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揉了揉太陽穴。
這麼說,沒有人會想到我還活著,潘傑沒想到,給潘傑錢的人也沒想到。
直到徐海來找我,那給潘傑錢的人才發現我還活著,所以……所以讓蘇青來殺我,並消除有關三年期車禍的一切線索,所以蘇青才殺了潘傑的媽媽?
不是……用的著這麼趕盡殺絕嗎?
就一場車禍,隻要不是蓄意,定責賠錢就行了啊。
那幕後的人給了潘傑足夠花半輩子的錢,說明那幕後的人肯定非常有錢。
既然這麼有錢,為什麼非要隱瞞一場車禍,甚至不惜大開殺戒?
隻有一個可能,三年前的車禍,不是一場純粹的車禍……
瞎想著,江離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別想太多,在確定真相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是錯的。”
我抹了把臉點頭,江離又看向了店裏一邊牆壁上掛著的時鍾,而此時時鍾上的時間,已經接近七點半。
“明叔,老邢怎麼還沒過來?”
江離朝門口端著蒸籠的老板問,而老板卻是盯著江離怔了怔。
“老邢不是去旅遊了嗎?我看他朋友圈裏發的圖片不是山就是水……”
“旅遊?”
不等老板說完,江離猛地站起了身,拉著我就往早餐店外跑。
“怎麼了?早餐錢還沒給……”
“老邢是提前退休,他右腿受過槍傷,站久了都疼,怎麼會出去旅遊?”
“那朋友圈裏的圖片……”
“老邢電話停機,他為什麼能發朋友圈卻不交電話費?
還有之前的蘇青,為什麼偏偏搭我們的車?”
“為什麼……”
“因為蘇青知道我們要來找老邢!所以上了我們的車,讓我們順便載他一程!!
該死!在小路上的時候,我隻想到蘇青上我們車,除了逃出潘家村,或許還有其他企圖,但我沒有想到,蘇青也有可能去找老邢!!”
我聽得瞪眼,當然也知道,老邢那兒很可能有三年前車禍真相的線索。
所以蘇青上我們的車,因為他要除掉一切線索!
神經瞬間緊繃,跟著江離奔過長街,進入了街邊的一棟老式居民樓。
沒有電梯,我跟著江離奔上了六樓,沿著六樓走廊向樓道最深處走去。
靠近的同時,江離揮了手,示意我放慢腳步,我點頭,與江離輕手輕腳的去到了樓道最裏麵的一扇房門前。
江離靠在房門一側,擺出了攻擊的架勢,又衝我指了指房門,我會晤,伸手就敲了門。
一下、兩下、三下……
沒有任何回應,直到我皺眉看向江離,突然,“砰”地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門裏重重的撞在了房門上,帶著整個房門都劇烈抖動了起來。
我心驚著退了兩步,房門中又接連響起了撞門聲和一陣“嗚嗚嗚”的人聲。
“老邢?”
江離瞪眼,推開我抬腳就踹向了房門門鎖。
一下、兩下,直到隔壁的另一間居民房中,一個踏著拖鞋的男人探出身子,問我們出了什麼事兒,我趕緊說警察辦案,讓他回屋找破門工具。
那男人也沒猶豫,衝進屋裏找了一把榔頭。
我接過榔頭讓江離讓開,揮舞著就想砸門。
而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離已經將門鎖踹爛,就在我高舉榔頭的一刻,房門竟然在門中傳來的又一聲巨響中,直接被撞開了。
我被突然撞開的房門帶著砸在了身後樓道牆壁上,後背傳來的疼痛痛得我呲牙咧嘴,同時我又看到一個紅影從房門中爬了出來……四肢著地的爬了出來!
那是一個赤著鮮紅上身、渾身布滿魚鱗般傷口的血人!
血人的一隻眼睛被挖出,形成了一個血骷髏,一張嘴裏也滿是刺眼的紅,就好像限製級古代電影中,受到極刑的犯人一樣!
而這還不是最駭人的,最駭人的是,這血人的左腳從腳腕處被截斷,鮮血從斷肢中不停淌出,而他爬在地麵的右手中,此刻正握著一柄被鮮血泡過般的瑞士軍刀!
我瞪大了眼,死死靠住了身後走廊,同時,血人臉上僅剩的一隻獨眼直勾勾的看向了我,在呆滯了一秒之後,竟然高舉瑞士軍刀,瘋狂向我爬來。
他大張了嘴,仿佛要對我說些什麼,滿是鮮血的嘴裏卻沒有舌頭,隻能發出“吚吚嗚嗚”的聲音,直到他盯著我的獨眼一睜,右手中的瑞士軍刀猛地捅向了我。
一瞬之間,我終於聽清了這血人嘴裏吚嗚的聲音。
“鬼……”
下一瞬,我的一邊手臂一重,被一股力道帶著扯向了走廊一邊。
血人手中的瑞士軍刀則狠狠地刺在了我剛才靠著的白板牆上,刺的白板牆上的白灰一塊塊的往地上掉。
拉我的當然是江離,江離跨步上前,卻沒有攻擊血人,而是在叫了一聲老邢之後蹲下了身,脫掉外衣就要去裹血人左腿被截斷的傷口。
然而,血人並沒有配合,而是將手中的瑞士軍刀揮向了埋頭的江離後背。
我心中大驚,什麼都沒想,握著榔頭就撲了上去。
而那血人卻又是渾身一顫,滿是鮮血的嘴中吐出了一片白沫,那刺向江離後背的瑞士軍刀,隻劃破了江離後背的襯衣,跟著便沒了力道,哐當一聲摔在了地上。
我撲了個空,江離也發現了男人的異樣,也沒管身後的襯衣被劃破,回頭朝我焦急大吼。
“江北洋!救護車!”
我也沒多想,掏出手機就撥打了急救電話,江離則將男人翻了個身,在看見男人嘴中混著血液冒出的白沫時雙眼一瞪。
“水……水!”
重複著,江離起身就衝進了房門。
我當然知道江離要做什麼,這男人明顯是中了毒,在不知道是什麼毒的情況下,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灌水。
我趕緊也跟著江離衝進了房門,然而就在我衝進房門的同時,我隻看見,江離正呆愣的站在房門中,其雙眼大瞪著看向了房間一邊的角落。
我順著江離的視線同樣的看了過去,心中不由得一顫。
這房間中的一邊角落裏,竟然還有一具被鐵鏈捆在木椅上的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