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過來,還對我們招手,就像是熟悉的老友一樣。
我和白羽都是警惕的姿態,周倉倚在車門上,又點了隻煙,戲謔的道:“你們兩個跑得還真快,剛才我們把警察都招來了,估計他們以為是誰在市裏放煙花呢。”
我和白羽沒有答話,他就自己拉開車門坐上了主駕駛:“上來吧,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白羽拉了拉我的衣角,用眼神示意我,我知道她是想趕緊跑,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周倉卻像是看透了我們的想法一樣,啟動了車子,道:“我現在不喜歡殺人,隻是想和你們聊兩句,說不定聊完之後我們可能就此別過這輩子都再也不會見到了呢?”
周倉將煙頭扔到了車窗外,繼續道:“既然你們能找到我,那我也不可能繼續呆在這裏了,沒必要非得殺了你們兩個,我又不是喜歡殺人的瘋子。”
白羽冷聲回道:“你為那個組織殺了多少人?還好意思說自己不喜歡殺人?”
周倉淡然一笑:“別人的生死我不看重,我也不喜歡殺人或者救人,隻是他們的命對我有用罷了。”
白羽拉著我轉身就走,可是周倉又幽幽的說道:“你們可以走,但是你們可以無視這些人的性命嗎?”
周倉揚了揚下巴,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想幹什麼?難道是想用這些普通人的性命威脅我們?
白羽當即轉過身來,惱怒的道:“你好歹曾經也是道門中人,已經墮落到要用普通人的性命來威脅別人了麼?”
周倉嗬嗬額笑了笑,看上去像個瘋子一樣。
最終,白羽還是回到了車上,但是說要讓我走,沒等周倉說話,我就直接跳上了車。
周倉嘲諷似的道:“你們果然是那些所謂的正道中人啊,還是初入江湖的雛兒,隨便換個歪門邪道,或者是個老家夥的話,根本不會上車。”
白羽生著悶氣沒理他,我也選擇了沉默。
周倉開著車駛向了郊外,不知道他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會是什麼好地方。這一刻我想到了之前司徒邑開車把我帶到了郊野的情景,雖然司徒邑的目標不是我。但是我知道他們這些人喜歡把人帶到杳無人煙的地方,是因為那種地方方便,方便殺人。
出了市區之後又開了好久,周倉自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我和白羽也跟著下了車,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地方有點眼熟。
這分明就是當初司徒邑帶我來的地方,雖然不是司徒邑上次來的地方,但是也絕對不遠,因為周圍的環境都差不多。都是蕭索的荒野,雜草沒人。
白羽怒聲問周倉把我們帶到這種地方幹什麼,周倉回答說讓我們交代自己的身份。
白羽冷哼了一聲沒理會他,我則是覺得有點尷尬。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算是什麼身份。隻是那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黑衣人讓我殺他,但是我卻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
周倉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但是轉瞬又重新變得陰柔。
“正道中人,尤其是年輕人,都喜歡嘴硬,不過想殺我的人也實在是太多了,知道是誰又能怎麼樣呢?”周倉自語道。
我突然覺得有些壓抑,白羽則是直接抽出了長鞭。
白羽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後,小聲道:“他想殺我們。”
周倉平靜的道:“我之前說的是真的,如果你們好好配合我的話,我才懶得殺你們。但是,我突然想到我太天真了,你們怎麼可能會聽我的話呢,對吧?”
周倉臉上還掛著笑,但是突然之間就動手了。祭出五張符紙,直接就朝著我和白羽扔了過來。白羽直接把我推到了一旁,然後自己繼續和周倉纏鬥起來。
這裏不是市區,兩個人看樣子都沒了任何的顧忌,各種殺招不斷。但是,我看的出來,周倉雖然很凶厲,但是明顯沒出多大的力氣而白羽則是不同,我看到她的臉上已經很是急迫,甚至她握鞭子的手都在顫抖。白羽根本打不過周倉。
打了沒幾個回合,白羽突然用鞭子纏住了周倉的銅錢劍,就在我以為有了轉機的時候,我注意到了周倉嘴角陰險的笑意。
周倉突然鬆開了手中的銅錢劍,那銅錢劍瞬間鬆散開來,成為了漫天漂浮在空中的銅錢。
之前那銅錢劍不過是周倉用一把銅錢編製的,但是現在卻散落成了那麼多的銅錢,這讓我感到不可思議。
周倉雙手捏了個指決,漫天的銅錢就飛向了白羽。白羽將鞭子舞得生出了幻影,不斷的應對那些銅錢。
周倉抽出了符紙,這次直接像是撒紙錢一樣隨手拋向了空中。被抽飛的銅錢分別撞在了符紙上,但是也都沒有離開周倉的控製。
周倉再次捏起指決,我看到沒一張符紙上都貼著一枚銅錢。然後再次飛向了白羽。
這一次和剛才那些銅錢的威力不一樣,白羽每一次抽中符紙,都會爆發出絢爛的光華,仿佛抽中的是一團團火球似的。
周倉看上去很是淡然的樣子,白羽的身形卻越來越慢。但是,堅持了幾分鍾之後,那些符合和銅錢也全部都落在了地上,終究是沒有傷到白羽。
白羽死死地瞪著周倉,但是周倉卻突然指了指白羽的腳下。
我看到從白羽周圍的地麵上,緩緩的升起了五張符紙,很特別,我看的出來是他用那個厲害的陣法的時候用的符紙。隻是,他是什麼時候把這五張符紙扔到白羽腳下的,連我都沒有注意道。
之前周倉扔出這種符紙的時候,都被白羽直接抽飛了,根本沒有發揮任何的作用。
白羽的表情也驚恐起來,疑道:“這五張,剛才被你隱藏在那些銅錢符紙裏的?”
周倉歪著腦袋一手捂著自己的耳朵,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令一隻手舉過了頭頂,打了個響指。
“Boom!”周倉突然誇張的叫了一聲,隨著他說完,那五張符紙也開始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華。
雖然知道我無能為力,但是我還是拚命的跑向了白羽。那一刻,我隻有一個想法,就算不能和你一起戰鬥,最起碼我可以陪你一起死。
我還是沒有衝進那漫天的光華之中,白羽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我的胸口,將我抽飛了出去。
這一下很重,讓我就算從地上爬起來也再次直接跪在了地上咳嗽了半天。等到我平靜下來的時候,漫天的光華也已經散盡了。
白羽正背對著周倉,麵向我,站著。隻是她現在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身上多了好多的傷口,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的成了乞丐裝。
白羽身上的傷口很奇怪,有被火燒傷的痕跡,有的地方又蒙上了一層白霜,還有齊整整的刀傷和其他看不明白的傷痕。
白羽直直的撲到在了地上,我終於忍不住,直接發了瘋似的衝向了周倉。而他隻是淡定的看了我一眼,隻是從口袋裏又掏出了香煙,根本沒有任何的重視。
直到我衝到了周倉的身前,他才突然出手拍了我一掌。我倒退著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周倉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中隻有冷漠與輕蔑。周倉慢慢的走近我,但是預想之中的痛楚並沒有出現。
周倉冷哼了一聲,我這才看到一條鞭子纏在了周倉的腳腕上。我順著鞭子看過去,白羽側躺在地麵上,但是手中卻握著鞭子。
白羽沒死?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我的欣喜,雖然受了傷,但是她並沒有死。
上次也是這樣,在李富貴要殺我的時候,白羽抽冷子一鞭結束了李富貴的性命。隻是這次,白羽卻也沒能傷到周倉分毫。
周倉沒有再攻擊我,而是原地一個後空翻,白羽沒有鬆開鞭子,直接被他帶了過來。
周倉一把抓住了白羽,然後搶過她手中的鞭子,勒住了白羽的脖子。
“小姑娘,女人家用鞭子很美。所以,我就用它送你上路吧。”周倉厲聲說道。
我當然不能讓他勒死白羽,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周倉隻是看著我冷笑,我卻沒有離他太近。而是,盯住了他的眼睛。
周倉的眼睛很明亮,但是仔細觀察之下,又發現他眼睛深處有一種他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滄桑。
我在周倉的眼睛中看到了我,但是,馬上就不再是我。
這是我這幾天在家中看到的《死人祭》中的功法,也是少有的可以不用直接進入別人夢境的手段。奪靈。
這種方法可以在別人清醒的時候,就強製性的進入別人的夢境,而被施術者也會被迫進入夢境之中。
這是《死人祭》最後一頁才有記載的手段,而且上麵還注明了:奪靈,非魂多弱於己勿用,非碎人魂勿用,非僅二人時勿用。
我讓王叔幫我看過,他說這幾句話的意思是,使用奪靈這種手段,自己的魂魄比別人弱不能用,不是要絞碎別人的魂魄不能用,除非隻有兩個人的時候不能用。
這三點,可以說我現在全部都違背了,但是這是我最後的,也是僅有的手段了,我不得不去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