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是轉過了身,不願去看,而這時,白錦的聲音又是傳了過來,帶著幾分戲謔。
“怕什麼?你們活人要吃飯,我們死人不也要填飽肚子麼~~”
我聽得是渾身一顫,白錦又是跟著道:“轉過來,看著我,不然我就不帶你去找真相~~”
我死死皺眉,隻想這白錦簡直就是個變態,不過,我也知道我根本就沒得選,我太想知道一切的真相,隻能是木楞的轉過了身。
然而,當我轉過身才看到,白錦並沒有吃那血眼老鼠的陰魂,而是用一根墨鬥線纏在了血眼老鼠陰魂的脖頸上。
“哈哈哈,你就這點膽子?我有些懷疑,上頭是不是算錯人了~~”白錦盯著我是一通大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快帶我去找二叔!”我盯著白錦譏諷的模樣,不由得就有些生氣。
“知道了知道了。”
白錦揮手念叨著,跟著將手中的鼠魂放在了地上,而那鼠魂一下地,直徑就往祖屋大門外躥,要不是白錦用墨鬥線牽著,估計已經是沒了影兒。
“跟著這蠱物,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真相,別說,我還有些小期待呢~~”白錦說著,跟著便牽著鼠魂去到了祖屋大門前,伸手將墨鬥紅線扯斷。
我趕緊是跟了出去,與白錦一起踏出了祖屋大門。
視線開朗起來,我隻見祖屋大門外的村路上是空空如也,也不見了那些異變的村民,整個村子都是一片死寂,籠罩著一股詭異的寒氣。
“如果我沒猜錯,真相就在村尾的方向。”
白錦說著,果然,那被她牽著的鼠魂是一個勁的朝著村尾的方向躥。
“看吧。”白錦瞟了我一樣,帶著一絲得意的笑。
我沒有吭聲,跟著白錦與那鼠魂向村尾走,一直穿過了大半個村子,直到去到了劉達的三層矮房前。
這時,那鼠魂是無比的激動了起來,瘋狂的擺動著四肢向村尾的一間土房躥去,我和白錦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直到在王寡婦的祖屋前停了下來。
那鼠魂沒有再往村尾的躥,而是調轉了矛頭,對著王寡婦的祖屋大門。
“果然就是這兒,”白錦挑眉說著,看向了我,“之前我就跟你二叔說過,這兒陰氣很重,一定有蹊蹺,結果你二叔說什麼好奇害死貓,我看,他就是想掩飾這屋子裏的異樣!”
我聽著,也憶起了之前白錦確實對二叔說過這樣的話,也確被二叔否決了。
難道說二叔真的……
我甩了甩腦袋,始終不肯相信二叔會是想要害我的人。
“別木著了,真相就在眼前,怎麼?不敢進去了?怕傷了心?”
白錦說著,撒手就鬆開了墨鬥線,隨之,那鼠魂三兩下就躥進了王寡婦家的祖屋大門。
“怎麼不敢?”我白了白錦一眼,一眼牙,跟著便向著王寡婦家的大門走了過去。
雖然嘴上逞能,但是我心中還是有些打鼓,我確實怕,怕我一進去就看見二叔和那些邪門歪道的人在一起,商量著要怎麼奪我的軀體……
隻是兩步,我來到了王寡婦家祖屋大門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卻嗅到屋內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的血腥味,我甩了甩腦袋也沒有多想,伸手就推開了大門。
大門洞開,門裏是一片漆黑,我大著膽子踏了進去,卻是不由的皺起了眉。
大堂中沒有二叔,沒有邪門中人,一個人都沒有,隻有無數的黑洞,那些黑洞有水桶般大小,布滿了整個大堂,許多洞中還殘留著一些粘稠的黑血。
我皺眉,搞不清楚狀況,白錦的聲音卻是從我一旁傳來。
“這是……圈屍地!”
我一愣,扭頭看向了白錦,隻見白錦那姣好的臉頰上已經沒有了平時的戲謔,取而代之的是緊緊皺著的眉峰。
“圈屍地?”
我話音才落,白錦是雙眼一轉,想到了什麼似的大叫了一聲不好,拉起我就轉過了身。
然而,這一轉身我卻又是傻了眼,因為我隻看見我們的身後根本就沒有門,隻有一片漫無盡頭的黑……
這尼瑪是怎麼回事?我們身後不應該是王寡婦家的祖屋大門麼?
我心中驚駭,身旁的白錦又是一聲冷哼:“想對付我麼?”
我一愣,扭頭想問白錦這話是什麼意思,卻又是突的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噔噔噔的聲響。
我急忙轉身看去,隻見就在我們身後,所有的黑洞已經是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漆黑和漆黑空間中的一口豎著的小棺材。
那小棺材的棺材蓋不停的抖動著,棺材下方的地麵上散落著一根繩索和幾張黃符。
我看著,心中頓時就是一縮,再向著小棺材的棺材蓋定眼看去,果然,那小棺材的棺材蓋上刻著一隻展翅的烏鴉!
媽的!這棺材我見過,就在之前河岸上的鬼師身後!
這時,白錦上前一步攔在了我的身前,一雙冷眼死死的盯著那跳動的小棺材。
“鬼門屍傀~~退後!”
我一愣,白錦的聲音又徒然大了起來:“我叫你退後!”
我見白錦神色無比凝重,隻能是依言向後方退出了一段距離,同時,那跳動的小棺材突的是安靜了下來,跟著,伴隨著砰地一聲巨響,那小棺材的棺材蓋又是猛地炸開。
下一秒,一隻血紅的腳踏出了小棺材,跟著是另一隻腳,隻是這兩隻腳的大小長度都不一樣,接著是極度扭曲的身子,同樣參差不齊的雙臂,不斷滲著血的脖頸,而脖頸之上,卻沒有腦袋……
這是一具無頭的孩童般的屍身,隻是仿佛畸形一般,整個身子的軀幹都極度詭異的扭曲著。
我倒吸了一口寒氣,卻又是突的想到了另一件事兒,我細細的向著那孩童屍身的關節各處看去,心中頓時就是更加惡寒。
那孩童屍身的每個肢體連接處都有一圈細線,竟然都是縫上去的!這他嗎是一具用無數屍體拚出來的無頭屍身!
我瞪眼,下一秒,那無頭屍身動了,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向著白錦跨著步子衝了過去。他那斷裂的脖頸間噴灑著黑血,那些黑血落在地上,竟然是發出了一陣劈裏啪啦的灼燒聲響。
我看的是心驚膽顫,白錦卻絲毫沒有躲避,微微的伏著背,雙手如鷹爪般張開,瞳孔中青光一閃,居然是迎著那無頭屍身同樣的衝了過去。
媽的!這不是找死麼!
我死死皺眉,卻又發現白錦的身形非常的靈敏,竟然是閃過了所有飛灑的黑血,繞到了那無頭屍身的背後,揮著手一爪子就抓了下去。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響,白錦的利爪抓在無頭屍身的背後竟然是泛起了一片火花,同時,無頭屍身轉身就抱住了白錦。
我心中又是一驚,白錦卻仿佛泥鰍般的矮身一縮,擺脫了那無頭屍身的雙臂,蹬著腳就往後退,而我卻是發現,白錦身上的紅衣已經是冒起了白煙,看來是粘上了那無頭死屍的黑血。
這時,白錦一邊後退一邊伸手就想扯身上的紅衣,卻又是飛快的扭頭瞪向了我。
“看什麼看!轉過去!”
我一愣,趕緊也是依言轉過了身,不過,我在轉身的瞬間還是隱約的看到,這白錦的紅衣中似乎隻穿著一件肚兜……
媽的,什麼時候了還亂想?
我皺眉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心中卻隱隱擔心著白錦的安危。
就剛才那一照麵,那無頭屍身可以說是占盡了上風,雖然白錦身法非常靈敏,但是光憑靈敏可不行。
我輟學的早,也沒少打過架,而這打架的人可都知道一力降十會的道理。
“白錦,你要不要我幫你啊?”我忍不住的問。
“這兒被人設成了陰地,我們現在是在坎位,去乾位找,一定有什麼東西遮住了乾位的天陽。”白錦的聲音傳來。
我一愣,跟著道:“哦,那……那乾位在哪兒啊?”
沒有回答,隻有一聲充斥著無奈的歎息,跟著,又是一陣劇烈的打鬥聲,直到白錦的尖叫突的從我身後傳來。
我忍不住的回頭,隻見白錦是摁著自己的肩頭往我這邊失控般的飛快退著,而那無頭屍身也是同樣的亂著腳往另一邊退去。
我看白錦這陣仗肯定是要摔倒的趨勢,下意識的就上前一步架住了她,卻又是被她冷著眼深深一瞪。
“你幹什麼?還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給挖出來!”
我無語,白錦又是咬著牙一推我,頓時,我隻覺的胸口一痛,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胸前正顯露著幾條幽深的血痕。
我日,好心幫忙反被傷,這白錦的爪子也太鋒利了吧?
我皺眉,一抬頭,隻見白錦與那無頭屍身再次纏鬥了起來,隻是這一次,當白錦的利爪抓上無頭屍身的身軀時,竟然沒有像之前發出刺耳的聲響,而是一聲悶響就抓了進去。
“咦~~”
白錦皺眉,手中卻是不停,一邊靈敏的躲過無頭屍身噴灑的黑血、一邊大開大合的抓進無頭屍身的周身各處,就好像一隻發狂的貓兒一樣。
我看得是心中大喜,這局勢瞬間就不同了,之前是一力降十會,現在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明顯,白錦就是那提著菜刀的人。
跟著,隻是幾個來回,隨著白錦的攻勢,那無頭屍身沒一會就被完全的肢解開來,流著黑血的殘肢散落在了地麵各處,直到整個軀幹被白錦一爪從中間破開,這才是仰頭栽倒在了地上。
我跟著看去,隻見那倒在地上的無頭屍身中顯現出了十數張朦朧的人臉,那些人臉扭動著、掙紮著,模樣十分的可怖。
我看的是渾身一顫,卻隻見白錦又是彎下了腰,撐著自己的雙膝重重的喘著氣。
我心中一驚,趕緊是走了過去,卻又是想到白錦隻穿著一件紅肚兜,急忙又是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蓋在了白錦的背上。
“你……你沒事吧?”我問。
白錦瞟了瞟我蓋在她背上的衣服,微微怔了怔,跟著又是扯了扯衣角,扭頭瞪了我一眼。
而白錦這一扭頭,我隻看見她的肩頭上沾著一大片黑血,整個肌膚也都因為黑血的腐蝕凹陷了下去,露出了一片森白的鎖骨。
“你這……”
“我沒事,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
白錦冷聲打斷,卻又是瞟了瞟我胸前的爪痕,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看來上頭還真的沒有算錯,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