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臉色凝重了起來。
“錯的還不止這一點。
老秦鑒定,第四具人屍,也就是那沒有完全化為骷髏架的屍骨,其屍骨上殘留的肉體有表皮成分。
並且,我們在服裝店找到了一個賬本,賬本上記錄了潘傑媽媽九年內四次為別人定做衣服。
而那四次定做衣服的時間,正與這九年來人口失蹤的時間吻合。
這說明,潘傑日記中記載的做衣服,並不是指潘傑媽媽再用死者的人皮做衣服,而是指潘傑媽媽每次做衣服,都會殺掉來取衣服的人!
這也說明,前四具屍體並沒有被潘傑媽媽剝皮做成衣服,被潘傑媽媽剝皮做成衣服的……隻有潘傑!”
“我去…”
我聽得驚駭,卻又跟著搖頭。
“不過江離,這又能說明什麼?到頭來還是潘傑媽媽殺了那些人啊。”
“當然不一樣,一個心裏變態的殺人犯,一般都會用固定的方式殺人,可為什麼唯獨潘傑是被剝皮做成了衣服?
還記得潘傑日記裏提到三年前得到巨款想要逃走嗎?
再想想潘傑媽媽穿著潘傑人皮衣服進來時,說了些什麼?”
我聽著,回想潘傑媽媽穿著潘傑的人皮大衣,進入服裝店裏屋時,嘴裏嚷嚷的那句,小傑不會離開她了…
“想到了吧?
在三年前,潘傑得到巨款想要逃走,有人告知了潘傑媽媽,並告訴潘傑媽媽,殺了潘傑做成衣服,潘傑就會永遠留在她身邊!
殺潘傑的凶手不止是潘傑媽媽,還另有其人!”
說到最後,江離的聲音冷到了極點,我則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不能是潘傑媽媽自己看到了潘傑的日記?”
“不可能!
潘傑媽媽賬本上除了日期,留下的定衣服人的信息,都是不同的筆記,這說明潘傑媽媽根本不識字兒,那些信息都是定衣服的被害者自己留下的。”
“那唆使潘傑媽媽的會是誰?”
“給潘傑巨款的人!
我們沒有搜到贓款,很明顯,那人在潘傑媽媽殺了潘傑之後,拿走了給潘傑的錢。
那是一筆足夠生活半輩子的錢,至少上百萬。”
“那為什麼給潘傑錢的人又要殺掉潘傑拿回錢?”
“因為潘傑對那人來說已經沒了作用!
比如三年前,潘傑碰巧看見有人行凶,那凶手給了潘傑一筆錢,讓潘傑作偽證,證明自己沒有行凶。
那麼一旦偽證成立,潘傑對那行凶者就已經沒了作用,甚至還成為了一顆定時炸彈,所以行凶者唆使潘傑媽媽殺死了潘傑!”
我心中一動,因為江離現在說的,與我之前的推測不謀而合!
“我也是這樣想的。
你再想想,潘傑三年前做偽證,和三年前徐海出車禍,會不會就是在我們剛才勘查的、徐海半個月前鑽進大霧的那條公路上?
那監控中潘傑人臉的路碑位置,是不是就是當初潘傑在徐海車禍時所站的位置?”
江離凝視了我一瞬,跟著掏出手機,翻出了之前小劉發來的徐海資料,看了幾眼之後眉峰一蹙。
“怎麼會隻記載了車禍,沒有詳細信息?”
說完,江離又撥通了一個號碼,卻在幾秒之後放下了手機。
“停機了…”
“什麼意思?”
“三年前徐海車禍,負責西頭鎮這片的是老邢,老邢去年退休了,不過我知道他住哪兒。”
放下手機,江離點開了車載導航,在導航上設置起了目的地。
我看著,整顆心都緊張了起來。
江離說的老邢,如果知道三年前徐海車禍的詳情,不僅有可能找出唆使潘傑媽媽殺害潘傑的人,也說不定就能解開我三年前失憶的真相!
“江北洋,老邢住的有些遠,你來開上半夜,按照導航走,我睡一會開下半夜。”
“為什麼不是你開上半夜我開下半夜?”
“淩晨不睡覺會導致皮膚黯沉,說不定還會長痘。”
我“……”
無奈,與江離調換了位置,我來開車。
按照導航出了潘家村,沿著來時的西頭鎮公路一路前行,江離在副駕駛睡著了,當然,我也沒有打擾她。
直到個把小時後,按照導航經過了影視城,進入了一條小路,我漸漸的就有些犯了困。
天色漆黑,幾乎沒有月光,借著轎車的車大燈,能夠看清小路隻有兩個車位寬。
兩邊是黑暗中晃動的樹木,也沒有路燈,路麵坑坑窪窪,一看就屬於年久失修。
強撐著保持清醒,卻不停的打起了哈切,直到我漸漸發現,車燈中的小路四周,竟然起了霧…
我瞬間就想到了徐海的描述,他當時就是鑽進了一片霧裏,才發生了娟子狐上身的離奇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