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然而就在這時,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卻是突的從我身旁傳來。
“江北洋同誌,能幫個忙嗎?”
我一愣,扭頭看去,隻見說話的,竟是站在我身旁的八撇胡。
我剛才想著徐邦的事兒,確實有些走神了,這八撇胡來到我身旁,我竟然都沒有發覺。
“什麼忙?你盡管說,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我盯著八撇胡點頭,然而八撇胡卻是在愣了一瞬之後一笑。
“江北洋同誌,你誤會了,我是想讓你幫我,叫醒所有的鄉親們。”
我一愣,掏出手機看看了時間,隻見時間,已經來到了八撇胡計劃的三個半小時之後。
而按照計劃,這個時候,應該召集鄉親們集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衝著八撇胡點了點頭,跟著便去到了火堆前,與其他醒來的、手持黑刀的男人們一起,叫起了所有圍著火堆熟睡的鄉親們。
一直到,所有的鄉親們都揉著雙眼醒來,八撇胡又從牆角搬來了一個大籮筐,而籮筐中,放著許多瓶瓶罐罐,似乎都是鄉親們帶來的飲用水,喝完了丟掉的瓶子。
“鄉親們聽我說。”
八撇胡一揮手,示意所有人安靜。
“我從古書上得知,這山魁,不僅怕黑刀,還非常討厭酒,因為酒能夠掩蓋人的氣味,而這些山魁,都是憑借氣味追蹤不在視線裏的獵物。
所以,隻要鄉親們,將酒水倒在自己的身上,那些山魁,就無法追蹤你們,你們,也能跟著江北洋同誌,和其他弟兄一起,從這禁地出去,安全的回到蒲良古城……”
說著,八撇胡又向著所有鄉親們一揮手。
“都來拿吧,不過別打開,等我們出去,引開了那些山魁之後,再打開倒在身上,不然,倒早了,說不定出去之後,在半途,酒精就揮發了。”
八撇胡說完,鄉親們也紛紛點頭,去到他身前,拿起了籮筐中的瓶子。
我當然也拿了一個瓶子,一股子刺鼻酒香,看來這瓶子中的,就是之前八撇胡他們喝的烈酒‘燒刀子’。
再沒有多說什麼,八撇胡和那另外一名男人,直直的掃視了一眼,所有的鄉親們,在看到我和其他留下來的、提著黑刀的男人們的同時,微微點頭。
“鄉親們,就教給你們了。”
我們同樣點頭,一眾鄉親們,則紛紛向著八撇胡和那另一名男人彎腰鞠躬,甚至許多鄉親們的眼裏,還泛起了晶瑩的眼淚。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八撇胡和這另一名男人,去引開山魁,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所以,這八撇胡和另一名男人,在所有鄉親們的心中,完全就是英雄。
這樣的所作所為,也確實配得上英雄的稱謂。
我衝著八撇胡重重點頭,八撇胡同樣點頭回應,又向著所有鄉親們一揮手。
“鄉親們,如有來世,來世再見!”
說完,八撇胡和另一位男人,頭也不回的向寺院大門走了過去,隨之,坐在寺院大門前的大胡子,也背著自己父親的屍體站了起來。
我盯著大胡子背著自己父親屍體的背影,心中依舊非常不是滋味,而大胡子也在門前回了頭,直直的瞧了我一眼,微微點頭。
我同樣點頭回應,直到大胡子又轉過頭去,與八撇胡和另外一名男人,推開了寺院的大門,提著黑刀,頭也不回的,向著寺院大門外的一邊,狂奔而出。
同時,早已守在門前的,另外的提刀男人,將寺院大門關攏,一時間,我隻聽到八撇胡他們的腳步聲,在外麵的漆黑山洞中漸行漸遠。
我揮手,示意所有鄉親們安靜,直到八撇胡和大胡子他們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在了外麵漆黑山洞的一邊。
一時間,寺院四周,完全靜了下去。
我屏住呼吸等待著,直到另一陣繁雜的腳步聲,猛地從寺院外麵的另一邊炸起,衝著八撇胡和大胡子他們腳步聲消失的方向,就狂追了過去。
當然是‘猛子’帶領的那些山魁的腳步聲!
我咬牙閉眼,腦海中回蕩起了,大胡子背著自己父親的屍體,坐在寺院門前,對我說的那些話。
“我這半輩子吧,不想待在蒲良,想出去創一番事業,結果現在,屁事業沒闖出來,最後還是回到了這蒲良,並且看模樣,好像再也出不去了吧。
也好,也算落葉歸根……”
不知道為何,這普普通通的一段話,卻讓我在回憶起的時候,心中一酸。
多少人曾想過要征服這個世界,而多少人到最後,卻都被這世界所征服……
閉上眼,死死的咬了咬牙,一直到,寺院大門外,所有山魁的腳步聲,都追著八撇胡和大胡子他們狂奔的方向所消失。
我睜開眼,看向了鄉親們,隻發現,可能是因為我之前假冒的,刑警的職位,所有的鄉親們,也都看向了我。
“是時候了!”
我也沒多說,拿起了八撇胡為我們準備的、裝著烈酒的瓶子,同時,寺院大門前的提刀男人,也將寺院大門,微微推開了一絲縫隙。
“鄉親們,把瓶子裏的酒水倒在身上,緊跟著我們衝出去!”
說完,我帶頭就打開了瓶蓋,朝著身上就倒下瓶裏的酒水,所有的鄉親們也皆是如此,然而,我卻又在倒著瓶子裏酒水的同時發現,這瓶子裏的酒水,完全不對勁……
“這哪裏是酒水?這……這是尿啊!”
一時間,小雅在我身旁吼了出來,同時,其他的鄉親們,和提著黑刀的男人們,都吼了出來,紛紛說瓶子裏裝著的,是尿-液。
我呆住了,當然也聞了出來,同時,腦海中也泛起了之前八撇胡,分發這瓶子時,說過的話。
“這山魁追蹤看不到的獵物,是憑借嗅覺……”
操他大爺的!我們被八撇胡擺了一道!!
我瞪眼咬牙,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大的怒火。
不錯!我們都被八撇胡擺了一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隻有八撇胡自己戴著的瓶子裏裝著的,才是真正的‘燒刀子’,而其他人拿的瓶子裏的,都是他的尿-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