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也冷靜了下來,朝江離點頭之後,在鑽進後排、經過她身邊時,輕聲說了一句抱歉。
我不知道江離是否能聽見,隻是覺得,自己剛才吼出來的那些話,實在有些過分了。
江離本就沒有義務一直陪著我,她又不是我的保姆,我也不是她的誰……
不過,我也是在情急之下才發的火,我必須要救洛依依,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洛依依那麼的相信我,她被蘇澤抓走,如果心裏還有一點念想,肯定會是我,她肯定會期待我回去救她出來,我又怎麼能讓她絕望?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兒,並不能用值不值得去衡量,人活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信念。
沒有信念的人,就是行屍走肉,比如失憶之後的我。
人海茫茫,無處為家,孑然一身,何談信念?
所以,當我有了信念之後,我拚了命也要抓住,比如查出三年前車禍的真相,比如救出此時的洛依依!
不計一切救出洛依依!救出這個無條件相信我的女孩!這就是我此時的信念!
就這樣,將信念烙在了心中,隻發現這江離轎車的後備箱,與後排背麵是連接的,中間沒有隔板。
我探身進後備箱拿了夜行衣,一邊換上一邊嚼麵包喝飲料,直到最後從後排座位下,翻出一個高爾夫球杆桶,球杆桶中,也正放著數跟球杆。
駕駛室的江離向我伸來了手,我會晤的將其中一根高爾夫球杆遞到了她手裏,同時,車前窗外,伴隨著前行,漸漸的顯現出了整個延壽村……
延壽村中,之前四肢著地的野獸村民,還有一小部分沒有回自己的房屋,在看見我們回來之後,也紛紛嚷嚷了起來。
隨之,整個村子又炸開了鍋,所有的野獸村民,再一次從各個矮屋中四肢著地的衝了出來。
還是臉色猙獰,嘴齒不斷咬合的模樣,一個個的,都是不折不扣的惡魔!
我咬牙,用憤怒壓下了心中的心悸,江離則一聲不吭,腳下油門踩到最深。
轎車疾馳著穿過村路,轉瞬間接近村尾,江離再一次的拉了手刹,使整個轎車原地甩起了尾,逼退了這村尾附近奔來的野獸村民。
並且,也沒等車停下,江離緊接著吼了一聲下車,就第一個開了車門,跳了下去。
沒有猶豫,我握著高爾夫球杆,推開車門同樣跳下了車,腳下歪了幾步,站穩之後,用高爾夫球杆,猛地將距離我最近的、四肢著地的野獸村民砸翻。
他娘的,這進食之後,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咬著牙,我們也沒在村尾纏鬥,江離同樣砸翻一位擋在我們和樹林之間的、四肢著地的野獸村民,一揮手就示意我進樹林。
我當然照做,與江離一起就奔進了樹林,而因為剛才江離控製著轎車甩尾,逼退了那些野獸村民,所以當我們奔進樹林幾秒之後,那些野獸村民才逐漸追了進來。
也就是說,我們已經將他們甩在身後,至少十幾米的方位。
而這樹林中滿是樹木,就算是四肢著地,也因為要躲避樹木,根本無法跑的有多快。
就這樣,與江離在樹林裏又狂奔了一會兒,直到在奔過一個山坡時,江離一指坡下的一顆大樹,我當然也明白她的意思,與她一起就飛快的爬上大樹,沿著枝幹鑽進大樹頂端的樹蔭中。
先不論洛依依被帶到了這樹林的什麼地方,想救她,我們第一個要做的,就是甩掉追著我們的這些野獸村民,不然,我們根本無法行動,甚至自身都不安全。
我可沒有把握,能夠同時對付這麼多四肢著地的加強版三娃,當然,我相信江離也沒有那個把握。
所以我們上了大樹,因為這大樹在山坡後方,我們奔過山坡之後,後麵的野獸村民們是看不到我們上了大樹的。
再加上我們身上一片漆黑的夜行衣,還有這大樹樹蔭的遮擋,追來的野獸村民們想發現我們,可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片刻之後,我隻透過樹蔭的縫隙看見,來時的山坡那一邊,密密麻麻的野獸村民們奔了過來,就好像一群蝗蟲,看得我是頭皮發麻。
要知道,他們可是吃人肉的,要是我與江離被抓住了,其下場,就是三娃嘴裏嚼著的那碎肉!
屏住呼吸,果然,樹下的野獸村民們並沒有停下,一路就奔過了我與江離所在的大樹,向著樹林的更深處而去。
我吐出一口氣就想下去,身旁江離卻又一拍我的肩膀,伸手指向了我們所在的大樹下方。
我一愣,順著望了下去,這才發現,我們此時所在的大樹下方,正有一位野獸村民,也不再是四肢著地,而是靠著大樹站著,似乎在撒尿……
這可是一個機會,我們要救洛依依,至少得弄清楚,洛依依所在的位置。
這樹林可不小,如果大概位置都不知道,找起來就是大海撈針。
而知曉洛依依位置,最簡單的辦法,當然就是問一問這些野獸村民。
他們可都跟蘇澤一樣,是雙生人,就算沒有與蘇澤一起綁走洛依依,也肯定知道,蘇澤會把洛依依帶到哪兒去。
拿定主意,我與江離輕手輕腳的,就向著樹下摸索而去。
直到下至大樹最低的一根枝幹上,距離下麵的地麵,也就不過三米來高,那撒尿的野獸村民,幾乎就在我們腳下。
與江離對視一眼,紛紛點頭之後,握著高爾夫球杆,直接就衝那野獸村民跳了下去。
因為要問話,我也沒有直接攻擊頭部,而是在跳下去的中途,一腳踹翻了野獸村民,舉起高爾夫球杆就是一陣狂砸。
沒有一絲仁慈,跟惡魔將仁慈,簡直就是自掘墳墓。
直到我們停手的時候,這野獸村民已經被我和江離砸得起不了身。
我蹲下了身,高爾夫球杆揚在這野獸村民腦後,正對著他另一張、閉著雙眼的臉。
“說!洛依依在哪兒?蘇澤帶進來的女孩在哪兒?”
“咯咯……”
“砰”地一聲,這野獸村民才笑出口,我便朝著他緊閉雙眼的另一張臉,揮下了手中的高爾夫球杆。
隻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這揮杆,不偏不倚的,直接砸中了這野獸村民另一張臉的眼睛。
那砰地一聲響,就是這野獸村民另一張臉上,其眼球被我手中高爾夫球杆砸爆的聲響。
雖然滲人,但我並沒有手軟,因為我此時的心中,已經被憤怒填滿。
我再次揚起高爾夫球杆,直勾勾的盯著野獸村民毒蛇般的眼瞳。
“我知道你不怕痛,但是,不知道你怕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