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去,我也不能保證,提醒那旅客之後,那旅客就能打敗蘇四,就能救出我們。
而如果不去,我們繼續呆在這衛生間中,是不是還能撐過一個夜晚?
此時的狀態下,推理已經無法準確的告訴我該不該去,那麼我最終的抉擇,就顯得尤為重要。
任何抉擇,都會導致完全不同的結局。
選擇提醒旅客,結局可能是旅客打敗蘇四,救出我們,也可能是旅客被蘇四打敗,我也因此暈倒,形勢更加嚴峻。
而要是選擇呆在這衛生間裏,那麼,我們可能撐過這個夜晚,也有可能,就此再也醒不來。
“依依,如果我的決定錯了,你會怪我嗎?”
我看向洛依依,洛依依則毫不猶豫的搖頭。
“不!北洋哥,你一定會做出正確選擇,一定會的!”
我點頭,再也沒多想,強撐著身子就看向了衛生間的塑料門。
如果我們選擇留在衛生間,可能確實撐得過今天,但是明天呢?後天呢?
我們總會有撐不下去的時候,而並不是任何時候,都有獲救的機會。
咬了咬牙,我用之前的濕毛巾再次包住了臉,又抓起洗手台上的牙刷,提著最後一絲氣力去到衛生間塑料門前,握住了衛生間塑料門的把手。
把手一片冰涼,透心的涼,我回頭望了洛依依一眼。
“依依,回城之後,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北洋哥你盡管說。”
“回去之後再告訴你。”
我搖了搖頭,再沒說什麼,直接扭開了衛生間塑料門的把手。
一時間,一股徹寒的氣流湧了進來,包裹了我的周身。
我初略的一掃,隻見門外房間中沒有了那致眩的煙霧,但是,冰寒的完全就像一個冰庫。
我猛跨了幾步,跌跌撞撞的去到房間窗戶前,抓住了冰一般的防盜網,顫著手用牙刷撬開了防盜網外的窗戶鎖。
窗戶洞開,外麵的空氣流通了進來,我雙手摟著防盜網,強撐著僵硬的身子,向窗外旅館大門方向看去。
果然,正有一輛開著大燈的車輛,從旅社大門前方的路上行駛而來。
非常的近了!非常的近了!!
沒有等那車輛來到旅社門前,我盡力伸出了手中的牙刷,向車輛揮舞。
“停下!快停下!有危險!”
我用盡全力朝那車輛大吼,這時,洛依依也來到了我的身邊,同樣的抓著防盜網,向那車輛大吼著救命。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所在的房間沒有光,或者我們的聲音太小,那車輛一直沒停下。
我心急如焚,眼睜睜的看著那車輛一路去到旅社大門口,再次狂吼著提醒,那車輛卻又熄了火。
緊接著,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從車輛洞開的車門中踏了下來。
見狀,我完全是歇斯底裏的大吼,吼的喉嚨都疼了起來,而那男人卻依舊聽不見的模樣,下車之後,直徑就去倒了旅社的大門前。
也是在這時,我突然發現,此時的旅館大門前,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半個身子藏在旅館的大門中,隻露出了一隻腳和一隻手,而他漏出的那隻手上,此時正握著一個火柴盒大小的盒子,正伸手遞向那下車的消瘦男人。
我看得愣住了,因為很明顯,這旅社門前的人,認識下車的消瘦男人。
那麼,要是這旅社門前的人就是蘇四……
我沒敢多想,又發現,那下車的消瘦男人,從兜裏掏出了一疊人民幣,遞到了旅社門裏的人麵前……
一手貨一手錢,這兩人……是在進行某種交易。
我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大的不祥,耳邊則依舊回蕩著洛依依帶著哭腔的求救聲。
直到那消瘦男人在給了錢、拿了火柴盒般的小盒子後,轉身上了車,開了車裏的燈。
一時間,借著車裏的燈光,我隻看清,那坐在駕駛室的消瘦男人,對著我們這邊,意味深長的咧嘴笑著。
同時,我身旁,洛依依帶著哭腔的求救聲戛然而止,我當然知道為什麼,因為這坐在駕駛室的消瘦男人我們都認識。
正是之前月牙灣班車上的售票員!
你大爺……
我終於知道蘇四拘禁我們的動機了!因為我們確實能帶給他無比豐厚的利益!
把兩個人放在一個房間裏,定製各種極端劇情,從而拍成影片售賣……
那售票員手機上的,模仿電鋸驚魂的電影,不是電影,而是他娘的真實拍攝!
那是用真人在現場拍成的電影,就像此時暴露在無數攝像頭下的我與洛依依!
這他娘的!完全就是在滿足各種心理扭曲的人的窺伺欲!
比如這售票員!
這售票員曾在班車上偷拍洛依依的裙底,這樣的行為,當然是一種心理扭曲。
蘇四將我們關在這兒的動機,就是為了向那些心理變態扭曲的人,提供這極端劇情的真實影片,從而牟利!
飛快的分析著,那汽車駕駛室中的售票員,又是向我們這邊笑著一揮手,跟著調轉了車頭,向旅社正對麵的小路前方疾馳而去。
我心中滿是怒火,想罵,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因為我的渾身,已經冰寒得搖搖欲墜。
我錯了,我的抉擇從一開始就錯了,這進來的雖然確實不是蘇四,但我也沒有考慮過,這進來的,是不是一個好人……
那麼,這抉擇錯了的代價……
我扭動著僵硬的脖頸,看向身側的洛依依,心中萬分的愧疚,卻發現洛依依已經抱著我的肩膀,完全閉上了眼。
沒有試圖去搖醒她,因為我的意識也漸漸陷入了空白,就這樣,一隻手摟著洛依依,一隻手抓著防盜網,完全僵著身子模糊了意識,直到雙眼間一片黑暗。
冰寒……無盡的冰寒,就像墜入冰封長河,意識模糊著、晃動著,墜向深淵之中。
而在深淵中,我再一次的聽見無數人的歡呼,就好像在慶祝我的墜落……
我到底是誰?心中怎麼住著這麼多念著我死的鬼?
沒有答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醒來,是因為直鑽耳膜的轟然狂笑。
我甩著腦袋睜開眼,隻覺的脖頸有些疼痛,低頭一瞧,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咯噔。
因為我發現,此時我的脖頸間,正套著一個鐵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