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挖老邢眼的也是我！
盡管途中，老邢醒了過來，瞪著我張大了嘴掙紮，卻因為嘴裏沒有了舌頭，一個字兒都吐不出來……
殘害老邢和其妻子的……竟然也是我……
怪不得老邢從房門中爬出來時，看見我之後，激動的用那瑞士軍刀來刺我，還不停的重複那個‘鬼’字兒。
那‘鬼’，形容的不是蘇青，也不是地下黑市中的‘老鬼’，而是我……
我完全傻住了，視線呆滯著看向了墓碑下放著的第三件東西，蒼白的斷臂。
記憶再次湧顯，那是同樣漆黑的夜，我正坐在一片落地窗前，窗外是繁華落盡的城市。
我端起一支紅酒杯，晃動裏麵鮮紅的酒液，直到我將紅酒杯朝向了身旁。
身旁茶幾上，正有一個女人，一個坐在一具女屍上的女人，那女人，正用一柄手術刀……將被她坐著的女屍的臉皮，整個剝了下來……
我低頭，隻見被剝下臉皮的女屍，正是拍攝《人狐戀》的娟子，抬頭，則對上一張媚眼彎彎的臉……
我雖然認不得那張臉，但是，我認得那雙媚眼。
是鬼手李嫣！
原來我們真的早就認識！也是我讓鬼手李嫣，剝下了娟子的臉皮，戴在自己臉上，從而取代娟子！
換了娟子的……也是我！
驚駭著，記憶又是一轉，同樣在落地窗前，身後傳來了房門洞開的聲音。
我回頭，卻看見，這房間的房門前，站著一個沒有臉皮的女人……
那女人就站在房間門前，雙手背在身後，那從下巴到雙眉之上畫圓的臉，整個都沒有臉皮，是一片血肉模糊的血臉，就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沒有絲毫害怕，反而笑了起來，衝著門前那沒有臉皮的女人，伸手鼓掌。
而那門前沒有臉皮的女人，也仿佛是繃不住了般，衝著我眨眼媚笑之後，關上房門就走了過來，並且在途中……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不錯，那是一副栩栩如生的麵具，而麵具下的，正是娟子的臉，或者說，是李嫣替代的、娟子的臉！
李嫣直徑走到了我的身邊，扭著身段、摁上我的一邊肩頭，滑著坐在了我的雙腿上，將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抽了出來，而那隻手中，正握著一截，透明塑料袋包裹的、生著一塊隱約胎記的手臂斷肢！
那是徐海的手臂斷肢，我曾將上麵的胎記，誤看成了女人臉的紋身……
徐海，也是我讓李嫣殺的！所以才一直失蹤！
而徐海描述的那個詭異夜晚，那出租車上的，根本就不是娟子，而是帶著麵具的、頂替了娟子的李嫣……
李嫣是鬼手，頂級的易容師，仿製一張被剝皮的麵具，當然是信手拈來。
我整個人都傻了，盯著墓碑前潘傑的人皮大衣、老邢的眼球、徐海的手臂，完全是一個字兒都吐不出來。
我才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這些案子，與蘇青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為……為什麼……”
我顫著嘴，跌坐在了墓碑前。
“江北洋，你看看墓碑上的日期。”
一旁的江離撐著刀傷，沉聲說著。
我順著看了一眼，隻見我父母和妹妹的墓碑上，其死亡日期，是在前天……
前天，我闖高爾夫球場那一天，那一天，我原本就該殺了梁秋頌……
“我……我是要拿他們的命……”
我嘴中更加的顫抖。
“我是要拿他們的命，祭奠我父母和我妹妹的魂……”
不錯！
三年前的車禍，潘傑因為錢財選擇了撒謊，做了偽證。
老邢也因為錢財，清空了車禍的詳細記錄。
娟子則因為是梁秋頌的小三，也坐在事發的車輛中。
徐海，更不用說，就是車禍時梁秋頌的司機。
我是因為，他們這些人，為了利益而選擇掩蓋真相，所以用他們的命，忌我父母和妹妹的魂！
“可我……可我分明沒有做過啊……”
“因為這一切，不是你做的，或者說，不是現在的你做的。”
“什麼意思？”
“你怎麼不問問另一個你，是什麼意思？
江北洋，那在你草稿箱中編輯信息的，就是你自己！”
我大瞪了眼，扭頭看向江離，完全是無法置信，江離則同樣盯著我瞪著眼，飛快的說了起來。
“還記得鳳凰台外麵的咖啡館嗎？
你硬闖鳳凰台那天，咖啡館裏的員工，那小姑娘，找到了我，她告訴我，她認識你。
她說，你在三年前就經常去那咖啡館，而每一次去，都會點兩杯咖啡，並且，還會一人分飾兩角，在其中一杯咖啡前說一句話，又到另一杯咖啡前回話。
還有，你還記得我發現了你的夢遊嗎？
其實，那天晚上，我沒有看見你從沙發上起身夢遊，進入臥室，而是看見你從房門中回來，夢遊著進了臥室。
你根本就沒有夢遊！那是另一個你，占據了你的身子，出門回來時，發現我醒了，所以裝出來的！
而那天晚上，就是吳問出事兒的晚上！
江北洋，是另一個你，去到了鳳凰台，打暈了吳問！我真的謝謝你沒有下殺手！
別說我沒有證據，我隻問你，在高爾夫球館，你暈過去之後，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江北洋，你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了，但是，我和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你在暈過去之後站了起來，一路逃出了高爾夫球場！”
“照……照你這麼說，我是……”
“人格分裂！嚴重的人格分裂！
根本沒有人，黑進你的手機草稿箱編輯信息！那是另一個你！江北洋！那是另一個你！或者說，你的另一個人格！黑暗的人格！”
一時間，我的腦海中，不停的回蕩起了，北魔第一次在我手機草稿箱出現時，編輯的那些信息。
“江北洋，我是你心中的鬼，我存在，代表你有罪……”
怪不得……怪不得北魔對我了如指掌！怪不得他一出現就指出了我喜歡江離！也怪不得我能從高爾夫球場脫身！更怪不得北魔不願我來這城東北林區！
北魔……就是我！是我的另一個人格！黑暗的人格！
他一直在黑暗中教唆我，一直給我灌輸黑暗的想法，是因為，他就是黑暗。
北魔……才是《黑武士》，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給自己想要的公平……
“可……可造成這一切的源頭……”
我說著，看向了站在遠處的梁秋頌，江離卻知道我要說什麼般、搖了搖頭。
“江北洋，你又錯了，造成這一切的源頭，不是梁秋頌，而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