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可能？江北洋你說清楚。”
江離的聲音使我回過了神，我也沒多想，一邊檢查偵探社中的所有東西，試圖找出我與瘋女人打鬥的痕跡，一邊將剛才那瘋女人的事兒全部告訴了江離。
我原以為，我將瘋女人的事兒告訴江離之後，江離會罵我神經病，然而並沒有，江離在聽完我的描述之後，異常的沉了臉，並問我有沒有那瘋女人的資料。
我當然有，那瘋女人第一次來偵探社時填的委托冊，當下就從書架上翻出來掃了一遍。
“蘇青……”
不等我讀出委托冊上的其他內容，江離一皺眉就將委托冊搶了過去，瞪著眼一陣掃視。
“果然是蘇青……”
我心中一動。
“怎麼？這蘇青你認識？不會是你們警方通緝的逃犯吧？”
江離跟著看向了我，緊皺的眉宇間帶著一絲異常的神色。
“江北洋，這蘇青確實是警方通緝的逃犯，但他…是個男人…”
我心中一驚，腦海中瞬間浮現了瘋女人後腦那發出男人聲音的血臉！
“繼續說下去！”
江離點頭，也沒看我，一邊搗鼓手機一邊就說了起來，眉宇間依舊凝重。
“四個月前，江北秋月路小巷中發生了一宗命案，死者是一位叫百靈的女性。
據警方描述，那百靈的屍體被利刃剝下了整張臉皮，並被開膛取出了整顆心髒。
警方從小巷中的攝像頭取證，確定了嫌疑人的身份，正是這名叫蘇青的男人，而這蘇青也由此不見了蹤影。”
說完，江離停下了搗鼓，將手機遞給了我。
我接過手機一看，是一款郵箱APP，其中正有一條寫著‘蘇青案件’的郵件，應該是警方谘詢江離時發過來的。
點開郵件，正是蘇青四個月前殺害百靈的案件資料，我大概的翻了翻，直到看見一張受害人百靈的半身照，我心中跟著就是猛地一顫。
這受害人百靈的半身照上，那張臉，竟然與瘋女人的臉一模一樣！
消瘦的臉頰、凹陷的眼眶，唯一不一樣的，是這百靈的發型是短發！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是一片匪夷所思。
如果瘋女人腦後出現的、血骷髏臉頰就是蘇青，那麼瘋女人其實是蘇青貼在腦後的一張臉皮？
這明顯不可能，因為如果隻是臉皮，可不會說話，也不會有眼睛，但是剛才，這瘋女人和血骷髏臉，分明就像連在一起的兩個人！
不錯！就像背靠背融合在一起了的兩個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青殺了百靈，拿了百靈的臉和心髒，就能跟百靈融合在一起？
“江北洋，看你這表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描述中瘋女人的臉，應該就是這百靈的臉吧？
雖然你隻會抓抓小三，找找丟失的貓貓狗狗，但是你好歹也是個偵探。
你不會真的認為，那蘇青殺了百靈，偷走百靈的臉皮與心髒，就能和百靈融合在一起？”
“可我親眼看到了，那‘瘋女人’剛進來時還說過，說她老公是雙生人……”
“雙生人？恐怖電影看多了吧？
江北洋，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這蘇青的案子局裏還在追查，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蘇青為什麼找上了你？”
我搖頭，坐回沙發，腦海裏依舊浮現著瘋女人後腦上那血肉模糊的臉。
不對，一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兩個不同的人能融合在一起！就像江離說的，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這個世界沒有亂神怪力，迷霧之後通向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真相！
我迫使自己冷靜了下來，揉了揉太陽穴卻又看向了茶幾上的水杯和水果刀，又想到了這偵探社的不對勁。
這偵探社怎麼就沒了我與‘瘋女人’的打鬥痕跡？
仿佛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江離掃了眼茶幾挑了眉。
“江北洋，你從五樓跑下一樓，再帶著我從一樓跑上五樓，怎麼也得一分鍾時間，如果事先計劃好，一分鍾之內，蘇青完全能夠清理現場。”
“你的意思是，這蘇青找上我，是有預謀的？”
我回著江離，心中跟著一動。
先不管蘇青融合百靈的事兒，那‘瘋女人’進門之後，是誰迫使我關的燈，讓瘋女人露出蘇青原形的？
如果這一切是有預謀的話，蘇青會不會隻是一顆棋子，下棋的人還在幕後？
那黑我手機草稿箱的人！
那人在瘋女人來之後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讓她走，別惹禍上身。’
黑我手機草稿箱的人知道瘋女人是蘇青！也算準了我看到信息會關燈尋找攝像頭，繼而讓蘇青露出原形！
隻是，這樣一來又有一個疑點，這蘇青為什麼要在黑暗中才會露出血窟窿臉的原形？
可惜，我的手機在與‘瘋女人’的打鬥中摔毀了，不然說不定……
突的，沒等我歎氣，一陣熟悉的聲音帶著震動從我褲兜中響起。
不會吧……
我咽了咽口水，幾乎是顫著手伸進了褲兜，掏出了那在我褲兜中震動的物件。
一時間，我方才堅信的‘這個世界隻有真相’，在我眼中漸漸破碎。
因為我此時握著的，正是那本該在砸向‘瘋女人’時摔毀的手機！
手機還在震動著，連帶著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