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說完,扭頭就跌跌撞撞的向著胡仙娘娘雕像的背後走去。
我甩了甩腦袋跟上了白錦,卻發現白錦是虛弱的幾次差點被地上的屍身絆倒。
“你還是進香囊吧,指引我就行。”我盯著白錦說著,指了指褲兜。
白錦凝眉看了我一眼,終是點了點頭,再次化為一股白煙鑽進了我的褲兜中。
我跟著去到了胡仙娘娘雕像的背後,隻發現這胡仙娘娘雕像背後的地磚已經是被翻起了數塊,露出了一片幽黑的空洞。
“這下麵就是地宮。”白錦的聲音跟著傳來。
我點了點頭,撐著地磚的邊緣躍了下去,頓時,四周的光線完全的暗了下來,我隻看見,我竟然是來到了一處幽深的石道之中。
石道漆黑,我摸上一邊的石壁,就這樣靠著石壁向著石道的前方走去。
一路上無比的幽靜,而我摸著石壁的手經常觸碰到一些突起和凹陷,看來這漆黑的石壁上還有壁畫。
這他嗎是誰的墓?怎麼會在胡仙娘娘廟的下麵?
而按照白錦的說法,是我父母委托胡仙守護這地宮中的東西,可是八歲那年我在這胡仙娘娘廟中的時候,那些黃皮狐狸可都是想要我的命啊!
那可不像是什麼委托,更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而假如白錦說的都是對的,那麼我父母委托胡仙守護的東西又是什麼?
我完全是沒有頭緒,直到我隱約看見,前方通道的盡頭微微亮起了火光……
我心中一動,不由的就放慢了腳步,靠著石壁屏住呼吸緩緩的走了過去。
隨著逐漸接近,我終於是看清了前方的概況,那是石道盡頭的轉角,而火光就是從轉角的那邊傳過來的。
“小心一點,別被發現了,那邊應該有人。”這時,白錦的聲音從我耳邊底底響起。
我點了點頭,靠著牆壁一步步的去到了通道的轉角,這時,我又是聽見了一陣吵鬧聲從轉角那邊傳了過來。
“莫有良!你實話告訴我,你背上的千屍棺去了哪兒!!”
我聽著,心中一驚,因為這聲音我非常的熟悉,正是我二叔的聲音!
這時,另一個尖銳的冷笑身跟著響起。
“千屍我留在圈屍地了,怎麼?你在擔心那小崽子麼?”
我聽著,心中的驚訝逐漸變的冰涼,我木楞的探出頭向著轉角那邊看去。
隻見轉角那邊是一個偌大的石室,石室的四周插著燃燒的火把,一群衣著各異的人站在火光中,而其中就正有我的二叔……
二叔真的和這些人是一夥的……
一時間,我隻覺的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著血,這時,二叔又是伸手指向了人群中另一個我眼熟的人。
是那鬼師……
那鬼師就站在二叔的對麵,一身黑袍完全的包裹著他的身子,隻是在他身後卻是沒了那小棺材。
我當然知道那小棺材在哪兒,看來,那棺材裏的無頭屍身就是二叔口中的千屍……
我顫抖著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石室中的二叔卻又是指向石室另一邊的一扇緊閉的石門,瞪著那鬼師憤怒的開了口。
“莫有良!我草你大爺!那千屍可是我們嘔心瀝血做出來對付裏麵的東西的,你他媽把它留在了圈屍地,裏麵的東西要怎麼對付?”
“哦喔~~”鬼師背起了雙手,衝著二叔一聲冷笑,“肖老二,依我看,你不是在擔心墓室裏的東西,而是在擔心你的小兔崽子吧~~”
“放屁!我是為了大局著想!”二叔怒吼。
“我看你才是在放屁!”這時,那鬼師也是變了臉,瞪著二叔道,“肖老二,原本簡簡單單的計劃你硬是搞出這麼多幺蛾子,又是陰師又是仙家,我看你就是想保住那小兔崽子!”
“滿嘴噴糞!”二叔同樣瞪眼,“我要是不引那陰師出村,讓那陰師保護肖陽,憑那陰師的道行,你們要怎麼重傷他?
我要是不讓蠱女喚出蠱物圍住村子,又怎麼在那白錦的眼皮下取魂?倒是你,一開始就不按計劃行事,送來那貓屍卻又不現身!你是何居心!”
“那好,這些事兒我們不扯,”鬼師揮手,大步向前,死死盯著二叔,聲音陰沉了下去,“我就問你一句,為什麼要放出仙家?”
這一次,二叔沒有回答,而是同樣的上前一步,幾乎是貼著臉瞪著鬼師,一張老臉上滿是凶狠。
我看著石室中的鬧劇,心中對二叔懷著的所有僥幸一一破碎。
二叔之前被貓屍拖走的戲碼,不是為了引鬼師出現,而是為了重傷墨鏡老頭……
怪不得在河麵上的時候,那些屍蟞和血屍更像是衝著墨鏡老頭去的,原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都是二叔計劃好的……
我甩了甩腦袋,隻覺的自己心裏空蕩蕩的,我八歲跟了二叔,現在十六歲,二叔對我來說就是另一個父親,卻沒有想到……
我死死的咬了咬牙,這時,石室中又是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哎呀~~肖老哥,有良叔,你們還吵什麼吵?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現在我們已經拿到了那小兔崽子的替身,也破了胡仙陣,隻要盜門的人一來,和紮紙匠開了這石門,裏麵的寶貝可就到手了。”
我聽著,循聲看去,隻見說話的正是之前在祖屋對麵吹笛控製鼠潮的消瘦蠱女。
“哼!”這時,那鬼師又是一聲冷哼,轉過身看向了石室深處的石門,聲音中帶著一絲莫大的不滿,“盜家的人怎麼還沒有來?”
“我早就來了~~”突如其來的戲謔聲從我身後炸起,我驚的是蹬腿就想往一旁跳,卻又是被一隻黝黑的手給生生擒住。
我心中大驚,一扭頭,隻見就在我身後,一個駝著背、渾身髒兮兮的男人正盯著我瞪著圓鼓鼓的雙眼。
“你……你是誰!”
話音一出我心中就直喊糟糕,扭頭一看,果然,石室中的所有人是紛紛看向了我,有的臉色驚訝,有的則是一臉陰笑。
“我說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小子混了進來都沒發覺~~”擒住我的駝背男人說著,拖著我就進了石室。
我心中懊惱自己太大意,瞟眼看向二叔,卻發現二叔也正盯著我,一張老臉的雙眼中充斥著複雜的情緒。
“二叔……”
我顫著嘴叫了一聲,二叔卻沒有搭理我,閉著眼扭過了頭。
“二叔,這是為什麼啊?二叔,你告訴我!”
我衝著二叔喊,心中疼的是一抽一抽,仿佛被針紮了一般。
然而,二叔始終沒有再看我,反倒是另一旁的鬼師來到了我的身前。
“小兔崽子,你想知道為什麼?”鬼師說著,盯著我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起來,一雙泛著異樣青光的雙眼中滿是貪婪,“我告訴你把,是因為欲望,人的欲望,可是永遠都不會被滿足~~”
“呸!”我衝著鬼師瞪眼,“邪門歪道!”
“哦喔~~”鬼師冷笑,“我確實是邪門歪道,不過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你二叔這種陰門正道也會跟我們邪門歪道混在一起,你能跟我解釋一下麼?”
我聽著,再次扭頭看向二叔,二叔卻是低頭盯著地麵,冷聲大喝:“夠了!快去開門!”
隨之,那擒住我的駝背男人將我直接推給了鬼師,跟著便向著石室的大門走去。
這時,鬼師又是伸手掐死了我的肩頭,跟著盯著我冷笑道:“小兔崽子,既然你落在了我的手中,那你這軀體我可就笑納了~~”
“這小子的軀體憑你可吞不下!”鬼師話音才落,二叔的聲音便突的響起
“哦喔~~”鬼師挑眉,扭頭看向了二叔,陰笑著道,“肖老二,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鬼門獄刑~~”
“你!”二叔一抬頭,死死的瞪向了鬼師。
“怎麼?我怎麼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沒有護著這小兔崽子麼?”
鬼師依舊陰笑,另一邊蠱女的聲音卻又是傳來。
“肖二哥,有良叔,你們先別吵,這小兔崽子在這兒,你們說那白錦會不會也就在附近……”
頓時,鬼師的臉色一變,泛著青光的雙瞳一轉:“不錯,憑這小兔子崽子的膽兒,看到外麵的那些屍兵,絕對不敢上山,更別說到這兒來,大家小心!沒有陰眼的人先開眼!”
鬼師話音一落,石室中的所有人紛紛是掏出了一個拇指大的小瓶,抹著瓶裏的液體就塗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我瞬間就想到了二叔之前說的,想窺見陰魂,除了陰陽眼和特殊情況,必須借助媒介,那這些小瓶中的很有可能就是牛眼淚。
隻是,二叔的話……還能信麼……
我甩了甩有些空白的腦袋,石室中的眾人又是一陣左顧右盼,最後紛紛說沒有看到白錦。
我當然知道他們看不到,因為白錦正躲在我褲兜的香囊中。
“沒看見是一回事,大家小心點,這白錦居然能敵得過千屍,還真是一個狠角兒啊~~”
鬼師說著,話音才落,突的,石室裏處的石門卻是傳來嘎吱一聲。
頓時,鬼師掐著我的肩膀就快步走向了石門,我也隨之看到,那駝著背的男人正蹲在石門前,手中擰著一些鐵錘般的物件,而那石門已經是開出了一絲縫隙。
“開了?”鬼師衝著駝背男人問著,一雙青眼卻是死死的看向石門的縫隙之中。
“開是開了,不過有些不對勁……”駝背男人皺眉接過話,持著鐵錘敲了敲石門,“這石門……好像早就被人打開過了……”
“怎麼說?”一旁的一位白衣白臉的男人插過話。
“這種陵墓,按說墓門之後應該有一根頂門柱,封上之後就無法打開,我剛才也隻是想強行破開石門,沒想到這沒敲兩下,石門居然自己開了……”
駝背男人說著,皺著眉看向了鬼師:“要不是這石門後的頂門柱因為年久損壞,要不就是這門早被人打開過。”
此話一出,鬼師與所有人紛紛是看向了一旁沉著臉的二叔。
二叔挑眉,盯著眾人冷聲道:“怎麼?懷疑我麼?”
“肖老二,你可是一直守在這村裏,如果有人進去過,你猜會是誰?”鬼師盯著二叔說著,聲音同樣冰冷。
“我在這村裏守了八年,從來沒有聽說有人進過這地宮,怎麼?現在懷疑我了?”二叔瞪著眼掃視眾人,“別忘了,八年前是誰製定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