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驚,當然想到了老邢此時在幹什麼,趕緊就幾步跨了過去。
果然!此時的老邢,正坐在地上,其右手,正握著一柄匕首,正在不停的割著自己被鎖鏈捆綁的腳腕!
當然,之前我與江離去找老邢的時候,老邢得以從房間中出來,就是因為,他割斷了自己的腳腕!
鮮血四濺,老邢的臉上滿是猙獰。
“停下……”
我當然看不下去了,盯著老邢瞪眼搖頭。
“停下!停下!快停下!!”
然而,老邢根本就沒有理會我,就好像,他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一樣,依舊用手中的匕首,不停的割著自己的腳腕。
我也沒有再多說,直接撲了上去,抓住了老邢不停用匕首割著自己腳腕的手。
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老邢手中的力量,竟然出奇的大,我去抓他的手,卻被他手中的力道一掀,使得我整個身子,都被那力道帶著,摔向了漆黑房間的另一邊。
“砰”地一聲巨響,整個人重重的砸在了漆黑房間一邊,致使我渾身上下是一陣劇痛。
當然,這點疼痛我還是能夠忍受的,撐手站起,卻又發現,一邊的老邢,已經用那匕首,將自己的腳腕生生割斷。
鮮血噴湧如泉,老邢卻沒有發出一絲兒哀嚎,而是四肢著地的爬行著,向他已經撐不住的妻子那邊而去。
一點一點,一寸一寸,老邢就這樣拖著整個身子,拖著那噴灑著鮮血的腳腕,爬到了她妻子麵前,伸手抓住了她妻子坐著的椅子腿兒。
順著椅子腿坐起,老邢的手,跟著撫上了他妻子的臉,然而,卻是發現了什麼一樣,老邢在撫上其妻子臉頰的瞬間,整個身子都是一顫。
我當然知道老邢發現了什麼,而老邢嘴中的啜泣聲,漸漸決堤,變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哪怕他那斷掉的腳腕,還在不停地噴灑著鮮血,他依然沒有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哀嚎,而是整個人嚎啕大哭著,哭聲回蕩在這漆黑的房間四周,聽得我是一片心碎。
我就低著頭站著,心中滿是負罪感,直到老邢的哭聲,漸漸平穩,直到他轉過了頭,看向了我……
我一愣,隻發現,老邢那盯著我的雙眼中,其傷心與悲痛,變為了一片沒有邊際的凶狠。
“鬼!鬼!!”
老邢大吼,衝著我就舉著匕首撲了過來,一如我與江離,去他家找他時,他從房門中衝出,對著我一邊喃著鬼,一邊揮來匕首的場麵。
我完全被嚇住了,一時間,竟忘記了躲避,就眼睜睜的盯著老邢舉著匕首爬過來,其麵目猙獰著,就好像一頭真正的鬼!
而就在這時,就在老邢舉著匕首,向我爬來,我卻被嚇住了時,另一隻手,猛地從我身後抓住了我,扯著我快步後退。
我心中一動,回頭看去,當然是翻進這房間窗戶,便不見了的江離。
我長吐出一口氣,整顆心,也在看見江離的同時,平靜了些許。
“江離,這老邢……”
我開口,再次看向老邢,卻發現,此時的老邢,已經沒有再舉著匕首向著我們爬來,而是擰著匕首僵在原地,整個人的雙眼大瞪著,瞳孔卻是已經渙散,明顯已經沒有了生息。
老邢死了,老邢妻子也死了,再一次的,死在了我們的麵前。
“我不明白……”
我瞪大了眼,盯著趴在地上死去的老邢,心中一千一萬的不解。
“江離,我不明白……”
“你能明白的,江北洋,閉上眼,細細想,你能明白的。”
江離回著,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仿佛一根定海神針,江離的話語,在一瞬之間,穩住了我的心神。
我按照她說的閉上了眼,深深呼吸,腦海中飛速的思索著目前發生的一切。
娟子、潘傑媽媽、潘傑、老邢、老邢的妻子。
這些原本都是在我記憶中,已經死去的人,可是他們現在接連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們沒有攻擊我,就算老邢,也是在進入能夠攻擊我的範圍的瞬間,就死去而停止了動作。
他們沒有攻擊我,就像一直以來的蘇青一樣。
他們不攻擊我,而是用匪夷所思的手段,在我眼前出現,挑戰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他們不是鬼,不是克隆人,卻是超乎常理的,無法用我現有的認知去解釋的存在。
就好像,他們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生物,而他們出現在我身邊,是在……是在提醒我,提醒我他們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生物……
就好像一個腦袋上長天線的外星人,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用各種讓我匪夷所思的手段,不停的提醒我,提醒我,他是外星人,提醒我……我也是……我也是外星人……
我瞪眼,腦海中仿佛出現了一根線,那根線似連非連,若隱若現。
我知道,如果我抓住了這根線,那麼,一切的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然而,就在我想要拽緊那根線的同時,我的身後、這房間唯一的一扇窗戶之外,突的傳來了一陣繁雜的腳步聲。
不錯!一陣繁雜的腳步聲,就從我們身後,這房間唯一的窗戶外傳來。
我心中一驚,睜開了眼,身旁的江離長歎了一口氣,繼而抓住了我的手腕,帶著我就走向了這房間的深處。
我們繞過了地上血泊中的老邢,進入了這房間的最裏麵,而這房間的最裏麵,也真有一扇房門。
江離毫不猶豫的摁下了房門的把手,帶著我便進入了房門之中,而我卻是在看清房門之中的景象時,心中不由得一動。
因為,我隻看見,這房門之中的,竟然是一個樓梯間。
不錯,這房門之中的,是一個木質的樓梯間,正有一條,斜向下的木質階梯,明顯,這房間還有地下室。
一個沒有門、隻有窗戶的房間,卻修建著一個地下室……
我不由得皺眉,當然覺得不對勁兒,卻也顧不了太多,與江離一起就向著地下室奔去,直到在拐過階梯拐角之後,我隻發現這階梯拐角的另一邊,竟然泛著昏黃的燈光。
不錯!昏黃的燈光,就從這通往地下室的木階下傳來。
我與江離對視一眼,紛紛放滿了腳步,靠上了階梯一邊的牆壁。
有燈光就說明有人,這階梯下麵有人,我們當然也就不能貿然下去。
但是,這建築為什麼上麵不開燈,整個黑漆漆的,地下室反而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