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就貼著我的身後盯著我笑著,上揚的嘴角和臉上的妝容仿佛是畫上去的一樣。
我渾身的汗毛在一瞬間豎了起來,那慘白人臉卻是向著我伸出了手,似乎要來樓我的肩膀。
“去你媽的!”
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大罵了一聲就向著慘白人臉踹了過去。
然而這一踹,慘白人臉是絲毫不動,我自己倒是連退了幾步,隻覺的踹在這慘白人臉的身上仿佛踹在石頭上一樣。
我死死咬牙,扭頭瞟了一眼,隻看到那些土匪黑影是距離我愈發的進,甚至有些已經衝著我狂奔了過來……
我心中隻想肯定是玩完了,而這時,我的肩膀卻又是突的一涼。
我再次回頭,隻見那慘白人臉又是貼在了我的眼前,一隻手死死的把住了我的一邊肩頭。
我忍著心中驚駭去扯慘白人臉的手,卻是怎麼也扯不動,直到我看到了這慘白人臉另一隻手裏的東西。
竟然是遮陰傘!這慘白人臉的另一隻手竟然握著遮陰傘!
我搞不清楚狀況,慘白人臉卻是一抬手,把遮陰傘直接塞在了我的懷中。
我皺眉,卻也沒有遲疑,趕緊是打開了遮陰傘,躲在了傘下,頓時,那距離我幾米之遙的土匪黑影們是紛紛停下了動作,一個個左顧右盼,還真的就是看不見我了一樣。
我心有餘悸的吐了口氣,再看向慘白人臉,這才發現這慘白人臉我還有點眼熟,我仔細的再看了一遍,心中又是一縮,因為我發現,這慘白人臉根本就不是人臉!
這是一個紙人腦袋!
那麼這個男人……是我生日那天被山體滑坡壓扁腦袋的男人!這紙人腦袋是二叔換上去的!
我心中恍然,原來這慘白人臉是在幫我!
我衝著慘白人臉心懷感激的點頭,卻又是突然發現慘白人臉的腳下正穿著一雙黃膠鞋,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二叔的鞋!
這又是怎麼回事?是二叔提醒我,他在暗處護著我麼?
我想不通,但也沒多做停留,轉身就向著北山的另一邊狂奔。
天色愈發的黑,我一路奔過了北山,去到了河邊。河邊正停著一艘小船,小船上坐著一個穿戴著蓑衣鬥笠的男人,正是我們村上一直做渡船生意的老李。
看見活人,我心中安穩了幾分,當然我也沒敢耽擱,直接就躍上了小船:“李叔,過河!”
“這麼晚了還要去鎮上啊?”老李嘟噥了一句,也沒有回頭看我,站在船頭就撐起了竹嵩。
我坐在船尾盯著蕩漾的漆黑河麵,緊繃的身子逐漸放鬆,腦袋中的思緒卻是亂成了一團
二叔怎麼會沒有死?還有那殷紅棺材中的女人……
我不停的思索,直到過了一會,我突的發現小船竟然在河中央停了下來……
我皺眉看向老李,隻見老李是直挺挺的站在船頭,垂著鬥笠,似乎是在看著水下。
“怎麼了李叔?”
我不解,卻又聽到噗的一聲,在我身旁的河麵上竟然是躍出了一條大魚,大魚正好落在了船上,就在我的眼前撲騰著。
我一愣,跟著,無數的魚從河麵下躍了起來,擺動著鱗尾,沸騰的就好像這河麵上有熱油一般。
“河神!河神!河神來了!”
船頭的老李猛地跪了下去,朝著湖麵不停的拜了起來,嘴裏還嚷嚷著河神息怒之類的話語。
望著神神叨叨的老李,我心中微微一顫,低頭向著河麵下看去,卻隻看到河麵下竟有一個碩大的黑影!
那黑影至少有十幾米的模樣,正向著我們小船的下方擺著巨尾、飛速的遊了過來。
我驚愣的是完全僵了手腳,一動不敢動,這樣龐大的東西,不管它是不是河神,隻要它願意,隨便一擺尾我們的小船就得翻!
我屏住了呼吸,老李則是在船頭磕的咚咚咚的響,求饒聲也逐漸演變成了哭嚎聲。
我死死的閉上了眼,咬牙抓緊了兩邊的船沿,然而,巨大黑影的撞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致命,小船竟然在一陣抖動後穩定了下來。
這十幾米的東西怎麼可能撞不翻我們這一艘小船?
我睜開眼向著河裏看去,隻見那碩大的黑影正在河下擺著巨尾轉著身,看來還想再來一次撞擊。
“快劃船!快劃船!”
我趕緊是衝著船頭的老李吼,老李卻是站起了身,垂著鬥笠向著河下巨獸的方向,接著又是幾步來到了我的跟前,不由分說的就伸手掏向了我一邊的褲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