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快放了鄭明！”
隨之，那毛僵竟然也開了口，一雙沒有眼瞳的眼眶直直的盯著我，其尖牙並顯的大嘴一張一合，不停的吐出一團團的霧氣。
“幾百年前，有一個人，就是用你手中的刀，在這長白山殘殺了我僵屍一族無數族人！”
“那又怎樣？你們殺人飲血，殺了你們，那是替天行道！”我沉聲回道。
“替天行道？”毛僵搖頭，“你們的道不是我們的道，你們的天也不是我們的天，在你們的眼裏，我們一族殺人飲血，而在我們眼裏，飲血隻是延續生命的手段。
並且，在我們眼裏，你們人類殘殺所有生靈，吃其屍身，大到飛禽走獸，小到蟲蟻蛇蠍，你們才是惡魔，不折不扣的惡魔！”
我聽著，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了。
這毛僵似乎說的有些道理，我們的道不是他們的道，我們天不是他們的天，那麼，我們怎麼能以人的身份判斷他們的對錯？
“可是你們僵屍害了這整個村子的村民！”我盯著毛僵瞪眼。
“害？”毛僵搖頭，“我們賦予了他們全新的生命，讓他們成為了你們人類最想得到的不死之身，這是一種獎勵、一種榮幸，怎麼能用害來概括？”
說著，毛僵伸手指向了四周圍著的村民僵屍。
“你問問他們，成為不死之身，是不是一種幸運？”
我聽著，再一次的恍惚了。
而這時，一直跪在那毛僵麵前的鄭明又開了口，聲音無比的低沉。
“陳昇，你要記住，你是一個人！”
我渾身一顫，清醒了過來，舉起手中斬馬刀指向了毛僵。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人類和僵屍屬於不同的文明，那麼，我們隻有為了各自的文明而戰！”
不錯，既然我是一個人，我當然就要站在人類的一邊！
“很好。”毛僵點頭，放在鄭明脖頸間、野獸般的手爪一發力，隨之，一縷鮮血從鄭明的脖頸肌膚上順著淌落。
我心中大驚，毛僵又是伸出另一隻手，指了指我舉著的斬馬刀。
“我隻數三聲，三聲之內扔了那刀，不然我就殺了他，並且不會賜予他僵屍血脈。”
說完，那毛僵直接就倒數了起來。
我一咬牙，揮手就想扔掉手中的斬馬刀，然而就在這時，跪在地上的鄭明猛地一側身，直接用自己的脖頸劃上了毛僵野獸般的利爪。
鮮血四濺，鄭明這一下分明劃破了自己的頸動脈，鮮血如泉水般噴湧了出來。
“記住了，”鄭明瞪著眼，死死的盯著我，“我們是人！陳昇！我們是人！”
我聽著，盯著鄭明滿是鮮血的臉頰怔怔點頭，下一瞬，鄭明直接倒在了地上，與馬三一樣，沒有了動靜。
“操你大爺！”
我大罵，揮舞著斬馬刀就向著毛僵衝了過去。
而那毛僵也是冷冷一哼，腳下跺著地麵後退，讓其他的村民僵屍堵住了我的前路。
“都給我上！不計代價殺了他！”
毛僵的聲音從村民僵屍後方傳來，跟著就沒了聲響，而我盯著眼前圍著我的村民僵屍們，心中隻有鄭明剛才的話在重複。
“我們是人……”
沒有再多想，控製著鬼眼中的陰氣貫徹全身，手中斬馬刀握緊，在村民僵屍紛紛衝過來的同時揮刀。
有人眼合一的加持，我的身手變得無比的快，我沒有選擇停下，因為停下就是被圍攻的局麵，我隻能一直突圍。
所以，我一邊用斬馬刀不停的斬翻向我襲來的村民僵屍們，一邊不斷的向前奔跑，保持身後的僵屍沒有那麼容易攻擊到我，也讓這些村民僵屍遠離王石的老屋。
隻是幾下交手，我大概分辨了出來，黑眼的僵屍應該是最低級的紫僵，其身體在斬馬刀的攻勢下不堪一擊。
白眼的應該是高一等的白僵，速度明顯比黑眼的紫僵快，身子也堅硬不少，不過斬馬刀依舊能輕鬆斬進身軀。
而最為稀少的綠色眼睛僵屍隻有兩具，一具是最先出事兒的女屍，一具是老大爺，應該就是更高等級的綠僵。
這綠僵的速度幾乎與我手中斬馬刀一樣快，並且其身軀也是堅硬無比，我的斬馬刀砍過去，幾乎隻能砍進肉身一寸不到。
並且，這兩具綠僵並沒有不停的攻擊我，而是混在所有僵屍之中，時不時的對我發起突襲。
所以，我的鬼眼感知隻能時刻緊繃著注意那兩具綠僵的動向，人眼合一也隻能用在那兩具綠僵身上，以防他們突襲。
這樣一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分散，手中斬馬刀雖然不停的揮舞著，可後背時不時的就會被後方的僵屍襲擊，留下一道道火辣的痛楚，明顯是被後方的僵屍用手爪抓破了肌膚。
“操！”
我罵著，手中斬馬刀沒有一絲保留，鄭明說的對，我們是人，這些村民就算以前是人，但現在也已經變成了僵屍，而作為人的我們，當然就得站在人類的一邊。
這是兩個文明之間的戰爭，其最後的結果必定是一方落敗，不死不休！
我咬緊了牙，手中滿是斬馬刀斬進僵屍身軀的觸感，而鬼眼中的陰氣因為人眼合一隨時鎖定女屍和老大爺兩具綠僵的原因，其獄下虛息消耗的非常的快。
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我隻知道，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能放下手中的刀！
不停的揮舞使得我殺紅了眼，整個腦海中幾乎什麼都沒想，除了人眼合一鎖定那兩具綠僵，剩下的就是機械般的揮砍。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麵前倒下的僵屍越來越多，我的背部也越來越火熱，直到我麵前的僵屍稀疏了起來，我的後背已經從火熱變成了無法抑製的疼痛。
我忍不住的大吼，手中斬馬刀旋斬，逼退了圍著我的所有僵屍。
此時，我已經從王石的老屋行至了村頭的小路。
我轉著身子，用斬馬刀指著所有欲要湧上來的僵屍，這才有機會伸手摸了摸後背，隻發現後背的衣物已經完全被抓破，其肌膚上也是一片爛肉，隻是輕輕一模便疼得我呲牙咧嘴。
直到我在背部的肌膚上摸到了一處血洞。
血洞有四個，不大，上下排列在一起。
操！我是被身後偷襲的僵屍咬了！
我心中大驚，因為這樣一來，我他娘的不也要變成僵屍一族了嗎？
我趕緊用鬼眼陰氣探向周身，果然，一股異樣的氣息正在我的周身遊動著，仿佛想要融進我的身子。
我沒有放任，控製著鬼眼陰氣堵住了那氣息的四周去路，將那氣息往我的血洞傷口外逼。
有用，我體內的鬼眼陰氣竟然真的能逼迫那異樣的氣息，隻是，四周圍著我的僵屍可不會等我逼出氣息再攻擊。
下一刻，圍著我的僵屍們再次向我撲了過來，我死死咬牙，手中斬馬刀不停揮舞。
而這一次，撲向我的不止四周的村民僵屍，還有那女屍與老大爺兩具綠僵！
他們就在村民僵屍的後方，在村民僵屍撲過來的下一瞬同樣撲了過來。
我鬼眼的人眼合一一直鎖定著他們，所以，我並沒有驚慌失措，手中斬馬刀在斬翻又一具僵屍的同時，向著僵屍群中伸出利爪的女屍當先斬去。
隻是電光火石之間，我握著斬馬刀的手在人眼合一的情況下調整到了最快的速度，一刀就砍在女屍向我胸膛襲來的，刀子一般鋒利的雙手手腕上。
伴隨著一聲哀嚎，女屍的雙手被我的戰馬刀砍進了三寸不止，幾乎砍斷了整個手腕。
“去死！”
我咬牙抬頭，卻是看見，女屍的升身旁，變為綠僵的老大爺也躥了出來，一雙同樣鋒利的手爪直襲我的另一邊胸口。
電光火石間的思索著，我放棄了抵抗老大爺綠僵的攻擊，人眼合一鎖定了因為斬手而哀嚎的女屍的脖頸，手中斬馬刀跟著上挑。
我完全是用盡了全力，將渾身的陰氣集中在我這斬馬刀的手上，而斬馬刀也不負我的期望，斜向上著斬入了女屍的脖頸，其刀中的煞氣摧枯拉朽的破開了女屍脖頸肌膚，生生斬下了女屍的頭顱。
隨之，女屍身子一歪，直挺挺的就倒在了我麵前。
當然，我傾其所有斬下了女屍頭顱，便根本抵擋不了另一具綠僵、老大爺的襲擊。
老大爺綠僵的手爪直襲向我的胸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微微的側過了身子。
伴隨著噗的一聲悶響，老大爺綠僵的手爪直接貫穿了我的肩頭，我死死的咬緊了牙，渾身卻因為疼痛止不住的發抖。
“操！”
我用最後的力氣罵著，一隻手抓住了老大爺綠僵貫穿我肩頭的雙爪，另一隻握著戰馬刀的手衝著老大爺綠僵的身側斬去。
沒有意外，因為我用身體限製了老大爺綠僵的雙手，老大爺綠僵根本躲不開我的斬馬刀，又是摧枯拉朽的觸感，斬馬刀生生沒入了老大爺綠僵的肩頭，將老大爺綠僵的雙肩盡數斬斷。
老大爺綠僵一聲怪叫，跟著就向村民僵屍之中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