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想象,和尚卻又是一拍我的後腦。
“小昇子,你丫的能不能別總想著女人啊,都這個時候了還王殷紅王殷紅,王殷紅是藥還是怎麼滴?把你毒成這個模樣?”
我沒有回話,和尚又跟著道:“你還是祈禱一下,前麵沒有荒草吧。”
我一愣,還沒有想到和尚是什麼意思,其鬼眼便是泛起一絲刺痛。
我瞬間想到了和尚的正陽氣,而那刺痛我鬼眼的光源便已經落向了我身側的荒草之中。
“操!和尚你這是要引火焚身啊?”我大罵。
“小昇子,難道你丫的又忘了,在剛才壁麵上的時候,那藤蔓人形最忌憚的就是火。”和尚回的幹脆。
我恍然,也明白了和尚說的祈禱一下是什麼意思。
這荒草叢中燃火,就算能夠阻擋我們身後的怪物,我們自身也肯定會陷入危機之中,因為我們可也在荒草叢內。
而我們唯一能祈禱的,就是那黑影的方向沒有荒草。
當然,沒有荒草,也就沒有火焰,我們也就能夠脫身。
思索著,我腳下是一刻不敢停,直到身後傳來了一股熱浪,回頭瞟了一眼,隻見那些怪物們都已經不見,隻有燃燒在荒草原上的火焰浪潮般的追著我們,其速度與我們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操,和尚你幹的好……”
我一個事字還沒有說出口,和尚便是一拍我的後腦:“快跑吧,我的屁股喲,都要烤熟了!”
我無語,也隻能回頭繼續狂奔,直到我發現,我們前方數十米之外,還真的就沒有了荒草。
我心中一喜,腳下速度再快一分,終於搶在烈火燃燒整個荒草原的前一刻衝了出去。
完全是如箭一般射出去,沒有考慮著地的後果,我背著和尚狠狠的摔在地麵上,周身上下一片劇痛。
不過我賭對了,這荒草林外的是石頭,沒有荒草!
我在周身的劇痛中長長的鬆了口氣,隻覺的整個人不管是身子還是神經都要散架了。
和尚跟著從我後背上離開,我撐手坐起,隻見身後的整個荒草原都燃燒了起來,這架勢,完全就是一片火海。
“和尚,這火應該會燒到那樹林裏去吧?”我喃喃著問。
和尚跟著點頭:“這荒草原連著樹林,這火當然會燒到樹林裏去……”
“那就好,”我同樣點頭,“他娘的!燒死那群樹妖!”
“不過小昇子,”和尚跟著又道,“這火……好像不止燒到那樹林裏去……”
我一愣,看向和尚想問他是什麼意思,卻是在扭頭之後發現,和尚並沒有盯著我們麵前燃燒的荒草原,而是盯著我們的側邊。
我蹙眉,同樣看向我們側麵,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咯噔。
我隻看見,我們側麵的遠方,一條火龍正向著圓柱黑影的方向衝去……
操!我們這邊荒草原是到盡頭了,可是那邊的荒草原還在延續,而照著火龍的方向來看,分明是向著黑暗中的圓柱黑影!
如果王殷紅真的在那圓柱黑影中,這火一旦燒過去……
我瞪眼起身,不由分說的就再次背起了和尚,衝著圓柱黑影的方向就狂衝了過去。
他娘的,就不能讓我歇一歇?
我暗罵,一邊瞟著向圓柱黑影蔓延而去的火龍、一邊咬牙飛奔。
所幸的是,我此時腳下的是一片寸草未生的荒野,並且非常的平坦,所以奔跑起來幾乎沒有什麼阻礙。
並且那火龍雖然速度不慢,但是其路線明顯要繞上許多,所以我跑著跑著,竟然是跑在了火龍的前頭。
而也正因如此,黑暗中那圓柱黑影漸漸的在我視線中清晰了起來。
而就在我看清前方那圓柱黑影的瞬間,我心中是不由得一咯噔,一句我-操幾乎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我隻看見,前方黑暗中的圓柱黑影,竟然是一棵無比碩大的大樹!
這圓柱隻是大樹的樹幹,其樹蔭在山洞上方的黑暗高處,幾乎籠罩了整個山洞!
“操,這樹真的成精了吧?”我瞪眼。
“這樹可不是什麼妖精,”肩頭的和尚跟著道,“這樹,是可遇不可求的菩提樹。”
“菩提樹?我好像聽說過,說這樹的藥用價值很高。”我急回道。
“此菩提非彼菩提,”和尚搖頭,“菩提在佛道兩家中皆意味著智慧和覺悟,這菩提樹指的則是已經擁有智慧,已經修出道行的樹。”
“操,那不是樹精是什麼?”我罵。
“錯錯錯,”和尚回,“菩提本無樹,想成為菩提樹,必須滿足天時地利的條件,其中不可缺少的,就是受到佛家或者道家的熏陶,也就是說,成為菩提樹的關鍵,得在廟宇或者道觀周遭。”
我聽得,突的想到了曾經姥爺給我講過的一個故事,說一隻生活在廟宇的蜘蛛,因為常年受到佛教的熏陶而開悟了道行。
然而,那隻蜘蛛並沒有因為受到佛教熏陶而行善,反而仗著自身道行作亂,最後又被佛家弟子收服,重新貶為蜘蛛,千百年不得轉生。
“不是……”我有些想不通,“同樣的故事我姥爺也給我講過,那和尚,這菩提樹既然是受到佛教和道教的熏陶,為什麼有了道行之後還要出來作亂?”
“因為它雖然有了道行,但是一直在寺廟道觀中長大,並不知道人世間的俗事兒,所以它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對待人類,或許在它眼中,人類就是螻蟻。”和尚回的幹脆。
“也就是說沒把人當人唄,明白了。”我點頭。
同時,我已經奔至了菩提大樹麵前,身後不遠處便是蜿蜒而來的火龍。
沒有猶豫,我去到了菩提大樹下,抬頭向著樹上細細打量,想找一找有沒有王殷紅的身影。
然而,就在我抬頭的瞬間,我心中是不由得一片惡寒。
我隻看見,這菩提樹上結著一個個超級大的果實,而果實的皮竟然是透明的,能夠看到果實裏麵的情況。
而這一個個超級大的果實之中,竟然困著無數的人類和動物!
不錯,那些人類和動物都被困在這些果實中,並且都被扒了皮,一片的血肉模糊。
“看來,這菩提樹為了道行已經墜入魔道,”和尚搖頭,離開了我的後背下了地,盯著樹上的果實鐵青了臉,“如此殘害生靈,以求自身道行增長,完全是魔物所為。”
我聽得點頭,也沒有停下尋找,隻是心中非常的擔心。
我怕我一眼看到王殷紅就在這其中一個果實之中,並且渾身上下與其他果實中的人類或動物一樣,已經被扒了皮……
直到和尚的聲音再次傳來,伸手指向了我身邊一側的樹蔭。
“在那兒!小昇子在那兒!!”
我瞪眼,順著和尚手指的方向看去,終於是在茂盛的樹蔭中看見了那一抹紅。
那一抹紅被許多藤蔓捆綁在樹蔭中的一根樹枝中端,一張精致的臉頰上雙眼緊閉,看模樣並沒有融入果實中,渾身上下也完好無損,並沒有被扒皮。
確實是王殷紅!確實是王殷紅!!
我心中長鬆了口氣,卻又是在鬆了口氣的同時瞟到了王殷紅的身邊。
隻見王殷紅的身邊樹枝上還捆綁著兩個人,一個身穿黑色製服的男人,一個正是胡仙老五。
隻是此時,身穿黑色製服的男人雙眼圓瞪,其下半身已經被透明果實包裹,致使下半身的人皮和褲子完全消融,在透明果實中一片血肉模糊。
“原來不是被扒皮,”和尚在我身邊喃喃,“原來是被透明果實消融了……”
我聽得恍然,也沒有遲疑,提著斬馬刀就像往菩提大樹上攀登,然而就在我才踏上菩提大樹的瞬間,這菩提大樹是一陣抖動,使得我完全站不穩腳。
而隨著菩提大樹的抖動,其樹蔭中的果實紛紛砸落了下來。
我瞬間想到了之前在荒草原中看到的情景,當然知道這些砸下來的果實是怎麼回事。
同時,和尚也是一扯我的手臂後退,避過了砸下來的果實。
而那些砸下來的果實紛紛破裂,其中沒了皮的人類或動物鑽了出來,一個個衝著我們呲牙咧嘴,將我與和尚包圍在了樹下。
我提著斬馬刀咬牙,不時的去瞟樹上被綁的王殷紅,直到和尚讓我別分心,向想辦法脫身。
“操!”
我狠狠罵著,掃視了一圈圍著我們的人形怪物與野獸,然而卻是發現,這些人形怪物和野獸雖然對著我們呲牙咧嘴,卻並沒有衝過來的意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我皺眉不解,身後卻是傳來了一個蒼老而憤怒的聲音。
“螻蟻!找死!”
我心中一驚,與和尚一起轉身,隻見就在這菩提樹的樹蔭之中,無數的人臉鑽了出來,布滿了幾乎整片樹蔭,正是我們之前在上麵遇到的那些人臉。
而說話的,更是一對由數十張人臉拚在一起的眼睛!
不錯!數十張人臉在菩提大樹的樹幹高處拚成了一雙大眼,其中每一幅人臉都是同一個表情,盯著我與和尚橫眉怒目。
“說我們是螻蟻,我說你他娘的是怪物!”
沒有一絲膽怯,我提著斬馬刀衝著菩提樹上的雙眼大喝。
“汝等螻蟻豈知我之境界!”
那雙眼中蒼老而憤怒的聲音回著,隨之,圍著我們的人形怪物與野獸紛紛向著我們逼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