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是自己跑的太慢,被山魁襲擊而受了傷……”
那另一名鄉親的說著。
“放屁!”
大胡子瞪大了眼罵。
“你們知道個屁!”
“王家老二,你冷靜一點!
你才找過來多久,你會比我們更了解情況?”
“你了解個屁!”
大胡子依舊大罵,又是伸手一指一眾男人護在身後的八撇胡。
“你們知道,那襲擊我父的山魁,為什麼會……”
我沒有讓大胡子說完,直接伸手成刀,斬在了他的後脖頸上,而他也在我的禁錮中,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見狀,我長鬆了口氣,因為我幾乎已經猜到了,大胡子會說什麼,也猜到了,他父親是怎麼回事兒了。
按照他的情緒波動、跟激動大罵的話語,可以推測出,不管他父親受了什麼傷,應該都是被‘猛子’帶領的山魁幹的。
這一點,很可能是帶著他進入寺廟建築的中年婦女告訴他的。
而大胡子之所以會這麼的激動,因為‘猛子’,就是為了八撇胡來的。
著大胡子父親受傷,完全就是被八撇胡連累了,或者說,這鄉親中,不管是誰受了傷,都是因為被扒皮胡連累了。
‘猛子’的目標是八撇胡,當然,它也就不會對,所有跟八撇胡在一起的人手軟。
而我之所以打暈了大胡子,是因為,此時的情形,如果供出八撇胡的罪孽,那麼,所有幸存下來的鄉親們,肯定會不再相信八撇胡。
而一個團隊,一旦丟失了最基礎的信任,那就是一盤散沙,最終,隻會被‘猛子’逐個擊破,毫無生還的可能。
我撐手起身,拉著大胡子一邊肩膀,將他扛了起來,跟著在一眾鄉親不解的神色中,進入了寺廟建築裏。
而映著寺院中央的火光,我隻發現,這寺廟建築之中的大堂地麵上,正躺著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看模樣,應該就是大胡子的父親。
我將大胡子放在了老人身旁,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隻發現,老人的鼻息已經非常的微弱。
我不由皺眉,又打量了一番老人的周身,隻見在老人的左邊肩頭上,正纏著一件破舊的衣物,並且,那衣物上還滿是血跡。
很明顯,這老人是被‘猛子’帶領的山魁,咬傷了肩頭,所以才變成現在這個虛弱的模樣。
我長歎了一口氣,心中卻又突的想到了一件事兒,趕緊伸手翻了翻老人的嘴唇,隻見老人的嘴唇中,是一排有些萎縮了的牙齒。
果然!
這老人,就算被‘猛子’帶領的山魁,咬傷了肩膀,也並沒有變成‘子超’和‘猛子’那樣的、獠牙並現的山魁模樣。
這說明,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這蒲良古城、黑刀錦衣衛的後代們,其體質,都不會被山魁病毒所感染。
所以之前寬闊石室中的屍體堆裏,被‘子超’咬了,而感染成山魁的,都不是這蒲良古城的鄉親,都是那些穿著製服的、外來的遊客。
應該是當初抵抗山魁的黑刀錦衣衛們,研發出了不會被病毒感染的藥劑,並用那藥劑使得自己產生了抗體,而這抗體,竟敢一代代的遺傳了下來。
思索著,身後寺廟大門的方向,又突的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我皺眉回頭,隻見,進入這寺廟大門的,竟然是被大胡子揍成熊貓眼的八撇胡。
我沒有吭聲,就直直的盯著八撇胡,八撇胡則低著頭,關上了寺廟大門,跟著一步步來到我的身邊,對著地上躺著的、大胡子的父親,就跪了下去。
“是我的錯,都是我造的孽……”
八撇胡說著,雙眼中不停的淌出了眼淚,聲音中也帶起了一絲啜泣。
“王叔……王叔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害了他,我不是人……”
“在你打算將‘猛子’,關在黑刀錦衣衛刑房中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是人了。
你是獸!隻為了自身欲望而存在的獸!”
我朝著八撇胡咬牙說著,八撇胡隨之完全的低下了頭,整個身子也因為啜泣而顫抖了起來。
“贖罪吧!
這一次,就是你最好的機會。
外麵的那些鄉親,就是你的貴人,你想從獸再變為人,就保護好他們,記住了,他們任何一個人,如果再有傷亡,那都是因為你!那都是你罪孽的加深!”
我說完,八撇胡已經將腦袋垂到了麵前的地上,朝著大胡子的父親,深深的拜了下去。
“我……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會監督著你。
你應該知道的,我們刑警,嫉惡如仇,眼裏,可容不得沙子,我也希望,你真的能夠痛改前非。”
我沉聲說完,八撇胡也是不停點頭,整個腦袋,完全對著大胡子的父親,磕在了地麵上,直到他再抬起頭,看向了一旁躺著的大胡子,神色中泛起了一絲畏懼。
“那……那王家老二……”
“我會勸他的,你現在出去,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千萬要穩住人心,然後找其他的弟兄,好好討論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明……明白了……”
八撇胡再次點頭,不停的摸起了臉上的眼淚,直到恢複了鎮定的神色,才轉身出了這寺廟建築,去了寺院之中。
我跟著起身,去到了寺廟大門前,伸手就想關上八撇胡推開的寺廟大門,然而就在這時,寺院之中,兩個人影靠近了過來,正是原本坐在火堆旁的徐邦和小雅。
“你們幹什麼?”
我不由蹙眉。
“我們覺得,跟著江大哥,會安全一些……”
小雅回了話,衝著我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
我挑了挑眉,也沒多說,放他們進入了寺廟建築中,跟著將門關上,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大胡子。
我還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勸大胡子。
這大胡子的父親,明顯已經快要不行了,而我現在,卻要勸說大胡子,讓他不要去找八撇胡的麻煩。
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畢竟,是八撇胡害得大胡子的父親受傷,使得大胡子的父親瀕臨死亡。
“江大哥,發生了什麼?這大叔剛才,怎麼那麼嚇人?”
這時,一旁的小雅開了口,一臉不解的盯著我。
我歎了口氣,搖著頭將大胡子父親和八撇胡的事兒,告訴了她和徐邦。
“那……那大叔的父親,還能救回來嗎?”
小雅在聽了我的描述後說道。
“救不回來了。”
我跟著搖頭。
“除非,現在能立馬送到醫院去,不過,就算能送到醫院,估計,也隻能是個植物人了。”
不錯,剛才我探了大胡子父親的鼻息,其鼻息,已經存於有和沒有之間,斷斷續續的,完全就是彌留之際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