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外,木門在我的操作下開了鎖,我小心翼翼的拉開了一道縫。
一時間,門中酥肉的香味直鑽我的鼻翼,我咽了咽口水,細細一瞧,隻見這門後的,是一個與裏屋差不多大小的房間。
房間裏一片灰暗,隻隱隱的看見一些輪廓。
我等了片刻,確定房間黑暗中沒有任何動靜,這才完全拉開木門,輕手輕腳的鑽了進去。
掏出手機,沒有打開強力手電,隻點亮了熒屏,也就借著熒屏的微光,在漆黑的屋子裏,循著酥肉的香味找了起來。
然而,這麼一找,我又發現,這酥肉香味的源頭,還在這房間的更深處。
我皺眉,沿著房間一邊牆壁前行,又發現,這房間裏處的牆壁上,還有一扇門,一扇半掩的門。
隻是這半掩的門,與整個村子裏的所有門都不一樣,因為這扇門是一扇金屬門,而酥肉的香味,就是從這金屬門中傳出來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卻又覺得,吸入的空氣異常的寒冷,伸手在金屬門上摸了摸,隻發現金屬門一片冰涼,或者說,這金屬門被門裏的空氣映的一片冰涼。
那麼,這門裏是個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冷?
帶著疑問,我也沒有想要放棄,洛依依之前那句“餓了”,就在我腦海中盤旋著,當時我隻能找其他的話題,引開她的注意力,而這時,有了機會,我當然不願空手而歸。
再次深呼吸,向著金屬門中探進了腦袋,隻發現,這金屬門裏,又是一個漆黑的房間。
隻是,這金屬門裏的漆黑房間,與我此時所在的房間不同,這金屬門中漆黑的房間中,不僅一片寒冷,其上方各處,都還吊著一塊塊黑布。
不錯,一塊塊黑布,像出殯時的陰幡似的,掛滿了整個屋子,看起來十分詭異。
我咬著牙尖壯了壯膽,抬腳就進入了金屬門中,渾身發寒的同時,又尋著酥肉香味發現,這金屬門中的房間深處,還有一個拐角,而酥肉的香味,就是從那拐角後麵傳來的。
出於謹慎,我壓低了腳步才去到房間深處的拐角旁,而就在這時,我隻隱隱聽到,這拐角那邊,酥肉香味的源頭,竟傳來了一陣異樣的聲音。
一種悶悶的、低低的、持續不斷的聲音。
操……這豬肉鋪老板不是上二樓房間了嗎?
我暗罵,掏出兜裏一直攜帶的電擊棒,緊緊地握在手中。
事已至此,就算這肉鋪老板沒有上二樓,還在這房間中,我也隻有放手一搏。
反正,都已經到了肉香源頭,讓我放棄,是完全不可能的。
這房間密封,弄出的動靜外麵應該聽不見,而我手中有電擊棒,提著電鋸的蘇澤我搞不定,這沒有防備的肉鋪老板,應該不再話下。
咬了咬牙,我衝著拐角那邊就探出了腦袋。
一時間,視線中果然出現了一個背靠我的人影,不過並不是豬肉鋪老板,而是一個非常矮小的人影,好像……好像是三娃……
我微微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三娃就算也知道蘇澤的事兒,與蘇澤是一夥的,我就不信,他能奈何得了我!
我盯著那三娃的背影,細細打量了一番,隻發現他正蹲在地上,其麵前還有一口鐵鍋,正是之前我第一來豬肉鋪,豬肉鋪老板放在肉攤前,炸酥肉的油鍋!
那麼,酥肉……
我瞪大眼,視線繞過三娃,看向油鍋中,果然,油鍋中正飄著一些黃色的塊狀物,應該就是酥肉!
我心中不由得激動了起來,握著電擊棒就出了拐角,向著三娃一步步靠近了過去。
隻要我瞬間製服這三娃,讓他不發出一絲兒聲響,樓上的肉鋪老板肯定察覺不到,這油鍋裏的酥肉,我也就能統統帶走。
洛依依如果看到我拿了食物回去,一定會很開心吧……
咬了咬牙,屏住呼吸,行至三娃的背後兩米左右,所幸,三娃並沒有發現我。
我慢慢的將電擊棒向著他的後背遞去,直到非常接近,他卻是突的笑了起來。
“咯咯咯……咯咯咯……”
陰森至極的笑,使得我握著電擊棒,即將碰到他後背的手,不由的顫了一下。
而就是這猶豫的一下,背對我的三娃,又無比陰森的吐出了一句帶著譏笑的話。
“你也要吃嗎……”
我聽著,瞬間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也沒多想,跨步就將電擊棒向三娃捅了過去。
幾乎同時,三娃轉過了身,我則在看清他的瞬間,渾身一僵,別說捅向他,差點是軟著腿,一屁股摔在地上。
我隻看見,轉過身來盯著我的三娃,雙眼中滿是之前在村長肩頭上時,那盯著我的凶惡神色,還有那嚼著食物的嘴,其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牙齒。
當然,這些都不是我僵了身子的原因,我之所以僵了身子,是因為這三娃手中抓著的,那正被他啃著的,竟然……竟然是一顆被油炸過的人頭!
不錯,一顆人頭!就在三娃的手中抓著,其中臉頰上的肉,已經被三娃咬在嘴裏,嚼成了碎末!
腦海中轟的一聲,我倒退了數步,又發現,三娃麵前的油鍋中,那一團團酥肉裏,正有那麼一塊,還露著一節人的手指!
想到我兩天前剛來這豬肉鋪,肉鋪老板給我吃的酥肉……
我再也受不了,轉身狂吐了起來,可因為兩天沒進食,吐出來的幾乎都是酸水,把我難受的,整個胃都在抽疼。
“怎麼?你不是要吃嗎?”
三娃譏笑著,正直勾勾的盯著我,仿佛我在他的眼裏,就是鍋裏的‘酥肉’。
我終於明白了,之前他走失一事兒,我們找到他,將他從樹林中帶回來的時候,他趴在村長肩頭,直勾勾的盯著我,不停的磨牙,是為了什麼。
不是因為他高度近視或者牙癢,也不是因為他仇視我。
而是……而是因為,他想要吃了我!
渾身徹寒,三娃又一把丟掉了手中人頭,衝著我張大了布滿密密麻麻牙齒的嘴,其嘴角上,還吊著一縷碎肉!
如果是常人,這個時候多半就被嚇暈過去了。
而我在經曆這麼多恐怖至極的事兒過後,這樣的關頭,並不會怕到任人宰割。
緊接著,三娃衝著我就撲了過來,大張著的、滿是牙齒的嘴,直咬我的脖頸,就好像一頭野獸,對窺伺已久的獵物發動致命的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