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老說著,繞過了我和白錦就向著通道的一邊走去。
我和白錦對視了一眼,身後卻是傳來了鬼師的大罵身和白毛僵的咆哮聲,我也沒再回頭去看,與白錦一起便跟上了通道前方的憐老。
我們跟著憐老穿過數條通道,接著竟然又出現了一條往上的斜道,憐老帶著我們走上斜道,大概過了有幾分鍾的時間,我們順著斜道進入了一個小房間般的樹洞。
樹洞中安置著一張漆黑的木桌,桌上放著一盞燭台,燭光飄忽,照亮了木桌上的一方,而在那一方光明中,正放著一個純白色的玉盒。
“這就是那棺中的東西,”
憐老說著,去到了木桌旁,伸手撫在了玉盒上:“我廢了些功夫把它拿了出來,換上了白毛僵,就是怕邪門的人得到它。”
我聽著,扭頭看向了身旁的白錦,隻見白錦微微的彎著腰捂著自己的肩頭,卻是死死的盯著那木桌上的玉盒。
這時,憐老拿起了那玉盒,卻是直徑走到了我的麵前,將玉盒遞給了我,接著說了一句莫名其表的話。
“老頭子,早就應該想到是你……”
我一愣,瞟了瞟死死盯著玉盒的白錦,又瞟了瞟盯著我神色異樣的憐老,心中是莫名其妙。
不過,我是真的想知道,邪門中人花了這麼大代價,還有白錦口中我父母用命托付胡仙守護的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皺了皺眉,伸手接過了憐老手中的玉盒,這時,還不等我翻開玉盒,突的,整個樹洞都是劇烈一抖,跟著,一聲攝人心魄的長嘯從樹外傳了進來。
“不好,河裏的東西上來了!難道它想出世?”
憐老狠狠一皺眉,跟著一腳踹翻了木桌,我順著看去,隻見那木桌下竟然還有一個幽黑的通道口。
“一直走中間的通道就能出地宮!千萬別走錯,一旦走錯就走不出去了!”憐老急切的說著,拉著我和白錦就把我們往通道口推。
“那憐老你……”我在通道口回頭。
“這地宮中的東西不能出世,老頭子要去結束這一切,你們快走,不要管我。”
憐老揮手急說著,轉身就鑽進了我們來時的通道,頓時,整個樹洞又是一陣劇烈的晃蕩。
我跺了跺腳,白錦則化作了一股白煙鑽進了我褲兜的香囊中。
“快走!快!”
我再沒猶豫,轉身就向著通道中跑去,而沒跑幾步,我腳下是突的踩空,直挺挺的就帶著二叔摔在了通道中。
我渾身吃痛,揮舞著手拉住了二叔,卻又發現我們竟然在順著通道往下滑行。
一陣漫長而快速的滑落,我們終於是到了底,我再次背起二叔,順著通道狂奔,並謹記著憐老說的,遇到岔路都走中間的通道。
也不知道就這樣跑了多久,穿過了多少通道,直到我即將精疲力竭的時候,我終於是在通道的盡頭發現了一縷微光。
那是月光!
我心中欣喜,背著二叔就提起最後的勁兒了過去,直到衝出了通道口。
霎時,空氣變得清晰了起來,我站住了腳,隻見我們正在荒山的一個小坡上,而坡下便是倒塌的胡仙娘娘廟。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腳下一軟就坐在了地上,我放下了背上的二叔,探了探二叔的鼻息,還好,還算平穩。
“終於出來了……”
我深深呼吸,我從來沒有覺得,這能夠呼吸新鮮空氣都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我抬頭看了看夜空,又低頭看了看倒塌的胡仙娘娘廟,跟著又是想到了那白玉盒子。
我掏出了兜裏的白玉盒子,心中不由的就緊張了起來,這時,白錦的聲音又是突的從我耳邊響起。
“還沒完!地宮還沒榻!下山來不及了!快往山頂上跑!快!!”
我聽著,這才想到那地宮那麼的大,要是坍塌的話,這整個荒山估計都難以幸免。
於是,我將白玉盒踹進了兜裏,一咬牙,再次背起二叔就往山頂上跑。
然而,可能是一直以來的長途奔襲讓我的體力完全耗費,我沒跑出多遠,隻覺的雙腳是不停的打顫,怎麼也再踏不出一步。
這時,一股白煙從我兜裏散出,白錦現了身,一把就摟住了我的肩頭。
“堅持住,快!”
不知道怎麼滴,白錦摟著我的手冰冷,我卻是從心裏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於是,我再次咬緊了牙,在白錦的攙扶下向著山頂攀爬,同時,一陣劇烈的顫動從我腳下傳來,整個荒山竟然是地震般的晃了起來。
我心中一驚,迫使自己再快一分,就這樣在荒山的劇烈顫抖中背著二叔爬上了山頂。
我跌跌撞撞的倒在了一顆大樹之後,白錦同樣的坐在了我的身旁,卻是死死的握緊了我的手。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
白錦說著,我卻發現她臉上的神色比我還要虛弱。
我心裏再次動了動,這時,伴隨著劇烈的顫抖,那胡仙娘娘廟旁的山體一聲巨響,整片整片的垮塌了下去。
隨著山體的垮塌,風暴般的黃沙和煙塵翻滾著席卷了上來,白錦一推我的肩膀讓我靠緊了大樹,又是站起身一拉自己衣服的下擺,直接將我的腦袋套進了衣物中,並抱住了大樹兩邊。
頓時,一股淡淡的芬香縈繞在我鼻翼,我睜眼,隻看到眼前的是白錦那紅彤彤的肚兜……
“你敢亂來,我就吃了你!”
伴隨著白錦冰冷的聲音,一股混亂的狂風猛地衝擊至我的周身,要不是白錦護著我,我毫不懷疑自己可能就被這狂風給吹跑了。
呼嘯聲持久不息,而就算白錦用外衣罩著了我,我依舊是在呼吸間吸入了大把的砂礫,嗆得我是直咳嗽。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的狂風終於是漸漸的熄滅,白錦鬆開了護著我的手,我也是從她的衣服中探出了頭。
而這一探出頭,我心中就是一縮,隻見就在我的身旁,竟然是靠著一個人,一個沙人!
“什麼鬼?”
我瞪眼心驚,一腳就踹在了沙人的腰上,這時,白錦的笑聲卻是從我一旁傳來。
我一愣,瞟了瞟一邊抹著臉上灰塵一邊笑著的白錦,又瞟了瞟被我躥到的沙人。
“二……二叔?”
我瞪眼,趕緊是把那沙人拉了回來,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隻見這黃沙之下的,還真的是我二叔的那一張老臉。
我趕緊又是探了探二叔的鼻息,還好沒事兒。
我重重的鬆了口氣,從大樹後探出腦袋向著荒山那邊坍塌的山體看去,卻又是驚訝的發現,荒山那邊的山體並沒有完全的坍塌,而是形成了一個深淵般的圓形巨坑。
我凝視那巨坑,心中不由得就有些發顫,這時,白錦又是一把將我拉回了大樹之後。
我皺眉,扭頭看向白錦,隻見白錦的眉峰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怎麼了?”
“那白毛僵,還活著!”白錦沉聲。
我放下的心頓時又揪了起來,側著臉探出眼看向那深淵般的巨坑中,隻見那巨坑中的一處,中正有一個躥的飛快的白色人影,那人影幾乎是在巨坑的石壁上點著岩壁跳躍,向著岩壁的上方躥去。
媽的,這白毛僵這麼厲害,要是逃出了這巨坑,肯定又是一大禍害!
我皺眉,瞟了瞟白毛僵上方的岩壁,心中又是一驚。
隻見那白毛僵上方的岩壁頂端,此刻竟然正站著一個人影!
那人影負著手筆直的站在岩壁頂端,似乎正抬著頭看向夜空,似乎並沒有發現向上攀爬的白毛僵。
我心中大驚,對著那人就想吼,然而,一旁的白錦卻是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
“別出聲!那是冷戶!”
我一愣,跟著便想到之前在墓室大門前的時候,白錦唬那鬼師說的就是冷戶的名字,這麼說,這冷戶也是鬼師?而且是一個讓之前的邪門眾人聞名變色的人物!
我想著,定眼向著那岩壁上的人影看去,這才看清,那人影的背後竟然是同樣的背負著一口棺材!
想到之前在王寡婦家祖屋時遭遇的無頭屍身,我渾身都是一顫,這時,那白毛僵已經是飛快的向著岩壁上的人影躥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那人影揮手解下了背上的棺材豎在了腳邊,棺材蓋洞開,一個極度扭曲、仿佛渾身都是關節的黑影爬了出來。
那黑影四肢著地的爬行著,竟然比白毛僵的動作還要迅速,三兩下就躥到了白毛僵的麵前,我還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那黑影竟然已經是咬著白毛僵的咽喉部位,拖著白毛僵就向著棺材爬去。
我心中震驚,這白毛僵可是一手就能捏死靈嬰的凶物,竟然被那四肢著地的黑影死死咬住,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眨眼間,那黑影已經是將白毛僵拖到了棺材之中,並且反手拉上了棺材蓋。
頓時,整個棺材都抖動了起來,而那棺材旁的人影至始至終都沒看棺材一眼,依舊抬著頭望著夜空中。
“那棺材裏的是什麼東西?”我低聲問白錦。
“正真的千屍……”白錦回著,聲音冰冷。
我皺眉,繼續看向那岩壁上的人影,隻見那人影已經把抖動的棺材重新綁回了自己的後背,跟著低頭看向了深淵般的巨坑之中。
“他在看什麼?”
我話音剛落,又見那人影手中一抖,翻出了一個稻草紮的小人,另一隻手伸出兩兩指,對著那小人頭頂繞了繞,接著揮手就將小人扔進了巨坑中。
我看著,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而白錦的聲音又是在我身旁低低響起。
“坑裏,仔細看。”
我皺眉,低頭看向了巨坑之中,隻見那巨坑的黑暗之中,正有那麼一個小小的影子在飛快的向人影所在的岩壁旁躥著,就好像一隻老鼠似的。
“什麼玩意。”我嘀咕,定眼細細看去,心中猛地就是一驚。
隻見那在崖壁上向人影躥去的東西,正是剛才人影扔下巨坑的稻草小人!
我去!這稻草小人是成精了?
我心中驚駭,一旁的白錦卻又是再次低聲開了口。
“是移魂術。”
移魂術?
我皺眉,又是模糊的發現,那稻草小人的身上竟然附著一個黑影,而那黑影我還認識,正是鬼師莫有良的模樣!
沒等我驚駭,那附著莫有良陰魂的稻草小人是兩三下躥到了人影的身旁,對著人影就不停跪拜了起來。
“萬謝冷戶大人出手相助!萬謝冷戶大人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