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直直的盯著李嫣的雙眼，李嫣也同樣直直的盯著我，直到許久，李嫣臉上的驚恐和急迫統統消失，她閉上眼搖頭歎了口氣，再說出的第一個字，卻是讓我心中大驚。
“嘖嘖嘖……”
不錯，就是這麼簡單的語氣詞，我心中是一片驚駭，因為我發現，李嫣嘴中冒出的語氣詞，其聲音……竟然是北魔的聲音！
是的！這李嫣嘴中冒出的“嘖嘖嘖”三字，分明是北魔的聲音！
我驚的是後退了樹步，李嫣跟著抬頭看向了我，隻是，她的臉頰，雖然已經是李嫣的女人模樣，卻帶著一股若隱若現的詭笑意味。
與我在我潛意識中，在地獄之門前，見到的北魔神色一模一樣！
心中再次大驚，李嫣又是衝著我繼續搖頭。
“嘖嘖嘖。江北洋，我就問你，你跟不跟我回去？”
“你……你他娘的是北魔？你怎麼做到的？”
我盯著李嫣瞪大了眼，當然是匪夷所思、不敢相信、目瞪口呆。
北魔要麼是我的第二人格，要麼是與我一起共享這身軀的人格，他怎麼可能脫離我的身軀，融合別人的身體，成為另一個獨立的個體？
這是萬萬不可能的，就像上次，北魔為了逃脫裁決，封鎖了自己的意識，讓李嫣假扮他引我去蒲良古城。
可是那一次，雖然我幾乎相信了，北魔脫離了我的身子，成為了獨立的個體，但事實是北魔讓李嫣假扮的他，他也並沒有脫離我的身子。
而這一次……
我盯著李嫣，盯著她臉上與我曾經見過的北魔的神色一模一樣的詭笑。
“怎麼可能……”
“江北洋，你就這麼怕我？
你不應該拍我，我們是一體的，我不會傷害你。”
李嫣說著，完全是北魔的聲音，並且在說完之後，向著我伸出了手，明顯是要與我握手。
我再次後退，盯著李嫣不停的搖頭。
“不！你不可能是北魔！你是李嫣假扮的對不對？你一定是李嫣假扮的！”
“哎~~”
李嫣跟著歎氣，收回了想與我握手的手，撓了撓頭，脫口而出的，卻依然是北魔的聲音。
“江北洋，這一次，我還真的不好跟你解釋。
反正你隻要知道，我是來救你的，你跟著我，就能相安……”
“你走。”
不等這貌似北魔的李嫣說完，我皺眉就朝著她一揮手。
“我不管你是北魔還是李嫣，你給我走，離我越遠越好！”
一時間，李嫣臉上的詭笑不在，整個神色都沉了下去，但聲音，還是北魔的聲音。
“江北洋，你是拿定了主意要闖這金水村是吧？”
“我不是要闖這金水村，我是要弄清楚你不想讓我弄清楚的‘終結’。”
我凝眉回著，身後又傳來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沒追到，可惜了。”
我挑眉回頭，隻見說話的，當然是正向我走來的江離。
“怎麼了江北洋？你們怎麼了？”
或許是看見我與李嫣不對勁兒，江離盯著我蹙了眉。
我跟著指向了李嫣，將她聲音像極了北魔一事兒，告訴了江離。
江離聽後，死死的皺了眉，直直的盯著李嫣，許久，直到李嫣冷哼了一聲，當然還是北魔的聲音。
“你就這麼想把他帶入地獄？”
我一愣，皺眉看向了江離，因為這句話，這貌似北魔的李嫣，分明是對著江離說的。
隨之，江離同樣冷哼。
“我隻是想讓他知道一切的真相，而不是一味地逃避。”
“但你可知道，這浩瀚時光中，他過的非常快樂？”
貌似北魔的李嫣反問江離，江離跟著看向了我。
“我相信，江北洋也一定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就好像我剛認識他時，他無數次的往返警局，在警局詢問自己的一切線索一樣。
江北洋，你說對不對？你是不是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我聽著，雖然有些稀裏糊塗，但還是衝著江離點了點頭。
江離說的不錯，我確實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從我失憶的那天起，這個念頭就深埋在我的心底，一直沒有動搖過。
是披荊斬棘，去尋找自己的曾經，還是渾渾噩噩，在這個世界上苟且而活？
我一直的選擇都是前者，這一次也不例外。
“江離說的不錯，我必須弄清楚我的曾經，我的一切……”
我說著，看向了貌似北魔的李嫣。
“至於你，我也不知道你是李嫣還是北魔，而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以什麼方式，出現在這兒，或者說你有什麼目的。
請不要阻止我，也不要離我太近，我怕我會失誤，會打傷了你。
至於你對我的幫助……”
我說著，伸手撕下了臉上的偽裝人麵，江離亦是如此，跟著，我深深的瞧了這貌似北魔的李嫣一眼，便回頭與江離一起，向著濃霧彌漫的村路之中走去。
沒有回頭看，沒有停下，身後也沒有傳來李嫣的腳步聲，說明她並沒有追來。
直到又前行了數秒，我這才回頭掃了一眼，隻見身後的濃霧之中，視線所至的盡頭，已經不見了李嫣的身影，看來她確實沒有追來。
至於李嫣的聲音……
“江離，這李嫣……”
“見怪不怪。”
不等我說完，江離接過了話。
“江北洋，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不過，北魔哪兒，你還是得防著，九點鍾一到，你還是得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
我聽的點頭，當然明白江離是什麼意思。
隻要九點鍾，北魔接手我的時間一到，我就控製自己的意識，給自己的意識下達命令，讓北魔不接手我的身子。
這一點，關乎著北魔到底是我的第二人格、還是與我身子誕生之始，一起出現的共有人格。
當然，現在又多了一個可能。
可能北魔既不是我的第二人格，也不是我身子的共有人格，因為……因為他竟然能剝離我的身軀，上了李嫣的身子！
不錯！
如果剛才李嫣身體裏，說話的是真正的北魔，那麼，北魔當然就是剝離了我的身子，上了李嫣的身軀。
這樣一來，北魔當然就不是我的任何人格，而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獨立的個體……
難道北魔……是一隻鬼？是一隻，能夠上別人身軀、藏在別人心底的鬼？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身旁的江離又再次開了口。
“江北洋，保持冷靜，既然那李嫣和北魔在怕，那麼也就說明，我們繼續走下去，必定能弄清楚關於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