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皺眉，不過也點了點頭。
“確實有這個可能，走吧，去你的公司附近轉轉。”
吳問也沒多說，與我一起就下了偵探社，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他上班的公司。
直到在吳問公司門前下車，掃了一眼，一條標準的商業街，隻是這商業街，讓我隱約覺得有些眼熟，不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當然，也沒有多想，如今的情況，那叫做亦然的小女孩，如果真的如吳問所說，是被人抓去強行乞討，那麼，她此時肯定非常的危險。
已經一個月時間，已經完全不能保證，抓她的人，有沒有對她做什麼，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至少越快，她受到更多傷害的可能就越小。
讓吳問帶我去了亦然的住處，隻是沒想到，這亦然的住處，就在吳問公司幾條街外的一家公寓中。
公寓並不差，租金肯定也不便宜，這讓我有點疑惑，這亦然隻靠賣花，竟然能夠支付、這商業街地段附近的公寓租金。
直到我們碰巧在公寓樓下，遇到了來收租的公寓房東，房東告訴我們，亦然的租金，是一位中年男人支付的，並且都是一年一年的支付。
“亦然不是孤兒嗎？”
我瞟了眼吳問，又看向了房東。
房東歎了口氣搖頭，神色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
“我問過那男人，跟亦然是什麼關係，隻不過，那男人不肯透漏自己的身份，至於為什麼，我想你們應該明白吧？”
我恍然點頭，又問房東那男人是不是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大半年了吧，自從上次給了房租，就沒有出現過了。”
我再次點頭，心裏也有了推測。
一個中年男人，給亦然在這公寓裏交了租金，但是不肯透漏自己的身份，也不說與亦然是什麼關係，這讓我我不由得就想到了梁秋頌、和他的私生女。
不過，梁秋頌的私生女我見過，並不是吳問照片上、賣花的亦然，但是，這亦然和中年男人的關係，很有可能，與梁秋頌和其私生女一樣。
那中年男人一直偷偷的養著亦然，直到這半年來，中年男人或許是出了什麼事兒，沒再過來，所以，亦然雖然住在這條件不差的公寓裏，卻因為斷了經濟來源，就隻能靠著賣花為生。
蒲公英般的親情，經不起絲毫的風吹雨打，因為一旦飄離，就隻能孤身一人……
當然，亦然的身世，與亦然的失蹤，並沒有什麼關聯。
告別了房東，我與吳問，又將事發地點，鎖定在了一條、亦然公寓和吳問公司之間、必經的偏僻小巷中。
小巷就是兩棟背對著的、高樓之間的縫隙，不算太窄，至少有一輛半普通轎車的寬度。
小巷中沒有攝像頭，也沒有後門，也就是說，這兒是隱藏在繁華商業街中的一條暗巷，要是亦然去吳問公司的時候，沒有繞遠路，而是就走的這條小巷，那麼，很有可能，亦然就是在這小巷中出的事兒。
確定地點之後，我又帶著吳問，在小巷兩邊的出入口外，挨家挨戶的詢問，有沒有誰，在事發當天，看到這小巷中有不對勁的車輛經過。
當然是車輛，之前我也說了，如果是有人徒手綁了亦然，亦然肯定會反抗，這小巷雖然沒有攝像頭，但畢竟是商業街附近。
沒有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商業街附近徒手綁人，況且亦然出門來吳問公司，都是白天，也不是夜晚。
就這樣挨家挨戶的問，也算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最終在一位賣菜大媽口裏的方言中得知，事發那天，她經過這小巷前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一輛車衝出小巷。
“那個車開得毛的很，我還聽到，裏頭好像有人在哭，我還以為是小娃兒生病老，在往醫院送喔。”
我心中一動，直接就確定了、抓走亦然的，就是大媽說的那輛車。
依據很簡單，這距離商業街最近的醫院，在小巷後麵的方向，如果是小孩生病送醫院的話，又怎麼會往小巷出口、距離醫院相反的方向開？
“大媽，你還記不記得，那車的車牌號？”
吳問跟著開了口，我也看向了大媽，大媽則果斷的搖了搖頭。
“那個車……那個車好像沒得車牌號樣。”
我心中一喜，又追問大媽，那輛車的大概特征。
“麵包車，銀灰色，看起黑舊，應該出過不少事故，少了個後視鏡，車屁股後頭還有很大一個坑坑。”
我謝過了大媽，趕緊看向吳問。
“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偏僻的地方？”
“偏僻的地方……還真沒有，怎麼了？”
“那這兒距離最近的城郊有多遠？”
“開車二十來分鍾吧，怎麼了江北洋？你想到了什麼？”
“沒有牌照、出過事故、還少了一麵後視鏡，這麵包車，絕對是報廢車，所以不可能在城區招搖過市。
也就是說，這抓走亦然的麵包車，在抓走亦然後，肯定去了附近偏僻的地界。
所以，我們隻要在附近偏僻的地界，找到了那麵包車，就能找到亦然！
先別多說了，趕緊叫個日租車，越快越好！”
我說完，吳問也是恍然般一點頭，掏出手機就下了單。
沒一會，一輛出租公司的代步車，就由其公司的員工開了過來。
接了鑰匙，當然讓吳問開車，啟動之後，就一路向著距離這商業街最近的城郊而去。
一路上，吳問幾乎沒有說過話，把這方向盤、一直沉著臉，甚至那英秀的臉上，還帶起了些許戾氣。
直到出了城區，上了一條滿是黃沙的土路，吳問的臉色，甚至泛起了絲絲猙獰。
“冷靜點。”
我提醒，吳問點頭，卻又跟著搖了搖頭。
“江北洋，我真沒法冷靜……
幾個月前，警方破獲的那起強迫兒童乞討案件，我去了現場。
你永遠想象不到，那些賊頭，對抓進去的小孩、做了些什麼。
我也永遠忘不了，我去到現場時，那些小孩看向我的眼神……
江北洋，你猜，那是什麼樣的眼神？”
“我想，是逃出生天的激動吧？”
“你錯了啊……”
吳問搖頭，盯著前方土路的雙眼，有些發起了蒙。
“我去到現場的時候，警員們都在疏散那些小孩，但是那些小孩，竟然沒有一個、願意離開那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