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盯著聶老一挑眉,沒有想到聶老看上去挺嚴肅的,居然還會開這樣的玩笑。
“別意外,”聶老笑著對我擺了擺手,“在那石樓裏,我是影門門主,出了那石樓,我就隻是個糟老頭。”
我點頭哦了一聲,接過聶老遞來的防毒麵具就戴在了臉上,這時,聶老又是一笑,衝著我搖了搖頭。
“別慌著帶麵具,先吃點東西,走苗荒,體力非常重要,餓肚子的人,在這兒可活不下去。”
說完聶老又從背包中翻出了一大袋壓縮餅幹和一個水壺。
那水壺的模樣有些獨特,一層接一層的,顯得非常笨重,而讓我想不通的是,當聶老打開那水壺後,那水壺中竟然沒有水。
“這是特質的過濾壺,隻要是水,就算有劇毒,裝在這水壺中都能過濾成可以飲用的水。”
說完聶老就起了身,讓我先吃點壓縮餅幹,提著那水壺就向著河邊走去。
我依言拿起壓縮餅幹啃了起來,隻覺的這壓縮餅幹實在是不好吃,什麼味都沒有,不過吃了幾片之後卻是有了腹飽的感覺。
然而就在這時,河邊卻又是傳來了一聲聶老的驚呼,瞬間,團隊中的所有人都飛快的圍了過去。
我當然也是跟著跑了過去,卻遠遠看見團隊中的所有人都是緊皺著眉,盯著聶老麵前的河麵。
我順著看向河麵,心中不由的就是一縮。
隻見這原本湍急的河麵上,竟然是流淌著一縷縷殷紅的鮮血……
我心中泛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扭頭看向河的上遊,卻隻見這河的上遊彎彎曲曲的,一直延綿著也看不到盡頭。
“這河幾乎貫穿了整個苗荒。”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慮,隊伍中的猛禽開了口。
我聽著,心中頓時又是一寒,隻想二叔也帶人進了苗荒,那這些鮮血,會不會是二叔他們……
不等我亂想,一旁肌膚黝黑的暗鼬又是蹲下了身,伸手沾了沾那鮮血,放在鼻翼間嗅了嗅。
“不是血,是八月紅。”
頓時,我隻看到整個團隊都是鬆了口氣,而猛禽也是盯著我道:“八月紅是苗荒中特有的花,生長在水裏,開花的時候會釋放大量的紅色素,不過……”
猛禽皺了皺眉:“按說八月紅應該在八月開啊,怎麼現在就開了……”
“這苗荒中陰晴不定,說不定是季節顛倒,沒什麼好稀奇的,”一旁的梟鷹接過話,盯著河麵冷著眼搖了搖頭,跟著看向了聶老,“聶老,這水能喝,八月紅沒有毒。”
聶老同樣點了點頭,彎腰就打起了水,而我隻看到,那水進了水壺之後,竟然在水壺四周的小孔中滲出許多雜質。
還真的是能夠過濾一切雜質的水壺啊。
我心中微驚,聶老又是摟著我的肩膀帶著我回了河岸背包旁,接著直接就將水壺遞給了我。
“帶在身上吧,還有,把衣服換了。”
說完,聶老又是從背包中翻出了一套連著襪子的迷彩服遞給了我:“這苗荒中可不比外麵,就算小小的蟲子說不定都是毒蟲,這迷彩服也是特質的,防水防潮防叮咬瘴氣。”
我點頭接過迷彩服套在了身上,頓時便覺得自己被活生生的包成了一個大粽子,是一點肌膚都沒有露在外麵。
這時,聶老又繼續彎腰在背包中摸索了起來,我有些期待他還能摸索出什麼新奇玩意,而這一次,他竟然是從背包中摸索出了一柄漆黑的步槍!
我心中一驚,聶老又是將步槍的帶子套在了肩上,盯著我拍了拍那步槍的槍身:“M41消聲版,這苗荒中野獸多了去了,這玩意可不能少。”
我有些木楞的點了點頭,卻見團隊中的所有人都是紛紛從背包中掏出了相同的步槍,一個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起來。
我去!這影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要知道持有槍械可是犯法的!而這些槍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弄到手的!
震驚之餘,另一邊的梟鷹又是開始集合起了隊員,而團隊中的所有人也是井然有序的背起了背包,提著步槍,在長河前排好了隊。
就像……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團!
我心中震驚,聶老也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收了背包,帶著我就去到了團隊中。
我依舊跟在團隊的中間,聶老也依舊去到了前麵梟鷹的身旁,跟著,我們便在梟鷹和聶老的帶領下踏進了小河。
我和猛禽跟在隊伍的最後麵,這河也不深,水隻漫到膝蓋彎,而這迷彩服還真的是防水,雖然河麵上水流湍急,我的雙腿卻是絲毫沒有感受到涼意。
就這樣,平安無事的渡了河,梟鷹在前麵招了招手,眾人又是紛紛戴上了防毒麵具,我當然也是同樣的戴上麵具,跟著便在梟鷹的帶領下踏入了真正的苗荒。
而這一入苗荒,四周的視線便陰暗了下來。
我抬頭望了望,隻見樹林中茂密的樹蔭幾乎擋住了整個天空,其中還有鳥兒在樹蔭間不停的穿梭。
“小心點,”猛禽在我耳邊輕聲道,“苗荒邪性的很,要是遇到了什麼事兒切記不要大聲吵鬧,一切聽老大指示。”
我點頭,就這樣,眾人提著步槍,一步一步的在樹林間謹慎的前行了起來,直到前方的梟鷹一舉手,捏成了拳。
頓時,所有人都是停了下來,我跟著看去,隻見就在隊伍的最前麵出現了一片白灰的霧氣,那霧氣非常的濃鬱,濃的我根本看不清其中的任何事物,看來就是聶老口中的瘴氣。
“繩子。”
梟鷹再次揮手,隨之,隊伍中的暗鼬飛快的從背包中掏出了一根麻繩,接著便扔給了梟鷹。
梟鷹抄手接過麻繩,將麻繩的繩頭捆綁在了自己腰間的迷彩服的扣子上,跟著又傳給了下一個人。
就這樣,片刻間,所有的隊員和聶老都將那麻繩捆在了腰間,我當然也是照做,跟著,梟鷹向著那團濃鬱的白霧揮了揮手,和聶老一起就踏了進去。
我們紛紛跟著進入白霧,靠著麻繩謹慎的走著。
別說,這白霧還真的是濃,再加上林間的光線本就很暗,我隻隱隱的看得到前麵猛禽的身形。
這樣一來,我們所有人的命可就捆綁在了那打頭的梟鷹身上。
頓時,我心中泛起了一股無法掌控自己的恐懼感。
我在防毒麵具中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拉著麻繩專注的盯著前麵的猛禽,直到過了大概十幾分鍾,白霧漸漸稀薄,四周清晰了起來,而猛禽卻是突的就在我麵前停了下來。
我一愣,上前想問猛禽為什麼要停下來,猛禽卻是轉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肩頭,摁著我的腦袋就將我摁的低下了頭。
“不要出聲!不要抬頭!”猛禽的聲音低沉。
我完全是搞不清楚狀況,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的是聽到這濃霧的一邊隱隱的傳來了一陣鈴鐺的聲響……
我心中一驚,扭頭就想去看,卻又是被猛禽死死的摁住了後腦。
“不想一輩子待在苗荒裏,就不要去看!”
我聽著,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低著頭也不再動作。
跟著,鈴鐺聲逐漸逼近,而隨著鈴鐺聲的逼近,我突的又是聽到了一陣悅耳的歌聲。
那歌聲仿佛是少女的輕喃,就在我耳邊環繞著,聽的我是心神蕩漾,止不住的想要抬頭去看。
“定下心!”這時,不等猛禽說話,白錦的嗬斥聲突的從我耳邊響起。
我驚醒般的一哆嗦,伸手就掐起了自己的手指,總算是脫離了那歌聲的魅誘。
媽的!這歌聲真的是邪門,居然聽得我剛才迷糊了神智!
我心中暗驚,這時,伴隨著那歌聲,一連串的腳步聲也是從濃煙一邊傳來。
我心中又是一動,鄙眼瞧見那濃煙的一邊出現了幾雙赤裸的腳,那幾雙腳看似小巧嬌嫩,應該是女孩子的腳,腳上還帶著裝飾的銀色腳鏈,特別的漂亮。
也就是說,在我麵前真有幾位唱歌的女孩經過……
不過,梟鷹的隊伍中可是個個背著步槍的漢子,怎麼會懼怕幾個唱歌的女孩?
我想不通,那幾雙嬌嫩的腳卻是突的停了下來,跟著,一連串我聽不懂的話語響起,隨之,猛禽又是一戳我的肩膀,在我耳邊低聲道:“抬起頭,千萬不要直視轎子上的女人!”
我聽著,趕緊是依言抬起了頭,隻見在我們麵前正站著四名身著紅色服飾的苗族少女。
少女們露著雪白的雙腿和平坦的小腹,盯著我們不停的笑著,肩頭上還扛著一根手腕粗的竹子。
那竹子在四名少女的肩頭形成了一個正方形,當中托著一張同樣是竹子編製成的竹椅,而那竹椅上還有一雙腳,一雙比這四名少女還要嫩白的腳……
那腳上沒有裝飾,卻仿佛玉一般潤白,白的我盯直了眼,不由的就想抬頭去看,去看這木椅上坐著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仙女,竟然有這麼完美的玉腿。
“別去看她的臉!”這時,白錦的嗬斥聲再次從我耳邊傳來。
我猛地驚醒,隻覺的自己剛才再次陷入了失神的狀態,就因為那一雙腳……
真是太邪性了!
我止不住的心悸,卻又是突然鄙見,那竹椅上的雙腳間,正有一雙青色的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