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另一旁的連烈又開了口,說總有一天要將彭黎一網打盡。
“怎麼不就此動手?”我問,“彭黎手下的生意你也應該知道吧?他做的可都是禍害人的缺德事兒。”
“不行,”連烈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彭黎就像一棵大樹,想拔倒他容易,但是他一旦倒下,必定牽扯出無數根須,關東陰陽江湖說不定會因此動蕩。”
我聽著,點了點頭,也理解連烈的處境。
“對了,”連烈跟著看向了我,“守山冊陳昇,聽你剛才說,長白山上闖入了邪門歪道?”
我這才想到於和尚此行的目的,趕緊將長白山的形勢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連烈聽著,眉頭越皺越緊,直到我說到又有三具飛僵進入長白山時,連烈完全的鐵青了臉色。
“三具飛僵,加上刑廉,一共四具?”
“不錯,”我點頭,“四具飛僵,邪門歪道數人,其手中握有血屍十數具,嗜血紙人無數,我們的警戒線就是因為那些血屍與嗜血紙人崩潰了。”
連烈聽著,沉臉搖頭。
“守山人陳昇,按你說的,長白山正在經受一場浩劫,守得住,幾十年內不會再有邪門歪道入侵,守不住,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正是如此,”我點頭接過話,“前輩,山上的局勢,我們有胡仙家與柳仙家的支持,邪門歪道之徒不足為懼,但是那四具飛僵,我們實在是想不出對付的辦法。
所以我們前來找你商量,你們陰師堂曆代與僵屍一族勢不兩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對付飛僵的辦法或者策略?”
說完,我直直的盯著連烈的雙眼,直到我發現連烈雙眼中的瞳孔一晃。
我心中一涼,連烈跟著也是搖頭。
“那可是飛僵啊,我們陰師堂,除了祖師爺段簾在百年前的長白山腳與僵屍一族展開大戰的時候對上過,其他年代的門主,包括我,可是連見都沒有見過。”
我聽著,整顆心完全的涼了下去,而我身旁的和尚則接過了話,看向連烈急道。
“那麼連門主,你能不能請回段簾前輩,讓他幫忙對付長白山上的飛僵?”
“祖師爺一向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能聯係的上他,我接任陰師堂門主以來,還隻有上任那天見過他一麵。”
連烈搖頭說完,垂下了腦袋,我則不再抱有任何希望,隻想等下回去之後就解散守山人一門,不要讓弟兄們白白送命。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媚娘卻是開了口,看向了垂著腦袋的連烈。
“連門主,媚娘聽說你們陰師堂的祖師爺是受到了高人指點,從而領悟了萬物大道,不知道那高人是誰?”
我聽著,也是抬頭看向了連烈。
連烈跟著點了點頭:“確實有這麼一說,說那高人在長白山上守著某樣東西,而那高人也不是指點祖師爺,而是給祖師爺留下了一本書。
據祖師爺說,那本書的上冊記載了天下千百道途,下冊記載了各種神魂之器,他得到的是上冊,下冊還在那高人手裏。
祖師爺還說,那高人雖然修了窺天道的神通,後來卻遇到了瓶頸,不得已用了屍解之術,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轉生,如果已經成功屍解轉生,現在或許已經羽化登仙了吧。”
我聽著,再次長歎了一聲,一旁的和尚卻是瞪了眼,直勾勾的盯著連烈。
“連門主,段簾前輩拿到的那古書上冊是不是一本天書?”
“你怎麼知道?”連烈一挑眉,“那確實是一本天書,裏麵一個字兒都沒有,祖師爺說必須要獨特的方法才能窺得其中奧秘。”
“什麼獨特的方法?”和尚追問。
“置之死地而後生,”連烈回得幹脆,“當然,這些都是曆代門主流傳下來的傳聞,也不知道能不能當真。”
我聽著,不由得看向了和尚,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的激動,直到和尚瞪眼看向了我。
“小昇子。你還記不記得那大蛟守著的古墓?”
我聽著,瞬間同樣的瞪大了眼。
那大蛟所在的古墓裏,正葬著一位絕世高人,那高人光是屍體中溢出的道行結成的人丹,就能夠使得大蛟修至圓滿,而我隻服下了一丁點就提升了當時鬼眼的階段!
並且和尚那時候也說了,那高人布下的局明顯是想讓自己死而後生。
死而後生,會不會就是連烈說的屍解轉生?
還有,連烈說那高人是在長白山上守著什麼東西,那古墓壁麵上的羅刹門……
那高人會不會就是在長白山守著羅刹門?
所以這千百年來,在守山人成立之前,除了羅刹國第一次打開羅刹門,羅刹門便從來沒有傳出過異動!
這麼想來,那古墓中葬著的高人,說不定就是連烈口中給段簾古書上冊的高人,而那古書的下冊……
我瞪眼看向了和尚,和尚同樣的直視著我。
“是那本天書!”我們異口同聲道。
不錯,我們從那高人的古墓中帶出來的那一本沒有字的書,不就正是一本天書麼?
那天書上冊記載世間千百道途,下冊記載神魂之器,高人將上冊給了段簾,我們拿到的必然是下冊,那麼,那些神魂之器中,會不會有能夠對付飛僵的器具?
“你怎麼看?”我盯著和尚瞪眼。
“我看行,”和尚同樣瞪著眼點頭,“古來神魂之器,東皇鍾、軒轅劍、盤古斧、昊天塔、崆峒印、神農鼎……哪一件不擁有改天換地的威力?
而單單用來收服飛僵,怎麼看都是殺雞牛刀!”
我聽著,同樣點頭:“那和尚,那天書你帶在身上了?”
和尚跟著搖頭:“那麼珍貴的東西我能放在身上嗎?”
“那你放在了哪兒?”我追問。
“皮貨鋪雜物間,好像跟一捆柴火堆在了一起,不知道徒兒她們做飯的時候看見了會不會當成廢紙丟到鍋爐下……”
“我-操你大爺!”
不等和尚說完,我直想一刀砍在他腦門上,趕緊起身就往會客廳門外跑。
一路奔出了陰師堂,穿過了水上長廊、卻沒想到除了和尚與連烈以外,媚娘也跟了過來。
“媚娘前輩,你要不先回蠱堂吧,山上太危險了。”我說著,躍上了小舟。
眾人紛紛躍了上來,隻是媚娘躍上來時身形一歪,胡亂的揮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怎麼?你認為媚娘隻是一個弱女子嗎?”
媚娘說著,從我一笑。
我挑眉,想到剛才彭黎他們的落荒而逃,好吧,我也確實小看了媚娘,因為她的外表搞忘了她那無比危險的職業。
就這樣一路上了岸,進了海獅麵包車,和尚駕駛,一路向著上山的路狂奔。
期間,連烈問起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們怎麼會有天書。
我也沒有隱瞞,將我們與古墓的事兒說了出來。
連烈聽得是兩眼放光,直到我們說完,他神色中的興奮卻是微微淡下。
“這麼說來,那高人還是屍解失敗了……”
“有人害了他,破壞了他布下的局,這也算是命數吧。”和尚在駕駛室回著。
“和尚,要是李嫣真的把天書當做廢紙燒了,我也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命數!”我磨著牙道。
和尚跟著尷尬的笑了幾聲,沒有再開口。
就這樣,在和尚的飛速駕駛下,我們從長白山腳進了山路,一直向上,期間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終於在晌午的時候回到了皮貨鋪前。
進了皮貨鋪,手下的弟兄們都在大院裏互相練習著,一片亢奮的神色,而夏雨柔和獨眼老七和李嫣都坐在鋪子中,見我們進來也急忙奔了過來,特別是夏雨柔,一馬當先,對著我劈頭蓋臉就開了口。
“怎麼樣陳昇?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我沒有回答夏雨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李嫣。
“徒兒,我的好徒兒,我的乖徒兒,你告訴為師,這幾天是不是你在做飯?”
李嫣一蹙眉,似乎還沒有習慣我這樣稱呼她。
“告訴我是不是!”我猛地加大了聲音,李嫣隨之渾身一抖,衝著我小雞啄米般的點起了頭。
“那好,”我盡量沉下了聲音,盯著李嫣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徒兒,你有沒有在柴火中發現一本奇怪的書?沒有字的書?”
“書?”李嫣跟著搖頭,“沒有看到啊……”
我聽著,心中大喜,跟著隨口問道:“王庸呢?怎麼沒有看到王庸?”
“哦,”李嫣回著,一指廚房,“王庸看你幾天沒休息了,今天破天荒的說想下廚給你們做些飯,現在應該在生火吧。”
我聽的一瞪眼,衝著皮貨鋪中的廚房方向就狂奔了過去。
“王庸!王庸!”
幾步奔至廚房前,拉開了額廚房的大門,隻見王庸正站在灶台前添著柴火,其手中也正握著那一本無字天書,正要往火爐裏扔!
“別動!”我衝著王庸瞪眼大喝。
然而,可能是我的大喝嚇到了他,王庸握著天書的手一抖,其書本直直的就向著火爐中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