼……
頓時,我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一邊與眾隊員跟著開山走著,一邊死死的握緊了手中的古刀,警惕的看向了荒草林的四周。
雨水不停的衝刷著我的臉頰,我不得不半眯起了雙眼,然而,走了許久,荒林中的腥臭味沒有散去,我們卻也沒有遇到蛇的襲擊。
這沒有讓我放鬆,反而讓我感到更加的不安。
就好像這些黑暗的荒草林中正藏著無數雙眼睛,就隔著一片荒草盯著我們,就像玩弄獵物的獵手,而當獵手玩倦了,獵物的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被獵手吃掉……
就這樣,我跟著隊伍在大雨中提心吊膽的又走了一會,卻又是突的發現了一件事兒,那便是我們的腳下正在積水……
我低頭,隻見雨水已經漫過了我的腳裸,而我進這荒草林的時候也記得,這兒的地勢要比叢林低出一截。
媽的,這樣下去,我們不會被積水淹了吧?
我皺眉,卻又是突的鄙見,就在我身前的猛禽腳下的積水中,正有一個手腕粗的黑影衝著他的腳裸飛快躥去。
“蛇!”我幾乎是脫口而出,“蛇在水裏!猛禽閃開!”
然而,我的聲音還是慢了,就在我話音剛落的瞬間,那積水中的蛇猛地躥了出來,吐著蛇信就一口咬在了猛禽的腳裸上,並且纏著猛禽的腿就往一邊荒草林中拖。
隨之,猛禽一個踉蹌就跌倒在了積水中,我趕緊伸手去扯他的肩膀,他卻是一聲大罵,單憑一隻腳就再次站了起來,也沒有用槍,伸手就抓住了那纏著他腳裸的蛇,那在蛇的腦袋上發力一扯,我隻聽到一聲骨骼碎裂的悶響,那蛇竟然是被猛禽扯的屍首分離。
猛禽跟著罵了一聲娘,將那噴著血的蛇屍扔進了荒草林中。
幾乎是同時,圍著我的隊員們紛紛扣動了扳機,爆裂的槍聲打破了荒草林的寧靜,無數的蛇從荒草林的各處鑽了出來,有兩指粗的小蛇,有手腕粗的大蛇,有從積水中躥出的,有從荒草林中射出的。
鮮血伴隨著水花飛濺,我的耳膜是一片模糊,隻聽到一陣陣爆炸般的槍聲。
這時,我身旁躥來了一個男人,正是剛才在前方開路的開山。
開山直徑去到了猛禽的身旁,摟著猛禽就推給了我,自己則補上了猛禽的位置。
我伸手接住了猛禽,卻發現猛禽的臉色有些蒼白,渾身也是癱軟般的躺在了我的胸前。
“媽的!著了這些畜生的道了!”
猛禽咬著牙罵著,不停的重重喘息,我順著他的腳看去,隻見就在他的腳裸位置,正滲著一片鮮血,看來是中了剛才那蛇的蛇毒!
“我背包後麵有藥!快!”聶老的聲音在狂暴的槍聲中大吼著傳來。
我沒有遲疑,轉身去到了聶老身後,拉開了他的背包拉鏈,翻出了一瓶寫著蛇藥的小瓶。
小瓶中裝著滿滿一瓶膠囊,我打開了瓶蓋就給猛禽喂了幾顆在嘴裏,這時,梟鷹的聲音又是傳來。
“不能讓猛禽的傷口泡在積水裏!”
我恍然,這積水中不知道有多少毒蛇,猛禽的迷彩服已經被咬穿,泡在水裏說不定還會感染更多蛇毒。
於是,我伸手就背起了猛禽,隻覺的這猛禽還真他媽重。
就這樣,因為人手不夠,荒草林中又危機四伏,開山也沒有在割荒草,等於我們完全是停了下來,與蛇群正麵對戰。
爆裂的槍聲一刻不曾停歇,無數的蛇在槍聲下落在積水中,充斥著腥臭的血染紅了我們四周的積水,我隻覺的自己完全就在一個屠宰場的中央。
這樣的槍勢直到十幾分鍾之後才漸漸停息,圍著我們的蛇屍已經堆的有半米多高,梟鷹沒有讓隊員們鬆懈,直到一聲詭異的嘶吼從荒草林的另一邊傳來,那些妄圖繼續攻擊我們的蛇群這才是掉頭退回了荒草林中。
四周隻剩下了雨水的聲音,隊員們依舊警惕的持著步槍,直到梟鷹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都沒事吧?”
“沒事。”眾隊員和聶老紛紛回應。
梟鷹點了點頭,接著又道:“猛禽怎麼樣了?”
我聽著,瞟了瞟肩頭的猛禽,隻見猛禽已經是閉上了雙眼,嘴角竟然滲出了許多的白沫。
跟著,還不等我回答,聶老當先開了口:“我的藥隻能延緩蛇毒的發作,得快些去蠱寨,蠱族的人應該有專門解蛇毒的藥。”
“那行,開山,你繼續開路,我掩護你,”梟鷹說著,持著步槍轉身,瞄向了我們麵前的荒草林,“快,剛才那嘶吼不對勁,蛇可不會嘶吼,一定是什麼其他的東西在控製蛇群!”
開山點頭轉身,卻又是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看向了我手中的古刀。
“你有一把好刀,能否借我一用?”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開山說話,冷冰冰的,根本不像借東西,到像我欠他萬兒八千似的。
不過我也沒有拒絕,對著開山點了點頭,跟著開山便拿走了我手中的古刀,去到荒草林的前方在梟鷹的掩護下繼續開起了路。
然而,就在這時,白錦的聲音再次從我耳邊響起。
“這開山,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聽著,心中一驚,正想問白錦怎麼個不對勁,卻又是突的聽到荒草林的另一邊再次傳來了那嘶啞的吼叫,而這一次,伴隨著那嘶啞的吼叫,整個荒草林都抖動了起來,仿佛遠處有什麼龐然巨獸正在向著我們這邊狂奔一般!
“別割了!”梟鷹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衝著開山一揮手,跟著看向了一眾隊員,“誰還有繩子!”
“我有!”隊伍中的聶老開了口,飛快的從背包中翻出了一根麻繩。
“都拉著麻繩跟著我,別走失了!”梟鷹大吼,牽著那麻繩的繩頭就直接鑽進了前方的荒草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