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起源是我自己?”
我再次看向了江離,死死的皺眉。
“什麼叫做是我自己?分明是因為……”
“江北洋,你錯了。”
不等我說完,江離沉聲打斷,直直的盯著我的雙眼,搖起了頭。
“江北洋,三年前的車禍,不是梁秋頌造成的,那……隻是一個意外。”
“意外?怎麼可能是意外?”
我瞪大了眼,完全無法相信,江離則用她還能動的那隻手,掏出手機遞了過來。
“江北洋,這是梁秋頌給我的、車禍那晚的行車記錄,也就是你一直尋找的真相,你看了,就什麼都明白了。”
我盯著江離遞來的手機,心中突的泛起了一片惶恐,同時,心底深處,也再次傳來了熟悉的北魔聲音,說江離在騙我,讓我不要接手機,讓我轉頭殺了梁秋頌複仇。
“閉嘴……”
我咬牙握拳,狠狠的捶向自己的胸膛。
“給我閉嘴!”
直到胸膛一片疼痛,直到北魔的聲音在心中消失不見,我幾乎是顫著手、接過了江離遞來的手機。
手機界麵上,正暫停著一個視頻,一個在車內拍攝的視頻。
我深呼吸一口氣,點開了視頻。
視頻的位置,是在車頭的前擋風玻璃,整個視野,也朝著擋風玻璃之外的漆黑公路。
平穩的行駛,沒有顛簸,直到在拐過一個彎道過後,公路前方的對向車道上,駛來了一輛灰色的SUV。
視頻到這兒,都非常的正常,也發生什麼不對勁兒的事兒。
直到下一瞬,對向車道的SUV、的前方幾米樹林中,突的躥出了一個黑影,似乎是什麼動物,直接就躥到了SUV麵前。
SUV猛地一打方向盤,直接衝至了視頻車的車道上。
根本刹不住,“砰”地一聲巨響,而就在視頻車和SUV相撞的瞬間,我清晰的看見,因為失控撞向視頻車的SUV駕駛室、和副駕駛坐著的人,非別是我和我的媽媽……
不錯!
那SUV中,駕駛室的司機,正是我的媽媽,而副駕駛的,是正轉身看向車後排的我!
記憶回溯,腦海中閃過了、關於車禍那晚、車內的畫麵。
那晚,車禍發生的瞬間,我確實轉身看向了後排的父親和妹妹,直到在車身一晃之後,父親和妹妹的臉色就變了。
而照著這視頻看來,那一晃,就是我媽媽為了躲避樹林中躥出來的動物,猛打方向盤造成的失控……
是意外……真的是意外……三年前的車禍……就是一場意外……
我完全傻在了原地,心中除了震驚,還充斥著不願相信。
竟然是意外……怎麼能是意外?怎麼能夠是意外!!
我死死的咬牙,瞪眼看向身旁的江離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如果三年前的車禍,隻是意外,為什麼他……”
我伸直了手,一邊瞪著江離、一邊指向一旁站著的梁秋頌。
“為什麼他要隱瞞一切?
為什麼他要封口潘傑?
為什麼他要賄賂老邢?
別告訴我這些都是子虛烏有!你怎麼解釋,除了這行車記錄儀,再沒有其他的證據?
你怎麼解釋,潘傑突然得到了一大筆錢,和車禍詳細記錄被清除?”
“能夠解釋的……”
江離還是搖頭,平靜的搖頭。
“江北洋,在高爾夫球場,是你第一次親眼見梁秋頌吧?
如果你能早見到他,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什麼意思?”
“如果我告訴你,你父母與妹妹的墓,是梁秋頌建的,你會怎麼想?”
我一愣,瞟了眼我父母和妹妹的墓碑,跟著看向江離繼續咬牙。
“這能說明什麼?
古往今來,犯下滔天大罪而修建寺廟的人一抓一大把!這梁秋頌為我父母和妹妹建墓,肯定是因為心虛!”
江離閉眼,又在睜開的同時看向了一旁的梁秋頌。
“你自己說吧,你為什麼掩蓋這一切的真相。”
我聽著,同樣直勾勾的看向梁秋頌,梁秋頌則有些畏懼般,在對上我眼色的同時退了一步。
“我……我壓下這一切,是因為……是因為……”
“還是我來說吧。”
可能是見梁秋頌太害怕,江離又接過了話,跨步來到我麵前,將我朝向梁秋頌瞪眼的腦袋掰了回來,直直的朝著她。
“江北洋,你冷靜點,梁秋頌壓下這一切的真相,是因為,梁秋頌的家業,都是取自於他老婆,如果他老婆知道了他在外麵找小三,他將一無所有。
所以,梁秋頌掩蓋了三年前的車禍真相,但是,他真正掩蓋的,是自己與娟子的醜聞……”
我聽完,怔怔的盯著江離,想反駁,卻想到了在偵探社時,梁秋頌老婆說的那些話。
梁秋頌老婆說,梁秋頌是入贅,是靠自己的父親,才坐上了金城董事長的寶座,如果梁秋頌敢對她不忠,她完全能分分鍾讓梁秋頌一無所有……
對啊……要是梁秋頌不隱瞞三年前的車禍,那麼自己找娟子做小三的事兒,肯定會暴露。
而按照他老婆的那個脾氣,他鐵定會被踢下金城公司董事長的寶座,淪為庶人……
相比起金城董事長的寶座,給潘傑的封口費、和給老邢的賄賂,完全微不足道。
一時間,我隻覺得渾身的力道都被抽走了一般,癱軟的跌坐在了墓前。
我想要的複仇,竟然根本就不存在……
我怔怔的看向身旁父母和妹妹的墓碑,漸漸咬牙搖頭。
“可他們都死了啊……
我爸媽,我妹妹都死了啊……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啊……”
我搖著頭,雙眼濕潤,我不願相信,不願相信我父母和妹妹的死,隻是意外,也不願相信,我長久以來的信念,根本就不存在。
我隻知道,我原本有一個美滿的家,有一個慈祥的母親、有一個嚴肅的父親、有一個可愛的妹妹。
可他們都死了啊……
我還沒有感受到……我還沒有感受到一點家的溫暖,他們就死了啊……
他們以後,就隻能存在於我的記憶裏,再沒有人給我織毛衣,再沒有人關心我的工作,再沒有人纏著我,讓我滿足她的心願……
我原本……我原本不應該……不應該這麼孤獨的啊……
“對了!對了!!”
我瞪眼,再次指著梁秋頌看向江離。
“在高爾夫球場的時候,他跟那小女孩站在一起,手裏藏著一把刀,當時江離你也在場,肯定也發現了,他要殺了那小女孩!他是惡魔!他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