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樣的動靜,使得小雅將腦袋深深的埋在了我的肩膀後,整個人不住的發抖著,就像一隻受了驚嚇的貓兒一樣。
“別怕,它進不來。”
我安撫著小雅,當然,雙眼已經緊緊的盯著鐵門外的‘猛子’。
我還真的沒有萬全的把握。
這間刑房的鐵門,雖然非常堅固,可能是摻雜了其他的金屬所製造的,但是,這‘猛子’的撞擊,可是一刻沒停,這鐵門的轟鳴,也一直往我耳朵中鑽。
並且,這鐵門怎麼說,也是幾百年前的古物了,這樣一直被‘猛子’撞下去,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撐住。
我瞟了瞟身旁摟著我胳膊,不停顫抖著的小雅,跟著湊在了另一旁大胡子的耳邊。
“前輩,要是等下,這鐵門遭不住這‘猛子’的……”
突的,話音未落,我卻是在強力手電的照射下看見,鐵門外的‘猛子’,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
不錯,停了下來,毫無征兆的,身上也沒有因為撞擊鐵門受傷,也沒有見它疲倦的模樣,它就這樣停了下來,四肢著地的蹲在地上,其腦袋,轉而看向了石室漆黑的另一邊,我們進來時的甬道方向。
下一瞬,‘猛子’回頭瞟了鐵門中的我們一眼,似乎非常難做決定似的,直到最後,一跺腳,轉而向著我們來刑房時的甬道狂奔而去,隻是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我不由得蹙了眉,因為這‘猛子’突然的離開,就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所以才放棄了我們。
當然,我們也沒有即刻跟出去,誰也沒有辦法保證,這‘猛子’是不是在詐我們,畢竟剛才,我們進入它被監禁的刑房時,他就是裝作暈厥的模樣,使得大胡子幫它解開了一邊手腕上的鐵鎖。
於是,我麼就在這刑房中等了起來,期間,我當然也問了大胡子,這‘猛子’是怎麼回事兒。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隻知道……”
大胡子的神色有些遲疑。
“知道什麼?說出來我聽聽。”
我追問。
大胡子這才是一點頭。
“既然都已經這個地步了,我也不怕說出來了。
首先,這‘猛子’,原名李猛,是我們蒲良古城的鄉親,也是我的發小。
他為人耿直,忠厚,一直待在這蒲良古城中,因為天生怪力,大的出奇,也就經常幫助鄉親們做各種農活,是個大好人。”
“然後?”
“然後,小兄弟,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們蒲良古城,每三年就會選出新的城主。
而三年前,選城主的時候,許多村民就推薦了‘猛子’。
當時,我也推薦了‘猛子’,可就在選舉的那幾天,突然,這‘猛子’就不見了……”
“不見了?”
“嗯。”
大胡子點頭。
“突然就不見了,完全人間蒸發,而也因此,現任的城主,才坐上了城主這個位置……”
我聽著,幾乎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
“這麼說,前輩,這城主,應該負責掌管這蒲良古城中,所有鄉親的經濟吧?”
“是的。”
大胡子再次點頭,歎了口氣。
“家醜不可外揚,但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瞞著小兄弟你了。
這蒲良古城的城主位置,確實掌管這蒲良古城中的一切,外麵政府有什麼福利,幫扶,或者城外長街上店鋪的分紅,都是由城主管理。
現在想來,這現任城主,很可能就是眼紅這樣的權利,也不知道,從中抽走了多少的油水。”
“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點了點頭。
“這‘猛子’,應該就是因為競選城主,受了現任城主的黑手,被現任城主,一直關在這黑刀錦衣衛刑房中……”
說著,我不由得就聯想到了當時的畫麵。
這現任城主,將‘猛子’綁在隔壁刑房木人樁刑具上後,用不鏽鋼鐵鏈鎖了鐵門,並將鑰匙扔在了門外。
而這‘猛子’,當時肯定還沒有死,他是在這暗無天日的錦衣衛刑房中,被黑暗吞噬著慢慢死去……
一如梁秋頌案件中,我的第二人格北魔,對老邢妻子做的那樣。
封住老邢妻子的眼睛、嘴巴、鼻孔、耳朵,做成人彘,使她在黑暗的吞噬中,受盡恐懼而死。
多麼的……罪孽深重啊……
“不是應該……”
大胡子接過話搖頭。
“我在看見‘猛子’的第一眼時,就已經確定了,‘猛子’被困在這兒,就是現任村長幹的。”
“這麼確定?”
“確定。”
大胡子點頭。
“這黑刀錦衣衛總府,一直因為是重點保護的古遺跡而被封鎖著,隻在外麵的圍牆後麵,開出了一扇後門,而那後門的鑰匙,隻有城主有。
所以,能自由進出這黑刀錦衣衛總府的,隻有城主,也隻有他,能把‘猛子’困在這刑房裏!
可惡啊!虧得鄉親還那麼的信任他,他竟然,是這般手段毒辣的歹人!”
說完,大胡子已經是咬牙切齒。
我聽得點頭,卻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兒。
“前輩,你之前說,山魁是山裏戾氣彙成的鬼怪,那些墳圈裏的屍體,都是被山魁上了身,所以才重新活了過來作祟,對吧?”
大胡子成了神色,他當然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既然,山魁原本是一種鬼怪,是上了各種死屍的身作祟,那麼,這‘猛子’怎麼會變成山魁?
這‘猛子’,雖然也肯定早已經是死屍,可是,這蒲良古城明顯沒有被山魁攻陷,那麼,‘猛子’怎麼會被山魁上身,變成這樣野獸般的行屍?
並且,這‘猛子’的山魁形態,還比其他的山魁厲害了一大截,不僅僅繼承了生前的力大無窮,還擁有了其他山魁的敏捷,和其他山魁沒有的,野獸般的獠牙……
這可不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而是……
“確實是山魁。”
突的,不等我多想,大胡子開了口,直直的盯著我。
“小兄弟,這一點毋庸置疑,不管是這‘猛子’,還是城外的那些行屍,都是被山魁上了身,這一點絕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