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驚,大胡子和被徐邦摟在懷裏的小雅也瞪大了眼。
“什麼意思?”
我趕緊問,卻是同時想到,我剛才在關石門的時候,瞥見撞門的山魁,隻覺的那山魁的麵相非常熟悉……
“我說了,撞門的就是子超,還能是什麼意思?”
徐邦搖頭,聲音加重,整個人卻依舊不停的顫抖,摟著小雅的手也緊了緊,明顯處於一種非常後怕的狀態。
“可子超怎麼會變成山魁?”
我盯著徐邦皺眉。
這山魁,按照我之前和周防的推測,就是病毒爆發之類的事物引起的感染,這禁地之中,既然住著躲進來的、蒲良古城的居民,就應該不會有病毒之類的事物,那子超怎麼會變成山魁?
“我也不知道。”
徐邦跟著搖頭,一雙眼睛,卻仿佛蒙上了一層灰。
“你們走後,我一直守著子超,直到有一群人找到了我們,他們說,他們是這蒲良古城的居民,讓我們跟著他們,躲到這兒來。
起先還好,那群人幫助我們,找到一位姓薛的中醫,那中醫也給子超看了病,並用針灸的方式,給子超放血降溫。
而那薛中醫針灸的辦法,也真的靈驗了,子超的體溫,漸漸的就平穩了下去。
我看著子超退了燒,也就鬆了口氣,而這一鬆了口氣,我就睡了過去。
哪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
徐邦說著,看向我們,黝黑的雙瞳深邃的如深淵一般。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看到,子超……在殺人……”
我聽著,心中一驚,徐邦跟著又顫了嘴。
“真……真的在殺人,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見人就咬,見人就殺。
我想阻止他,卻根本奈何不了他,他就像變成了一頭瘋狂的野獸,完全不認識我了,我也隻能躲進死人堆裏……”
說完,徐邦怔著神色搖起了頭。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來蒲良……都是我的錯……”
我聽著,當然知道徐邦的意思。
徐邦是個同性戀,他們三人來蒲良,都是徐邦一手策劃的,是徐邦讓小雅去約子超,從而接近子超。
所以,他們三人來蒲良,遇到這些山魁,別說,要怪,還真得怪這徐邦。
“那麼,外麵的那些屍體……”
“都……都是子超殺的……”
不等我問完,徐邦顫著嘴接過話。
“子超,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一個惡魔……”
我蹙眉,回想起了之前關門的時候,與子超的照麵。
那個照麵,我隻從子超臉上,看到一雙泛著綠光的瞳孔,和伸出嘴角的獠牙。
這個模樣,與之前我和大胡子、小雅,在黑刀錦衣衛總府刑房中,看到的‘猛子’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子超變成了‘猛子’一般的存在。
可‘猛子’一般的存在,應該也是由病毒之類的事物引起的啊。
難道這禁地之中,正有那病毒之類的事物?
我心中一驚,卻又是跟著想到了一件事兒,瞬間恍然大悟。
子超變成‘猛子’一樣的存在,不是因為這禁地中有病毒,而是因為,他的傷口中有病毒!
不錯!
子超一直負傷,而他的傷口,就是在進城時,在那狗洞中,被城外的山魁們抓住給咬的!
如果那些山魁,真的都是因為病毒之類的事物爆發,所引起的異變,那麼,它們的體內,肯定就攜帶者那種病毒的病毒源。
它們咬傷了子超,其體內的病毒源,因此進入子超的體內,所以,子超的身體,才發生了這樣的異變。
隻是,子超異變,怎麼會變成跟‘猛子’一樣的情況?
他不應該變成與咬他的山魁一樣的情況嗎?
我當然想不通,心中卻不由得有些不舒服。
畢竟之前在城門狗洞中的時候,是子超讓我先進狗洞,才導致自己晚了一步,被城外的山魁們抓住雙腳,因此受了這導致他異變的傷。
死死的咬了咬牙,身後靠著的石門,則依舊不停的遭受著一次次的撞擊,當然,正是已經將我們當成了獵物的子超。
子超剛才,在外麵寬闊石室的屍體堆之間徘徊,其目的,肯定就是在找,有沒有活著的生物,能夠供他繼續殺戮。
所以,他發現了我們,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我們?
我狠狠咬牙,想到之前子超戴著眼鏡的冷靜模樣,再想到在關門的一瞬,從他異變的臉上,窺見的猙獰,一時間,我的心,不由得就覺得有些疲倦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我身旁的大胡子又看了口,不過不是朝著我,而是朝著徐邦。
“之前在我家裏,找到你們的人群中,有沒有一個山羊胡的老人?”
徐邦也沒有像之前一樣,再與大胡子置氣,直接就點了點頭。
“是有個留著長長白胡須的老人,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好像還寫了封信,就留在屋子大堂的木桌上。”
“那……那老人現在怎麼樣了?”
大胡子瞪大了眼,盯著徐邦問著,聲音都在發顫。
我當然也明白,這白胡須老人,應該就是大胡子的父親,所以他才會這麼問,也所以才會這麼的激動。
我同樣的看向了徐邦,隻祈禱徐邦千萬不要說出什麼不好的消息。
“那老人……”
徐邦回著,頓了頓,一雙眼睛迷蒙了起來,仿佛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
直到他在回憶中雙眉一挑。
“想到了!
那白須老人,在子超異變之後,好像跟著城主,去了外麵石室的另一邊。
我估計,他們去的石室另一邊,應該與我們現在的處境相似,所以,應該沒有危險吧。”
我聽得鬆了口氣,大胡子也是閉上眼深深呼吸,看來是在平穩自己的心緒。
“這麼說來,這禁地裏,還有其他的幸存者?”
我跟著看向徐邦問。
“是有,至少十來個,都跟著城主去了外麵石室的另一邊,應該都藏了起來。”
徐邦回的幹脆,我也跟著點頭,而這時,我們身後靠著的石門,已經沒有再傳來撞擊,似乎外麵寬闊石室中異變的子超,停了下來,放棄了對我們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