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心中一動,跟著在二叔耳邊同樣低聲道:“什麼古怪?”
這時,二叔又是指了指祖屋大堂,豎著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放機靈點。”
我點頭會晤,跟著與二叔出了裏屋,回到了大堂中。
大堂中,墨鏡老頭依舊坐在長椅上,見我們出來,一指那漆黑的棺材,聲音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碼事歸一碼事,東西送到了,你們之間的事兒老頭子也不想摻和,不過現在是不是該履行承諾,幫老頭子打理了這屍傀?”
我聽著,這才想到之前墨鏡老頭在荒穀中的時候說過,他是受人所托來找的二叔。
那麼受人所托,這墨鏡老頭又說東西送到了,難道指的就是那口殷紅的棺材?
這麼說,有人托墨鏡老頭給二叔送來那殷紅棺材?
那麼,送棺材的人是誰?為什麼送棺材?二叔又為什麼不開那棺,而是放進了裏屋?
一時間我是思緒繁雜,扭頭就看向二叔,二叔卻是瞟著墨鏡老頭給我使了一個眼神,我頓時就想到了他剛才說的話,這墨鏡老頭有古怪!
於是,我也忍住了心中疑惑什麼都沒說,直到二叔帶著我去到了那大堂中的漆黑的棺材前。
“這棺材中的是屍傀?”二叔扭頭看向了墨鏡老頭。
“不錯,”墨鏡老頭點頭,“打理好了這屍傀,我們就兩清。”
二叔同樣點頭,跟著看向了我,聲音有些沉:“開棺。”
雖然不知道二叔和老頭口中的屍傀是什麼玩意,不過有二叔在我也不怕,跟二叔一起就摁上了棺材板,發力就把棺材板掀了開去。
然而,當我與二叔掀開棺材,看清棺材裏的屍身時,我心中是止不住的一顫。
屍身很正常,是一具普通的男屍,中年模樣,軀體未腐未僵,應該還沒死多久。
隻是駭人的是……這男屍的軀體上竟然是釘著十三根漆黑的木釘!
那十三根黑木釘遍布了男屍軀體的各個關節,腳裸、膝蓋、盆骨、手腕、手肘、肩胛、其中,最粗的那根黑木釘甚至是貫穿了男屍的胸口!
我日,這老頭不會是個變態吧?這樣虐待屍體?
我心中有些不舒服,這時二叔臉色卻是一變:“桃木十三囚?”
說完,二叔扭頭看向了墨鏡老頭:“能用上桃木十三囚,這玩意很凶啊~~”
墨鏡老頭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來老頭子還真沒有找錯人,既然你識得這桃木十三囚,那麼你也一定知道,這桃木十三囚和十三連環相輔相成,所以……”
“明白了,”不等墨鏡老頭說完,二叔冷聲打斷,跟著看向了我,“陽兒,去拿一個瓷碗來。”
我點頭去灶屋摸了一個瓷碗,而當我再回到祖屋大堂時,卻發現二叔一隻手拿著紅線墨鬥,一隻手握著一把柴刀。
我有些懵,二叔卻是什麼都沒說,接過瓷碗放在了棺材沿上,跟著將紅線墨鬥放進碗中,又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塊破布咬在了嘴裏,跟著一刀就劃破了自己的手臂。
我看得是心頭一驚,二叔卻是用那裝著紅線墨鬥的瓷碗接住了自己肩膀上淌下的鮮血,一直到那鮮血浸透了瓷碗中的紅線墨鬥,跟著才用嘴裏的破布綁死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止住了血。
“二叔……”
沒等我問,二叔衝著我一揮手,緊皺著眉:“退後勿擾!”
我見二叔神色鄭重,隻能是忍住疑惑退後了幾步,這時,二叔又是端著那瓷碗神神叨叨的念了幾句,跟著抄手掏出瓷碗中被鮮血侵透的墨鬥紅線,探身在那棺材中就大開大合的纏了起來。
然而,就是二叔這麼一纏,一陣陰風突的就從那棺材中盤旋而出,吹的我是不由得眯起了眼,而桌上的燭火也是不停的晃蕩,並且,這陰風中還有一陣陣模糊的咿呀聲,就好似嬰兒的啼哭聲一般。
“陽火不能熄。”二叔沉聲,也不回頭。
“明白。”桌旁的墨鏡老頭接過話,嘴中念叨了幾句,跟著伸出手指不輕不重的點了點木桌,頓時,桌上晃動的蠟光穩定了下來,而大堂中的陰風也在同時漸熄。
隻是,隨著陰風的漸熄,我卻隱隱的發現,那二叔探身的棺材……竟然在咯吱咯吱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