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羽靈相擁而臥，擠在這狹小的棺材裏，我能夠感受到她的心跳聲，很急促。
我是人生中第一次感受睡在棺材裏，但是有白羽靈在身邊，也不覺得恐怖了。我似乎理解了她對於生死的那份淡然，人，終歸是要死的。哪怕是追求長生之人，如長生界等，為了一己之私而屠戮無辜，真的能做到為您無愧嗎？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白羽靈將頭埋得很低，呼吸很急促，我能感受到她的羞澀。雖然看透生死滄桑，她畢竟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有很多事情，哪怕看得再多，說的再坦然。沒有經曆過，就永遠不能真正的做到表裏如一沒有情緒的波動。
良久，白羽靈竟然真的在這棺中睡著了，發出了細微的鼾聲。我心道她的心還真大，在這死人的棺材中，還能如此平靜的入睡。
我的神經也逐漸放鬆下來，久違的疲倦感襲來，我的意識也逐漸消散。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了無盡的黑暗。進而又變得迷蒙，我的意識也馬上清醒了。
這是夢？我又做夢了？難道又是那個悲涼的夢嗎？
和我預想中的不一樣，不是那片荒野那座孤墳，我看不到周圍的環境，隻知道自己確實是腳踏實地的。
眼前的迷蒙散去了一點，我看到一個清瘦的女人的背影。
“靈兒？”我的內心有些波動，難道是我的夢境改變了，那座碑文刻著‘吾妻白羽靈之墓’的孤墳不在了。之前有過我強行提醒王叔，救了他的性命，改變了夢境預知的現實的前例。
難道，是我在不經意的時候做了什麼事情，冥冥中改變了現實應有的軌跡。
我欣喜的奔跑了過去，但是到了近前的時候，我卻停住了想要拉住她的手。
她不是靈兒，她不是白羽靈，但是她的背影好熟悉，讓我同樣的感到悲戚。
“小雯？”我輕聲喚了一句，想要她回頭看我，但又有些不敢再直視她。她和白羽靈，對我而言都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傷害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聽到我的呼喚，小雯的肩膀顫抖了一下，然後才慢慢轉過身來。
我驚嚇過度，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雯臉色蒼白，她的胸口插著一把短刀，右手有一種因為用力過度而沒有血色的慘白。鮮血染紅了她白色的襯衫，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我。
我騰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抱住小雯，但是又怕把她胸口的匕首推的更深。
“小雯，這不可能，這隻是我的夢，這不是真的！”我歇斯底裏的咆哮著，我瘋狂的聲音傳到我自己的耳中都覺得嘶啞難聽。
“王銘。我不想你再被別人威脅，我能做的，隻有這樣了。”小雯抽泣著說道。
我忍不住想要緊緊的抱著她，但是小雯卻從眼前消失了，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出現在了前方。
還是那種悲涼的眼神，但是卻又有著無限的不舍與眷戀。
沒有怨毒，沒有仇恨，小雯至死都不曾怨過我嗎？
“小雯！”
我大聲的尖叫，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小雯跑過去，但是卻無法拉近任何一絲我們之間的距離。就像是我之前在酆都城外時的情景一樣，她在黃泉，我在紅塵，哪怕能模糊的看到，卻始終無法觸及。
我看到小雯一手扶著胸口的短刀，然後慢慢的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在哭泣，我能做的，隻是心疼，卻無法跑到她身邊給她一絲一毫的慰藉。
眼前的夢境幡然破碎，我的意識一下子就回歸了現實。還是那間客棧，我還是躺在棺中，身邊的還是白羽靈。
白羽靈好像是被我驚醒了，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你怎麼了？你剛才叫了，‘小雯’。”白羽靈的聲音有些酸澀。
因為長時間躺在棺材裏，身體不能動彈，整個身子都有些麻了。我伸出手扒著棺材沿，慢慢的坐了起來。想要從棺材裏爬出去，但是身子一個不穩直接從棺材裏翻了出去，一頭栽到了地上。
白羽靈馬上就從棺材裏跳了出來，扶了幾次沒有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就幹脆和我一起坐到了地上。
“能和我說說，小雯的事情嗎？”白羽靈低著頭問道。
我知道，這個心思縝密的女孩子還是猜到了什麼，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小雯的名字，但是她絕對猜得出來小雯的身份。
我沒有猶豫，把小雯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可能，我想要的也是傾訴吧。
“小雯。她死了。”我顫聲說道，還是無法接受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有勇氣讓這句話從我的嘴裏說出來，哪怕小雯的死隻存在於我的夢境之中。
白羽靈眼神一凝，然後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又把剛才的夢境給她說了一遍。白羽靈拍了拍我的肩膀，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安慰我道：“沒事的，隻是做夢而已。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救出小雯的，然後讓你們團聚。”
“等待你們以後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叫上我哦，看在我是你們救命恩人的份上，份子錢就免了哦。”
我低著頭沒有看白羽靈的臉，但是我聽得出她聲音中的酸楚與煎熬，我知道她知道我對她的心意，隻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知道她對我的心意呢？
“靈兒，你記不記得在李家溝的山上，我曾經提醒過你一次，然後讓你躲過了李富貴的偷襲。”我抬起頭來看著她。
白羽靈點點頭，笑著說當時她問了我好多次，我死活都沒有告訴她為什麼我會知道李富貴當時藏在床下。
我清了清喉嚨，沉聲道：“我的夢境，有預知現實未來的能力，很準確。雖然當時也是我第一次在不是夢中的時候看到了李富貴，但是我認為它還是我夢境的能力。”
白羽靈聽完愣了半晌，我知道她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再也找不出安慰我的借口。
我告訴她我的夢境雖然準確，但是也不是真的不能更改的，我曾經在夢裏夢到王叔被司徒邑害死，但是在我的提醒之下，王叔逃過了一劫，後來還讓司徒邑魂飛魄散了。
白羽靈說那還不晚，我們一定能在事情發生之前救出小雯的。
白羽靈絕口不談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很明顯她在逃避。我又何嚐不想逃避呢，但是我覺得這樣對白羽靈來說不公平。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次夢到過那座孤墳，雖然我和白羽靈相識也沒多久，但是我卻覺得我似乎有對她多年的思念，所以在她還能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總是下意識的認為我要珍惜有她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但是，我又怕和白羽靈走的太近，又會是對小雯的背叛。我自認不是花心的男人，隻是我卻好像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通病。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繁瑣的糾葛，所以，我決定要大膽一次。我不能讓白羽靈就這樣忐忑的在我身邊，哪怕我現在還無法做出決定，我還是要讓她知道我的心意。
深吸了一口氣，我一把攬過了白羽靈，看著她迷惘的眼睛，問她：“如果，我是在遇到小雯之前遇到了你。”
白羽靈捂住了我的嘴，沒讓我繼續說下去，她果然是世間最聰慧的女子。她什麼都知道，但是知道並不代表能夠勇敢的麵對。
白羽靈慢慢鬆開了手，失落的道：“但是她先遇到了你，你不能辜負了她。”
“但是我也不想販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