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罪惡的曾經

我跟著起身,在其中一位錦衣衛的腰間,搜出了一把青銅鑰匙,又轉身走向了石室更深處。

直到視線中的石室更深處,又出現了數扇鐵門,我在左數第二扇鐵門前停下,並抽出了掛在腰間的黑色繡春刀……

回憶中止,我瞪眼深深呼吸,眼前,當然依舊是石室中的木桌,當然,正是我剛才錦衣衛回憶畫麵中的木桌。

我抬頭,瞟了瞟身後的鐵門和另一邊牆壁上的古老燈盞。

確實是我錦衣衛記憶畫麵中的場景,那麼,這石室的更深處……

“怎麼了小兄弟?”

這時,一邊的大胡子開了口,直直的盯著我。

我搖了搖頭,再次以沒有睡好為推脫,大胡子微微蹙眉,卻也沒有多說,指了指石室深處,低聲道。

“小兄弟,裏麵就是刑房,這樣的地界,煞氣重,你可得穩住心神。”

我點頭,大胡子也跟著轉身,向石室更深處走去。

我緊跟在他身後,或許是大胡子說裏麵就是刑房的原因,小雅也緊緊的摟住了我的肩膀,依舊渾身發抖。

直到在我們手中強力手電的照耀下,石室的深處,又出現了數扇老朽的鐵門。

果然,與我錦衣衛記憶畫麵中的一模一樣!

這時,大胡子又停了下來,伸手撓起了腦袋。

“怎麼了?”

“這些鐵門……都沒上鎖啊……”

我聽得蹙眉,用手中強力手電照耀著,一扇一扇的看下來,果然,每一扇鐵門都沒有上門鎖,說明,也就是說,每一扇鐵門,都有可能是進入禁地的通道。

“那一扇?”

可能是沒了頭緒,大胡子在我耳邊低聲問。

我搖了搖頭,卻又想到了記憶畫麵中,我提著黑色繡春刀,進入的那一扇鐵門。

從左數,第二扇鐵門!

我瞪眼,看向了左起第二扇鐵門。

“既然沒有方向,那我就隨便猜一個了。”

我說著,當然也就指向了這從左數起的第二扇鐵門。

原因很簡單,既然沒有方向,不如就進入這在我錦衣衛記憶中進入的鐵門。

我的錦衣衛記憶中,分明是我將看守這刑房的其他兩名錦衣衛灌醉,然後-進入了左數第二扇鐵門,那麼,這左數第二扇鐵門中會有什麼?我還真的非常期待。

隨之,大胡子也是點頭,我也就帶頭向著左數的第二扇鐵門走去。

隻是幾步,來到第二扇鐵門前,當然,這第二扇鐵門也沒有上鎖。

我用手中的強力手電,照射了鐵門後的空間一番,卻是發現,這鐵門後的空間,是一個甬道拐角,拐角那邊,似乎是個大一點的空間,但是因為拐角,我在這門前也看不清楚。

深呼吸著,與大胡子再次對視了一眼,便推開鐵門踏了進去。

一直到經過了鐵門後的拐角,手中強力手電一照,隻見這拐角這邊,又是一個寬闊的石室。

而這石室中的場景,卻與外麵完全不同。

許許多多的台子、枷鎖、鐵鏈、最裏處,還有一張放滿了各種刑具的桌子。

那些刑具都已經朽爛,不過因為沒人碰過,也堪堪能夠看出其形狀大概。

有鐵針、鐵刷、鐵珠、還有各種精細如手術刀的刀具。

不用想,這石室,就是用刑的刑房!

古時極刑頗多,其中最殘忍的,就是這朱元璋繼位期間,設立的錦衣衛一職中,專門由錦衣衛管理的詔獄!

詔獄十八刑,前五套,械、鐐、棍、拶、夾,能夠扛過來的基本沒有,別說其他更加殘酷的極刑。

而這黑刀錦衣衛,既然是錦衣衛中的特殊部門,那麼,其極刑相比十八刑,也肯定有重無輕。

那麼,我的錦衣衛記憶中,我來這刑房裏,是要做什麼?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一股罪惡感從心底蔓延開來。

我錦衣衛記憶中,進入了這刑房,那麼,我這錦衣衛記憶的主人,肯定非常熟悉這刑房,也肯定在這刑房中,給被人用過刑!

如果,別用刑的,是罪大惡極的凶犯還好,可要是喊冤進獄的……

一時間,我不由得就想到了我腦海中,第一次閃過的錦衣衛記憶畫麵。

在我腦海中第一次閃過的錦衣衛記憶畫麵裏,我與許多錦衣衛一起,在這蒲良古城的古道上,殘殺了那些坐在馬上的將士……

坐在馬上的將士,肯定不會是什麼賊人,而如果是賊人的話,我們也用不著秘密行動。

錦衣衛,從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職位,錦衣衛,也從來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替天子辦事兒。

天子要錦衣衛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就因為那女人見著天子的時候下跪晚了些。

怎麼辦?還是得殺!

所以,這刑房中,保不齊,就有含冤而死的人,而保不齊,我錦衣衛記憶的主人,就對那些含冤而死的人,一次次的使用過極刑。

而如果,這錦衣衛記憶的主人,就是我的話……

一時間,我的腦海中,泛起了進這黑刀錦衣衛總府時,北魔發來的信息。

“江北洋,既然你已經出不去,那就好好看看吧,好好看看你罪惡的曾經!”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耳邊卻開始出現了幻聽。

那是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就從這刑房四麵八方的黑暗中傳來。

與此同時,我的腦海中,開始閃過無數的人臉。

那些人臉,都披頭散發著,臉頰上也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不是血紅的烙印,就是蜘蛛網般的刀痕。

他們的臉,就從我的腦海中一一掠過,每一張都瞪著眼盯著我,就好像……就好像要來找我索命……

我深深呼吸著,卻依舊覺得要喘不過氣來。

我的曾經,到底背負了多少的罪?

如果這錦衣衛記憶的主人,真的是我,那麼我該如何麵對?

一個萬惡之人,失了憶,就能立地成佛?

我深深呼吸,喘一般的呼吸,直到手中打著強力手電的手機,傳來了短信提醒的震動,我拿起一看,整顆心,沉入了深淵。

“江北洋,你以為,我是怎麼來的?

一個好人的心裏,怎麼會住著我這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