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眉,衝著護士站中戴眼鏡的護士笑了笑。
“護士姐姐,你別生氣,你先聽我說。
我在住院部的時候,遠遠看到電梯前,站著我的老同學。
我跟那老同學,以前是死黨,感情很深,後來因為各方麵原因,斷了聯係,就沒有再見過麵。
所以我當然想找到他,不過沒有追上電梯,隻看到電梯上顯示的樓層,來了這一樓,所以我又追了下來。”
我一口氣說完,麵不改色的笑了笑。
那護士站裏的,戴著眼鏡的護士,這才是點了點頭。
“這樣啊,或許是來看遺體的家屬,你那老同學叫什麼名字?我給你查查~~”
說完,戴眼鏡的護士,就從抽屜中拿出了一個大本子。
我跟著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我還真記不得那老同學的名字了,隻知道他的外號。”
“外號可查不到。”
護士搖了搖頭,合上了大本子。
“你也夠可以,死黨的名字都能搞完,說說吧,你那老同學有什麼特診,說不定我見過。”
我當然點了頭,朝著戴眼鏡的護士就描述了起來。
“是位女性,長頭發,很瘦,手腕上,還戴著一根紅繩……”
猛地,不等我說完,護士站中戴眼鏡的護士,自己是站起了身,瞪著我的雙眼中,滿是驚恐與不敢相信。
“你可別亂說話!”
我當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盯著戴眼鏡的護士攤了攤手。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嗎?”
“當然不對!”
戴眼鏡的護士盯著我一瞪眼。
“我們醫院裏,所有的遺體,在進入太平間之後,都會在手腕上綁一根紅繩……”
“啥玩意?”
我蹙眉,心中一哆嗦。
“沒聽清楚?”
戴眼鏡的護士依舊瞪著我。
“我說,我們醫院,所有的遺體,在進入太平間之後,都會在手腕上綁一根紅繩!”
說完,戴眼鏡的護士又朝著我無奈歎氣,仿佛認為我沒有完全理解她的話一樣。
“就是……”
護士再次朝著我開口,並抬起了自己的手腕。
“這樣一根紅繩~~”
瞬間,我的整顆心都是一咯噔,因為這戴眼鏡的護士,抬起的手腕上,分明也綁著一根紅繩!
與那剛出現的‘鬼’,和那偽裝成女人的‘鬼’,其手腕上一模一樣的紅繩!
這戴眼鏡的護士,就是我要找的‘鬼’!
我瞪眼,在刹那間壓住了心中的驚駭,伸手一撐護士站的前台就翻了進去。
然而,我還是太慢了,那戴眼鏡的護士,在我翻進護士站之前,就一邊高舉著戴紅繩的手,一邊奔出了護士站,嘴中還不停的傳出‘咯咯咯’的詭笑。
就好想在嘲笑我,每一次都步入了她的圈套……
我死死咬牙,當然不肯就此擺手,這‘鬼’已經不是隻關於刑亦然的問題了,這‘鬼’已經成功的勾起了我的怒火。
這三番五次的戲弄,是個人都無法忍受。
我衝著那向著長廊一邊飛奔的‘鬼’,就追了過去,心中也終於明白了,工廠窩點中殺戮的原因。
這‘鬼’竟然能夠偽裝成任何人,那麼,他要是在工廠窩點中,偽裝成任何賊頭,再露出自己‘鬼’的一麵,當然會引起所有賊頭的互相殘殺。
與我們推算是蘇青的理由一樣,隻是這‘鬼’……
等等!
這‘鬼’,不會就是蘇青吧?
蘇青的那瘋女人的臉,能夠換上任何的臉皮,所以,理論上來說,他確實能夠用瘋女人的一麵,將自己偽裝成任何人……
而這‘鬼’在我麵前的敏捷……
蘇青,本就是個敏捷到神‘鬼’莫測的存在……
還有這捉弄我的惡趣味,不就是蘇青每次出現,都會幹的事兒嗎?
在江離車上的時候,利用後視鏡嚇唬我,在地下黑市器官的時候,假扮成老邢嚇唬我,在隧道中的時候,用自己的雙手托著腦袋嚇唬我……
還真的是蘇青的風格!
這‘鬼’,說不定,就是蘇青!
思索著,麵前那戴眼鏡的護士,也是‘鬼’,已經大笑著向著長廊的盡頭奔去。
隻是這一次,這‘鬼’,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幾下就不見了蹤影,而是明顯的降低了速度,就好像……就好像故意在等著我一樣……
我心中泛起了一股不詳,卻也知道,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追下去,這‘鬼’的事兒不弄清楚了,刑亦然怕是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如果這‘鬼’真的是蘇青的話,大不了,就跟蘇青硬碰硬試試。
拿定了主意,我是直直的追著戴眼鏡的護士,而戴眼鏡的護士,那高舉著的、戴著紅繩的手,也一直沒有放下,一邊揮舞著,一邊向走廊深處飛奔。
完全就是在挑釁!
我咬牙,完全是用自身最快的速度追著,一直到前方的長廊,出現了一扇大門。
大門是一扇金屬門,其緊閉著,門上掛著牌子,牌子上標注著上個字兒……太平間!
我不由得就皺了眉,不知道這‘鬼’來這太平間做什麼。
這長廊兩邊,可都沒有其他的門,也就是說,沒有其他的通道,唯一通向的,就隻有這太平間。
所以,她既然將我引到了這兒來,那麼,她也必定會進入太平間中。
太平間,存放屍體的地方,肯定也沒有其他的後門,那麼,這‘鬼’,進了這太平間,不就相當於奔進了一條死胡同嗎?
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卻還一直往太平間跑,她有什麼企圖?
我當然想不通,當然也不會因為是太平間就停下。
而那‘鬼’,分明也沒有停下的征兆,並且,其速度在一瞬間加快,完全是撞一般、撞開了太平間的大門,整個鑽了進去。
我皺眉,也沒有多想,幾步追上,同樣的鑽進了太平間。
一時間,渾身身下充斥了一股通透的涼意,我縮了縮脖頸,隻見這太平間,就是一個四四方方五六十平的小房間。
房間四周,都是一些金屬格子,這讓我不由得就想到了,在地下器官黑市的時候,發現的那存放手術失敗的‘供體’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