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怎麼覺得,我這絕境求生,都可以用來當教材例子了?”
“你之前,確實已經做到了最好,我也挑不出你的毛病。
你的判斷、分析、推理、察言觀色,都已經在及格線往上。
當然,這得多虧了這小妞,江北洋,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要不離開江離那棵樹,試一試這小妞?”
“你是八輩子沒有見過女人,看到一頭老母豬也覺得眉清目秀嗎?
不是討論我的能力嗎?你兩句話就歪到哪兒去了?”
“我說過了,我是你心裏的鬼,我說的,都是你心底的欲望。
你可以不承認,但是欲望一直都會存在。
至於你的能力,我再重複一遍,在之前,你確實已經做得夠好,我都忍不住想為你鼓掌。
但是,江北洋,你犯了一個錯誤,一個最嚴重的錯誤,而這個錯誤,毀掉了你之前所有的努力,讓你的所有努力,全部前功盡棄!”
“什麼錯?”
我問,心中有些咯噔。
“你能保證,你麵前的洛依依,是真的嗎?”
我瞪眼,瞬間想到了在旅社牢籠中,洛依依在衛生間的時候,那學著衛生間外麵發出“咯咯咯”笑聲的臉。
那張臉,陰森至極,不過,後來她有解釋,那臉色和笑聲,是在拍一部恐怖片的時候導演教的。
那麼,真的是導演教的嗎?
我咽了咽口水,看向了一旁的洛依依,而洛依依正在翻著自己的手機搗鼓著。
我湊了湊身子,隻見洛依依手機中搗鼓的,是微信的界麵,而她此時,正在微信中,與一個備注為‘陳姐’的人聊天,看來是她的經紀人。
仔細看了一眼,隻見陳姐發來的微信,除了語音之外,都是詢問洛依依去了哪兒。
而此時的洛依依,也正在回著陳姐的微信,隻是有些不耐煩。
我鬆了口氣,又看回自己的手機界麵。
“我能確定,這洛依依就是真的洛依依。”
“為什麼這麼確定?”
“因為她一直在我身邊,並且她差點被蛇毒毒死,如果她是假的,早就暴露了吧?”
“不錯,江北洋,這洛依依確實是真的。
但是,江北洋,既然你會分析,你不是個木頭,為什麼不隨時使用分析的能力?”
“隨時使用?難道要我見著一個人就去分析?我有病啊?”
“你確實有病,不信,你照一照鏡子。”
“什麼意思?有病為什麼要照鏡子?”
我不解,那自稱我心中鬼的人,卻沒有再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這自稱我心中鬼的人,一番話,成功把我的心弄的有些發毛了起來。
畢竟這自稱我心中鬼的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說過一條沒有用的信息。
這麼說,我真的有病?而且能夠在臉上看到?
我皺眉打開了手機中的照相機,調到了自拍模式,一點一點的移動手機,使自己的臉頰暴露在手機界麵中。
緩緩的,直到我在手機界麵上看到了自己的整張臉,我不由得就罵了一聲“神經病”。
除了頂著兩個黑眼袋,看起來非常憔悴以外,我臉上是什麼都沒有,哪有什麼病?
這自稱我心中鬼的人,莫名其妙唬我做什麼?
想不通,伸出手指想關掉手機上的自拍模式,然而就在這時,我的整顆心都是一驚。
因為我隻從這手機自拍中,看見了一張,不屬於我的、雙眼緊閉臉……
不錯……不屬於我的臉,就在我的身後,木桌上煤油燈照射不到的黑暗中。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直到又在自拍模式的手機中發現,我身後的黑暗中,正有一個人形的輪廓,那臉,就是那人形輪廓的臉。
那人形輪廓,就貼著我身後的牆壁站著,整個人隱藏在黑暗中。
我強壓著心中的驚駭,用手機自拍模式細細打量,直到我隱隱發現,那人形輪廓閉著雙眼的臉上,竟有一道貫穿鼻梁的傷疤!
蘇澤!
不錯!這是蘇澤的臉!也就是說,站在我身後牆壁前的,就是蘇澤!
可蘇澤,怎麼會在村長的屋子裏?
大驚著,我不由就想到了心中鬼剛才問的那句話。
“既然你會分析,你不是個木頭,為什麼不隨時使用分析的能力?”
操!我心中鬼的意思是,村長和蘇澤是一夥的!
恍然大悟,我卻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因為此時角度的問題,雖然我能夠通過手機自拍模式,看到身後的蘇澤,但是蘇澤應該看不到我。
也就是說,蘇澤還並不知道我發現了他。
我當然不能直接動手,鬼知道這蘇澤是不是隨身攜帶這之前那電鋸,並且,此時這蘇澤雖然在我身後,卻是緊閉著眼,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幺蛾子。
在不清楚局勢的情況下,最忌諱的就是輕舉妄動。
壓著心驚,飛快的思索著要怎麼應對,卻是手機自拍模式裏、我背後的蘇澤突的就動了。
不是衝著我撲過來,也不是衝著洛依依撲過來,而是側過了身,朝向了牆壁。
我不由得就皺了眉,隻想這蘇澤閉著眼朝向牆壁是什麼意思,然而就在這時,我看到了更加恐怖的東西,使我渾身血骨皆涼的東西。
我隻看見,這蘇澤的腦後……還有一張臉……
不錯,這蘇澤的腦後,還有一張臉,一張正蹬著眼睛的,我非常熟悉的臉。
竟然是村長的臉!
心中的驚駭無以複加,也瞬間想到了蘇青的兩張臉。
這麼說來,蘇澤與蘇青一樣,也有兩張臉,而他的另一張臉,竟然是村長!
蘇澤就是村長!村長就是蘇澤!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直直的盯著手機自拍模式中的蘇澤,而蘇澤那村長的臉轉過來之後,衝著我與洛依依是意味深長的狡黠一笑。
我當然知道這村長臉的蘇澤想要做什麼,瞟了一眼一旁的洛依依,隻見洛依依依舊搗鼓著自己的手機,明顯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
沒有辦法示意洛依依,我不能讓蘇澤知道我發現了他,隻能隨意的將手放進了褲兜口袋,緊緊的握住了口袋中的電擊棒,準備隨時放手一搏。
同時,手機自拍模式中,蘇澤那村長的臉,在對著我們笑過之後,又轉了回去,麵對了牆壁,也就使得,鼻梁貫穿傷疤的蘇澤臉,朝向了我們。
而這朝向我們的蘇澤臉,也不再是一直緊閉雙眼,而是在朝向我們之後,猛地睜開了眼皮,露出一對狼一樣、充斥血絲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