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白羽靈簡單的向我介紹了一些黃老的情況,這個黃老也是有大毅力的人。黃老的名字叫黃承德,並非是向白羽靈和嚴漣這樣出身驅鬼世家,而是出身於普通的工農家庭。
年輕時的黃老就熱衷於卜算玄學,但是那個年代,正趕上破四舊,任何牽扯到牛鬼蛇神的說法,都被當成了封建迷信。、黃老想要尋訪高人,拜師修行。但是那個無論真假道士都人人自危的年代,根本沒人會去主動教授別人。再加上黃老在修行一途上,資質隻能算是一般,更加沒有人願意收他為徒。
黃老轉了大半個中國,都沒有被名師收歸門下。不死心的黃老開始遍尋古籍,自己摸索著修行。
癡迷於卜算的黃老自己一個人在這方麵浸淫了大半輩子,終於算是學有所成了。
白羽靈說黃老現在是一個人住,妻子早逝,一雙兒女都在國外。按照黃老自己的說法,他泄漏了太多的天機,怕會牽扯到家人,自妻子死後,就將兒女送到了國外上學。
跟著白羽靈到了黃老家,黃老儼然是一副老學究的樣子。銀白的頭發梳理的非常整齊,帶著一副厚重的老花鏡。
白羽靈很熟絡的就拉著我進去了,黃老和她應該也是熟識,笑嗬嗬的看著白羽靈直樂。倒是我自己有些拘謹,不知道我跟著白羽靈算是什麼身份。
黃老為我們端了個果盤出來,看得出來黃老真的是個平易近人的人。
白羽靈一邊吃水果一邊有些抱怨的說道:“黃老,上次是不是你把我來麻煩您老的事情告訴我姐了?”
黃老故作嚴肅的把臉一板,說道:“那是當然了,既然是你姐讓你來找我的,我自然要親自告訴她才是。”
白羽靈嘟著小嘴說黃老不要打趣她了,他肯定什麼都算到了。黃老嗬嗬笑著說要不是他告訴嚴漣,讓白羽靈和我一起找黑衣人不會有危險,嚴漣根本不會放她出門的。
白羽靈說還是黃老對她好,然後又把我們此行的目的告訴了黃老,他學識淵博,希望能夠幫忙看出來那個印記到底是什麼。
黃老打量著我,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僵住了。這種變故讓我覺得很忐忑,知道黃老精通於卜算,他這副表情難道是看出了我將有什麼不好到底事情發生了嗎?
我小心的問黃老是不是算到了什麼,黃老卻皺著眉頭,說看不出來。而且我的未來有太多的變故,每一次抉擇都會改變以後的路。
我附和著說當然了,未來不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嗎。黃老說他不是那個意思,雖然真正改變命運的是自己,但是依然可以算到能否有改變自己的能力。
黃老說起話來非常高深的樣子,我隻能聽的一知半解的。黃老說既然看不透就算了,還是先說說那個印記吧。
我說那個印記出現在我額頭上,我也沒有見過。黃老想了想,然後回去了房間取出了一麵古舊的銅鏡。
黃老問白羽靈那個印記是什麼樣子的,白羽靈說她記得,但是畫不出來。黃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她能不能看出來那印記是陰還是陽?
我插嘴問道這和陰陽又有什麼關係,換老解釋說,若是陽,就是會術法的人留下的,若是陰,就是陰魂,也就是鬼留下的。
我咽了口口水,想到最近好像真的沒有接觸過陌生人。難道真的是一隻鬼在我不知不覺的時候留下了印記。
白羽靈沉思了片刻,也是疑惑的說,那個印記應該屬陰,有著極深的陰氣。但是,那個印記的樣子,又像極了正統的道家符籙,而且是很古老的那種。
黃老說他知道了,然後從茶幾下麵的抽屜裏拿出了兩根白色的蠟燭,一左一右的擺放在我麵前,用打火機點燃了。
黃老將那麵銅獎平方在桌子上,然後往鏡麵上灑了一些清水,又讓我滴血在上麵。
我用桌子上的水果刀在手指上劃了個小口,滴了一滴血在鏡麵上。那滴血像是被這古舊的銅鏡給吞掉了一樣,剛落到上麵就消失不見了。
黃老讓我看那麵鏡子,我就聽話的去看那麵鏡子。黃老和白羽靈也湊了上來,但是也是奇怪,鏡子裏竟然隻有我的臉,他們兩個在鏡子裏顯示不出任何的倒影。
銅鏡按理說應該很模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看的很清楚,鏡子裏到底就是我自己的臉,但是額頭上果然有一個奇怪的東西。是黑色的,一種看起來非常複雜的圖案。
我還想再看仔細一點,但是卻看到了讓我驚恐的畫麵。鏡子裏的我,突然對我搖了搖頭,但是我自己個根本就沒有動啊。
我轉頭看向了白羽靈和黃老,他們還是認真的盯著鏡子,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你們有沒有看到?他在對我搖頭!”我大聲的吼了出來,也趁機舒緩一下內心的恐懼。
白羽靈連忙問我,誰在對我搖頭?我手指顫抖的指了指鏡子,但是再也不敢去看了。黃老也馬上將鏡子反過來扣在了桌子上,我心中的恐懼才略微降低了一些。
我覺得呼吸都有些壓抑,又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但是他們都說看到鏡子裏的我根本沒有動。
白羽靈說我是不是看錯了,我篤定的說不可能,我不會看錯。鏡子裏的人應該是我,但是看著看著卻又好像不是我了,是一樣的臉,但是眼神卻變了。變得更加的淩厲與滄桑的感覺。
白羽靈握住了我的手,讓我終於安心了不少。
我和白羽靈一起看向黃老,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黃老先是吹滅了兩根蠟燭,然後才緩緩的說道:“鏡像現實,宛如兩個世界。你可以放心,我雖然道法不高,但是也不會有小鬼敢來我這裏撒野的,剛才可能隻是你的一次,奇遇罷了。”
黃老又詳細的解釋道:“這和莊生夢蝶的故事有點像,剛才你看鏡子的時候,為什麼不可以說是鏡子裏的你在看鏡子外的你呢?”
我馬上接口說,他和我的動作不一樣,他對我搖頭!我感覺我從頭冷到了腳底,我現在不太怕鬼了,但是對於這種解釋不清的事情我還是克製不住內心的恐懼。
黃老也緊鎖眉頭,好像在想些什麼。良久,他終於問我,我會不會什麼道法,尤其是和卜算類似的。
我說我不會,唯一算是會的,就是做夢,在夢裏保持清醒並且掌控別人的夢境。
黃老像是看個怪物一樣的看著我,我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事情,告訴他我的夢境能夠預知未來,基本上每次都會靈驗,這算不算卜算?
黃老終於大驚失色,問我這種術法是怎麼學會的?我想了一下,好像在得到《死人祭》之前我就夢到了司徒邑暗害王叔的事情,就說我沒學,自己突然之間就有了這種能力。
黃老先是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我這輩子真的還能見到一個在卜算方麵這麼有天分的人。”
我也明白了過來,好像我的夢境真的能夠和卜算牽扯到一起,畢竟都是預知未來嘛。
黃老繼續說,剛才可能隻是未來的我,知道我這個時候會用到那麵鏡子,所以就想要通過鏡子傳遞給我什麼信息。
我想到了一件事,我夢境裏的自己,確實是比我要蒼老,很明顯就是未來的我自己。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我曾經在夢裏見過未來的我,但是我們沒辦法交流,但是我有一種感覺,我在看到他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我。”
我隻是說了這麼多,沒有說出來夢裏其他的東西,沒有當著白羽靈的麵說出那座刻著‘吾妻白羽靈之墓’的墳。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桌子上傳出了‘哢嚓哢嚓’細小的聲音。
剛才我沒敢仔細看鏡子,鏡子裏的我好像確實在對我說話,但是我聽不到。我大著膽子,問黃老我能不能再看一次,說不定未來的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呢。
黃老說不必了,天道難測,即便是真的測算到了,也不能輕易更改。黃老順手將鏡子翻了過來,單思上麵布滿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縫。
銅鏡已經不能用了,這絕對不是巧合。不過冥冥中的天意真的是難以言明。
黃老說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吧,不他剛才也看到了我額頭上的印記,那個印記果然也不一般。
聽黃老的意思,他好像認得那個印記。黃老說那個印記散發著森然的陰氣,所以刻下這個印記的十有八九是個陰魂。而且那個印記的圖案,按照大致的推測,應該最少有一兩千年的曆史了。
黃老又分析了半天,最後更是去了書房翻看了一些古籍,最後終於得出了具體的結論。
首先,刻下這個印記的,是鬼。第二,這隻鬼生前一定是道士,最起碼也是精通於正統道法的人。第三,這個用作印記的圖案是一種古舊的符籙,可以說現在龍虎山的部分符籙都是根據這個圖案演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