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眾隊員紛紛變了臉色,梟鷹也是蹲下了身,伸手拈了拈那草叢中的鮮血,在手指尖捏了捏:“還有溫度,攀天,快!”
梟鷹話落,隊伍中的攀天也沒遲疑,幾步躥到了一顆大樹旁,三兩下就爬了上去。
而這一次,攀天並沒有掏出望遠鏡,而是在上了樹之後直接就跟著順了下來。
“十一點方向,最多三百米,”攀天回到隊伍,盯著梟鷹說著,神色有些異樣,“應該是暗鼬,我……我看到他躺在地上……”
攀天話音一落,眾隊員紛紛是瞪起了眼,一臉的焦急。
“暗鼬有槍,不可能在一槍不發的情況下遇害,都忍住,聽我指揮,我們摸過去。”
梟鷹沉聲,說完了就提著槍瞄著十一點鍾方向,快步走了過去,眾隊員也是紛紛提槍瞄準,警惕的跟在了梟鷹的身後。
我依舊在隊伍中間,一直到跟前的梟鷹再次停了下來。
我繞過梟鷹向著前方叢林看去,隻見就在前方的叢林中,正有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人躺在地麵的血泊裏,應該就是暗鼬!
“媽的!”梟鷹低聲罵了一句,聲音中帶著一絲咬牙切齒。
緊接著,梟鷹又是伸手做了一個五指張開的動作,霎時,所有的隊員紛紛散了開去,以躺在血泊中的暗鼬為中心,悄聲去到了叢林間的四麵八方。
梟鷹接著再次向血泊中的暗鼬揮手,頓時,四麵八方的隊員便一步步向著暗鼬圍了過去。
就好像一個圓,在梟鷹的指揮下向著暗鼬縮小。
我跟在梟鷹的身後,四周也不再有人護著我,隻覺的身後空蕩蕩的,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
這時,另一邊的聶老卻是一把我拉到了他的身旁,跟著對著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點了點頭,跟在聶老身旁,一步步的向著血泊中的暗鼬走去,直到將要接近暗鼬時候,梟鷹又是再次揮手,手掌向上抬了抬,霎時,所有的隊員又是提著槍瞄向了叢林的上方。
我跟著抬頭,隻見叢林的上方依舊是一片茂密的樹蔭,並沒有什麼異常。
這時,梟鷹又是讓一眾隊員低下了頭,瞄準暗鼬的位置,接著指了指自己的,持著槍獨自就向著血泊中的暗鼬走了過去。
因為之前我已經見過了太多太多的驚悚畫麵,我盯著一步步畢竟暗鼬的梟鷹,整個人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那暗鼬的身體下正藏著什麼致命的東西,它殺了暗鼬,又隱藏在暗鼬身下,等待著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我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著梟鷹,梟鷹則已經是去到了血泊中暗鼬的身旁,那帶著刀疤的猙獰麵容卻是隨之一鬆。
“這……”
我一愣,梟鷹又是用槍頭在那血泊中戳了戳,接著放下了槍,衝著四周的隊員揮了揮手。
我皺眉,跟著聶老一起走了過去,這才發現,這血泊中的並不是暗鼬,而是一套與我們身上一樣的迷彩服……
“是暗鼬的衣服。”
隊伍中的猛禽開了口,從腰間抽出了一柄手臂長的彎刀,彎下身將那迷彩服從血泊中挑了出來。
而隨著迷彩服從血泊中挑起,我又看見,那血泊中正散落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那小盒子的造型非常的精致,上麵刻著一隻張開了鉗子的蠍子。
“是蠱族的人!”隊伍中的猴子指著小盒子緊緊皺眉,“是蠱族的人帶走了暗鼬!”
隊員們跟著是一陣皺眉,而一旁的猛禽又是出了聲,衝我們一揮手:“這迷彩服有蹊蹺!”
聞言,隊員們又是紛紛看向了猛禽,猛禽也是用手中的彎刀指向了迷彩服的衣領後。
我順著看去,隻見那迷彩服的衣領後正有兩個細微的小孔,小孔不大,卻是將迷彩服整個貫穿了。
“是毒蛇,”猴子瞪眼接過話,看向了梟鷹,“暗鼬應該是被毒蛇咬了,然後遇到了蠱族的人,被蠱族人的帶走了。”
猴子說完,所有的隊員都看向了梟鷹,似乎在期待梟鷹下令一般。
這時,梟鷹也是眉峰緊皺,卻又是扭頭看向了一旁的聶老,而聶老又隨之看向了我。
“肖陽小兄弟,你是這次行動的雇主,按照現在我們遇到的情況,我推測,蛇蠱兩族必定發生了什麼矛盾。
如果我們現在去蠱寨救暗鼬,說不定會遇到危險,不過,蠱寨本就在苗荒北邊,我們直接去蠱寨的話,不會影響前去陰獄城的進度,甚至還會因為不用繞路而縮短進度。
但是這樣的情況,我們必須征得你的同意,你說,暗鼬,我們是救還是不救?”
我愣了愣,瞟了瞟地上染血的迷彩服,又瞟了瞟一眾看著向我瞪著眼的隊員,也沒有多想,對著聶老就點了點頭。
“當然沒問題。”
我話音一落,隻看到眾隊員都是盯著我點頭示意,而梟鷹也沒有再說什麼,一揮手,讓我們保持防禦陣型,又掏出指南針看了看,衝著叢林的一邊就帶頭前行。
這一次,或許是心係暗鼬的安危,隊員們比剛才走的還要快,幾乎是在叢林中小跑。
就這樣,除了時常遇到一些小動物,我們也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直到我們穿過了整片叢林,視線赫然開闊了起來。
我向著四周望了望,隻見在我麵前的是一片荒草林,這荒草林在地勢上比叢林矮上許多,但是其中的荒草幾乎都有一人高,綠茵茵的一片,根本望不到盡頭,也根本沒看見有什麼路。
“媽的,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一些齊腰的雜草,現在都長這麼高了,早知道當時一把火給燒了!”隊伍中的猛禽罵著,跟著看向了梟鷹,“老大,這還找得著進蠱寨的路麼?”
“找不到也得找,”梟鷹皺眉說著,再次掏出了指南針看了看,接著指向了荒草林的東邊,“應該是那個方向,都小心點,蠱族的人知道我們每年都會上門,卻並沒有處理這些荒草,或許……他們已經不歡迎我們了……”
我聽的是微微一驚,眾隊員也是沉著臉點了點頭,卻又是紛紛皺著眉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開山。
“開山,還瞎站著做什麼?快去!”梟鷹回過頭同樣看向開山。
然而,開山還是不動,隻是麵無表情的盯著梟鷹。
我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一旁的猛禽卻是開了口,白了一眼開山。
“都什麼時候了?還擺譜啊?”
說完,猛禽又是嘟噥了兩句,抽出彎刀就出了隊伍,跳進了剛才梟鷹指著的荒草林方向,揚起彎刀就割起了密集的荒草。
我這才是恍然,這荒草林中的荒草可是都有人高,根本無法在其中行走,所以要先開路。
這時,開山也終於動了,從腰間同樣的抽出了一柄彎刀,三兩步躥到了猛禽身旁,與猛禽一起割起了荒草。
兩人割草的速度非常的快,特別是開山,那彎刀在他手中就像機械一般,隻見幾下揮舞,那些雜草紛紛就倒向了兩邊。
緊接著,梟鷹又是帶著我們就跟在猛禽和開山身後進了荒草林,隻是我發現,梟鷹時不時的盯著那開山手中的彎刀,一雙淩厲的眼睛中竟然帶著一絲異樣的神色。
難道是氣不過剛才開山擺譜?
想著,我也是覺得這開山實在是有些冷冰冰的,一路上跟我們走了這麼久,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人。
不過,這隊伍之前的事兒我也沒有資格說什麼,隻是跟著梟鷹身後前行。
就這樣,猴子守在我的身後,聶老和攀天守在我的左右兩側,我身前是梟鷹,雖然什麼都不用做,心中卻是有些不得勁。
我打心裏有些抗拒這種被人保護起來的感覺。
不過細細一想,好像我真的是幫不上什麼忙,我又不會開槍,又不會用刀,不給他們添亂就很不錯了。
荒草不停的在開山和猛禽的彎刀下倒塌,梟鷹帶著我們緊緊的跟在兩人身後,起先是相安無事,直到過了一會,一聲巨響突的就從天空從轟然炸起。
我心頭一跳,一抬頭,隻見天際的一邊,一片濃厚的烏雲向著我們這邊推進了過來,烏雲中閃電縱橫,蔓延著好像蜘蛛網一般駭人。
“媽的!烏雲壓頂,天要黑了!”我身後的猴子狠聲開口。
同時,我身前的梟鷹也是看向了前方開路的開山與猛禽,一張掛著刀痕的臉上帶著莫大的急迫:“快些!再快些!”
然而,開山與猛禽手中的刀再快,也沒有快的過天上烏雲的移動,沒一會,那濃厚的烏雲便遮住了我們頭頂的整個天空,天色隨之就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