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江離就在石窗外,向著我伸進了手,一雙星辰般的雙眼中滿是焦急。
“江北洋,快上來啊!”
我愣住了,回頭瞟向石室中央那已經冒出麻繩的水漬,然而,不等我再猶豫,江離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肩頭,直接就將我扯出了石窗。
久違的月光灑在我的周身,我取下麵罩貪婪的呼吸,回頭望了一眼,隻見這石室石窗,正在後花園地麵與古堡牆壁相交的位置,也就是說,這石室,就是這古堡的地下室。
“得出去了!這安保按下了警報,估計已經有人在過來的路上,快走!”
江離焦急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緊接著,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將我拉起了身,而我沒有直接回頭與她離開,而是歪著腦袋,透過石窗向石室之中望去。
隻是一眼,我隻透過石窗模糊看見,此時的石室中央,正站著一個人影,那人影的手裏,拽著一根連通了一旁水漬地麵的麻繩,那張臉分明直勾勾的盯著我,其臉頰上,還戴著……戴著夜行的黑色麵罩……
我瞪眼,猛地回頭,看向了拉著我跑的江離,那臉上同樣的夜行黑色麵罩。
“等等……等等!”
我吼著搖頭,一把拉開了江離扯著我手腕的手。
江離回頭,盯著我的雙眼中滿是不解。
“江北洋,你發什麼瘋?快走!”
“我確實瘋了……你……你怎麼證明你是我認識的江離?”
江離盯著我的雙眉一蹙,不過隻是一瞬,一瞬之後,江離恍然般的凝重了神色。
“江北洋,你是不是在石室裏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東西?”
“你……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不管你看到了什麼,其中應該有我,也應該有蘇青,對不對?”
我心中大驚,江離又是向我伸出了手,手掌朝上,一雙星辰般的雙瞳中,微微的泛著光。
“江北洋,這件事兒解釋起來很複雜,現在很不是時候,你……願意相信我嗎?”
我聽著,直視江離那雙眼睛,那雙清澈的甚至能從其中看到自己倒映的眼睛。
我點頭,毫不猶豫的握上了她攤開的手。
說不上為什麼,如果硬要說,我無法拒絕江離這樣的眼神。
就這樣,與江離一起,從之前翻進來的後花園圍牆翻了出去,上了一直候在古堡背後的老貓的麵包車。
老貓什麼也沒問,駕駛著麵包車就一路帶著我們順利的出了鳳凰台,直到進入我們之前接頭的小巷中。
我與江離上了小巷中停著的轎車,老貓閃了兩下車燈之後就離開了,一時間,寂靜的小巷中,便隻剩下了坐在車裏的我與江離兩人。
“江離……”
“你先告訴我,你進入梁秋頌的古堡之後,經曆了些什麼?”
我蹙眉,江離則直直的盯著我。
“江北洋,我之前猜對了吧?
那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會說,不管你在那石室中看到了什麼,應該都有我與蘇青?”
我當然點頭。
“那江離,你到底為什麼知道我在石室中看到了你?這一切又都是怎麼回事兒?”
“想知道?
那你先告訴我,你進了梁秋頌的古堡之後,經曆了些什麼,免得我等下給你解釋的時候,你又不信。”
無奈,我隻能將進入古堡之後經曆的所有事兒,全部告訴了江離。
而江離聽完之後,凝眉思索了一會兒,直到自言自語般說出了一句話。
“這梁秋頌……到底在幹什麼……”
“梁秋頌?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吧?這梁秋頌的秘密,就是在那古堡中,養某種惡魔般的……”
“江北洋,你忘了老貓的打火機?
不要輕易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別是先入為主的情況下。”
“什麼意思?”
“從你的描述中,我能夠判斷,靈姐是真的,她弄暈男人也是真的,但後麵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江離回的幹脆,我則不由得愣住了。
“不是真的?我親眼所見的會不是真的?”
“那江北洋,你在石室的時候,看見我的腦袋變成了蛇,那是真的嗎?那可也是你親眼所見。”
“可那是我的夢境,怎們能算親眼所見?”
“那麼,當時你是怎麼醒過來的?”
“我發現我感受不到痛楚,所以知道自己在做夢。”
“很好,那我問你,在你追著靈姐進入你描述中的旋轉樓梯之後,直到你進入描述中的石室右邊木門之前,在這期間,你……有沒有感受到過痛楚?”
我一愣,盯著江離緊皺了眉。
“江離,你的意思是,我在追著靈姐進入旋轉樓梯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夢境?這怎麼可能?”
“我可沒說是夢境,你看到的一切也都不是夢境,包括你自認為的那夢境……都不是夢境!”
“什麼意思?都不是夢境?那是什麼?對未來的預知?”
“你想太多了,你又不是女巫,怎麼會占卜?”
江離搖頭,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小物件,正是她一直帶著的、蠟筆小新款式的電擊棒。
江離把電擊棒遞給了我,我伸手接過,卻發現這電擊棒很輕,似乎被卸下了電磁。
“聞聞,都裝在裏麵了。”
我聽得糊塗,不過也將蠟筆小新放在鼻翼間聞了聞。
頓時,我隻聞到,這蠟筆小新公仔,竟然散發著一股帶著腥臭的異香。
“就是這異香!”
我瞪眼看向江離。
“就是這異香使我進入了夢境!”
“我說了,不是夢境。”
江離搖頭收回了蠟筆小新,又從方向盤下的收納櫃中翻出了一個證物袋,將蠟筆小新放進袋子密封了起來。
“兩年前,國外發生了一起震驚國際的奇案。
在當地舉行的聖誕節室內派對上,所有參與者在狂歡的中途停下,一邊向著聖誕樹禱告、一邊雙膝跪地、挖出了自己的眼睛……”
我聽著,不明白江離為什麼突然說起了這個,不過還是下意識的接了話。
“都吸毒了吧?”
“不。
派對的地點在一家私人酒店,其老板正是當地的州長,而那州長也在挖出眼睛的人之中。
並且當時,那些人禱告的時候,嘴裏念著的,都是些反政、反家園的話語,包括那州長。
還有,這派對,是當地電視台的現場直播……”
“我去……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先不要問怎麼回事,如果這件事兒到此為止,也不可能震驚國際。”
“這麼說還有更匪夷所思的?後麵發生了什麼?”
“後麵,因為是現場直播,當地的警局立馬出動,幾十名警員衝進了那私人酒店。
而那幾十名警員……”
江離頓了頓,直直的盯著我的雙眼。
我心中泛起了一股不祥,幾乎可以猜到那些警員的下場。
“如你所想的,江北洋,那些警員,都在現場直播中,同樣的禱告著下跪,同樣的挖出了自己的雙眼,嘴裏,也同樣重複著反政、反家園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