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皺眉,龍三則大罵了一聲,抓過了客廳一邊的木桌,墊著木桌就將陳老屍身上的長釘拔了下來,跟著將陳老的屍體也抱在了木桌上。
我跨步上前,細細的打量了陳老周身上下一番,隻發現陳老的周身上下除了那些長釘的血洞,其他地方是完好無損,沒有看到什麼明顯的致命傷。
“各位,”這時,龍三瞪眼掃視了一圈我們所有人,“請把麵具摘下,讓我看看你們是什麼人。”
我聽得心中一驚,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連烈,連烈也是跟著向龍三一拱手。
“龍三哥,我們……”
“我說了,把麵具摘下來!讓我看看你們是什麼人!”龍三加重了聲音,帶著一股濃烈的咬牙切齒,“為什麼你們一來,東家就出了事兒?”
我聽著,再次看向連烈,隻見連烈也沉下了臉。
“各位不配合是吧?”龍三再次開口,緊握的雙拳發出一陣骨節爆響,“那就別怪我龍三不客氣了!”
說完龍三就衝著我衝了過來,一隻手揚起成拳,速度非常的快。
我當然也沒有拔刀,我不能讓情況再糟了。
我伸出雙臂擋在胸前防禦,龍三拳頭隨之砸在了我雙臂正中,一時間,我隻覺的仿佛被疾馳的汽車撞上了一般,整個人不由得向著身後連退數步,雙手手臂也是一片的麻木。
“行了!”猛地,一旁的和尚吼了出來,“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查出陳老的死因,揪出動手的人,龍三前輩,你這樣,什麼都解決不了!”
“查出死因?”龍三跟著看向和尚一瞪眼,“你說查出死因?”
“不錯,”和尚點頭蹙眉,“怎麼?有什麼不對?”
龍三搖頭,退到了客廳一旁那之前被他撞開的鐵門前:“我給你們機會,查出東家的死因,如果查不出,你們就是賊喊捉賊……”
龍三頓了頓,又瞟了一眼一旁的連烈:“就算陰師堂門主,我也定讓你們統統給東家陪葬!”
我聽著,一邊甩著被砸的麻木的雙臂,一邊覺得這龍三怎麼這麼蠻不講理,就好像認定了是我們殺了陳老一樣。
不過沒有辦法,我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一旦摘下了麵具,我們麵具下的可是關東陰陽江湖通緝的臉。
我看向了一旁的和尚連烈與王殷紅,三人也微微點頭,沒有說什麼,看向了屋子的各處,找起了相關線索。
見狀,我也在屋子各處轉悠了起來,直到我將這屋子轉了個遍,我終於知道龍三為什麼會認定我們是凶手了。
首先,這屋子沒有後門,而後,這屋子的陽台、窗戶、換氣孔,都修建著金屬護欄,而這些金屬護欄也沒有門,都是一整張一整張的,並且這些金屬護欄絲毫沒有被毀壞過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陳老的屋子,完全就相當於一個密室,再加上那隻能從裏麵開,無法從外麵打開的房門,這陳老的死,就是一宗密室殺人案。
我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股不祥,觀察了各處之後、繞著回了房屋的客廳。
而此時,和尚他們也回到了客廳,並直徑來到了我的身旁,說圍在一起討論一下。
我當然沒有拒絕,隻晃眼瞟了瞟站在已經被撞開的房門中的龍三,隻見龍三雙手環胸的站著,也沒有看向我們,隻是直直的盯著木桌上陳老的屍體,一張臉上滿是橫眉怒目。
我回過頭來,和尚已經開了口。
“說說吧,你們發現了什麼沒有?”
“這房間完全封死,”連烈第一個開了口,“沒有人進的來,也沒有人出的去,那麼凶手是如何進來行凶的?又是怎麼逃走的?”
“照我看,凶手就不是人,”我低聲道,“這屋子完全是個密室,凶手如果是人的話,肯定進不來,也肯定出不去。”
“這麼說,小昇子你的意思是凶手是陰魂鬼怪?”和尚挑眉。
“不錯。”我點頭,卻又發現王殷紅與連烈是盯著我直翻白眼,和尚也是捂著額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小昇子,你到底有沒有仔細勘察現場?這屋子陰魂鬼怪不可能進的來,也沒有進來過。”
我聽得蹙眉:“和尚,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我拜托你看看這屋子的隨便一個天花角落。”和尚回的幹脆。
我依舊蹙眉,瞟眼看向了客廳一邊天花板上的角落,隻發現這客廳一邊天花板上的角落裏,竟然貼著一張紫色的符紙。
我心中一動,又看向了屋子的其他天花板角落,隻發現屋子的其他天花板角落上皆是一樣,都貼著紫色的符紙,並且這些紫色的符紙中似乎都描繪著一些人臉。
“看到了吧?”這時,連烈開了口,“那些符是陳老拿手的請神符,符上供的是牛頭馬麵、鍾馗判官,陰魂根本無法靠近。”
“那要是來的陰魂道行這些牛頭馬麵之類降不住……”
“那也不對,”不等我說完,和尚又接過了話,“就算降不住,這些請神符也不會完好無損。
因為隻要有陰魂來這屋子,這些請神符肯定會被觸發,從而請出符上刻畫之鬼神,而一旦請神符被觸發,便會失效,而這屋子的請神符,明顯都沒有被觸發過。”
我聽得點頭:“也就是說,這屋子裏沒有來過陰魂。”
“不錯,”和尚跟著點頭,“這陳老的死,一定是人為的。”
“更不可能吧?”我蹙眉,“這樣的密室,人怎麼會進的來?”
“一定有辦法,隻是我們沒有想到。”和尚回的幹脆。
“那行,就算我們沒有想到,確實是有人進來殺了陳老,那麼這陳老身旁的血字又是怎麼回事?”我跟著問,一指天花板上的血字,“陳清揚彭黎,這件事兒怎麼會跟彭黎扯上關係?難道是彭黎動的手?”
“你動手會把自己的名字留在現場嗎?”和尚白了我一眼,同樣的看向了天花板上的血字,然而隻是一眼,和尚突的就挑了眉,“各位,你們說,凶手會不會還沒有出這屋子……”
我一愣,連烈與王殷紅跟著也看向了天花板。
我這才恍然和尚的意思,和尚則跟著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著腳步去到了客廳中央陳老屍體躺著的木桌旁。
跟著,和尚竟然從兜裏掏出了一柄手槍,上了膛之後翻上了木桌,然而,就算他翻上了木桌,與天花板至少還有半個手掌的距離。
如果是剛才取陳老屍體,這個高度就應該可以了,但是現在要翻天花板,這高度明顯不夠。
見狀,我趕緊抄起一旁的一根凳子,輕手輕腳的去到了木桌旁,放在了和尚的腳邊。
和尚衝著我一點頭,踩上了凳子,這才夠到了上方的天花板,跟著在撐住天花板之後低頭衝著我們一點頭。
我屏住了呼吸,抽出了腰間的古刀,連烈的彎刀也由袍子中顯現,當然,還有王殷紅利刃般的手爪。
隨之,和尚回過頭去,深深呼吸了一瞬,猛地就推開了頭頂的那塊天花板,整個人跟著冒了上去。
一時間,我看向了屋子各處,想象著藏在天花板上的凶手被和尚發現,繼而打破天花板逃跑。
然而,沒有動靜,直到和尚低罵著縮下了腦袋,跟著朝我們搖了搖頭。
我不由蹙眉,因為這樣一來,我們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
“小昇子,開鬼眼看看?”
“我的鬼眼就沒關過。”我搖頭。
不錯,我的鬼眼因為有獄下虛息的存在,一直都沒有關閉過,反正隻是開著鬼眼不用人眼合一也消耗不了多少陰氣。
而我這一直開著的鬼眼,並沒有在這屋子的任何地方發現一絲怨氣和一絲陰氣。
這就非常的匪夷所思了,這潛入屋子……
“等等!”我猛地瞪眼,“會不會,凶手並不是潛入的屋子,而是一直都在屋子中,並且也沒有離開過。”
我說完,理所應當的,和尚連烈與王殷紅紛紛看向了屋子四周躺在血泊中的陳老手下。
不錯,如果這屋子沒有人進的來也沒有人出的去,那麼會不會根本就沒有人進來,也根本就沒有人出去。
殺陳老的,會不會就是陳老的手下?他此時就隱藏在這些血泊中的屍體裏?
還有,就算這些血泊中的屍體裏沒有活人,那麼凶手會不會就是一個死侍,殺了陳老之後自己又自殺了?
我瞪眼,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想到這一茬,趕緊與眾人在血泊中搜索了起來,直到我們搜遍了所有躺在血泊中的陳老手下,無一例外的,都已經身亡死去。
“會不會是死侍?”我跟著看向眾人提出觀點。
眾人紛紛點頭,看來都覺得我的觀點有些可能。
“但如果真要是死侍做的,”和尚說著,掃視了地上的陳老手下屍體,“那麼這件事兒可就查不下去了。”
“不,”一旁的王殷紅突的接過了話,伸手一指天花板上的血字,“還有唯一的線索,那彭黎的名字,怎麼會出現在這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