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心中幾乎確定了老麻鬼子的身份,因為若不是有幺蛾子,我一句話都沒說,他解釋這麼多做什麼?
而這時,不等我開口,一旁的和尚又是接過了話,對著老麻一拱手。
“前輩,贈刀我看就不用了,打擾前輩這麼久,我們就先行離開了,多謝前輩配合我們的調查。”
說著,和尚在暗地裏又扯了扯我的衣袖,我蹙眉,卻也想到了在窗外牆角下和尚說過的話。
和尚說,隻要確定了這老麻的身份,就有辦法治這老麻。
想著,我也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對著老麻拱手低頭,說了一聲打擾,跟著就帶著王殷紅與和尚出了木屋。
木屋滿是各色的乞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卻是紛紛盯著我們,神色中都帶著一股怒意。
我們也沒有管這些乞丐,一路就出了寺廟,在身後諸多眼神的注視下,一路就向著停放的卡車走去。
“臭男人,”王殷紅冷聲開了口,“那下雪是怎麼回事?她進木屋之後,你們發生了什麼?”
“對,”和尚也是跟著一點頭,盯著我道,“小昇子,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脫了那小雪的衣服?”
我聽著,也想到王殷紅與和尚都在門外,當然不知道我中了方術的事兒,於是,我就把這件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當然,並沒有說小雪在我眼中就是王殷紅,隻說小雪變成了一個仙女模樣。
王殷紅與和尚聽了之後紛紛蹙眉。
“我算知道小昇子你為什麼想發火了,這老麻還真他娘的不地道啊!仗著自己有點勢力,救了人之後就據為己有,真是混賬!”
“不然你以為我剛才怎麼會想發火?”
我回著,又是發現身旁的王殷紅站住了腳,神色冰冷到了極點。
我心中一動,這才想到,以王殷紅的性格,如果當時知道了老麻玩弄小雪,直接就要把老麻宰了!
果然,王殷紅冷著臉一搖頭,轉身就要回寺廟,見狀,我與和尚趕緊是攔下了她。
“攔著我做什麼麼?難道你們就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老麻逍遙法外?”王殷紅的聲音中帶著怒意。
我跟著就看向了和尚,當然,關於這件事兒我當場就想發火,是和尚幾次在暗地裏攔住了我,而他之前也說了,確定老麻的身份之後,自有辦法對付老麻。
這時,和尚也是衝著王殷紅急道:“胡仙家,你消口氣兒,這老麻我早就想到了對付的辦法,你放心,他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什麼辦法?”我與王殷紅幾乎是一起問出了口。
和尚神色一愣,跟著又指向了遠處的卡車:“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上車再說。”
說完,和尚拉著我與王殷紅就向著卡車走去,絲毫沒有給我們拒絕的機會,一直到我們回到卡車邊,上了車,和尚竟然在啟動卡車的同時鎖死了門窗。
我一愣,看向和尚還沒問出口,和尚跟著就沉著臉說了話。
“小昇子,胡仙家,我確實有辦法對付那老麻,並且這辦法也非常的簡單,但是,你們們確定要對付那老麻?”
“你不敢就開門,本仙家自己去。”
王殷紅聲音冰冷的接過話,當然,她是最見不得玩弄感情的人,這老麻對小雪的做法,甚至連玩弄感情都算不上,隻能算作人渣。
“不,胡仙家,你誤會我了,”和尚跟著搖頭,“我和尚行的端坐得正,能有什麼不敢?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進那寺廟和出寺廟的時候,那些寺廟中的乞丐都對我們怒目而視?”
“因為他們怕我們對老麻產生威脅?”我試著問。
“那他們為什麼怕我們對老麻產生威脅?”和尚追問。
我蹙眉,還沒有多想,和尚接著又道:“是因為老麻在他們心中就是救星,就是英雄啊。”
我一愣,和尚繼續說著。
“老麻用方術操控那小雪據為己有,這確實混賬,但是,你們沒有沒有想過,沒有老麻的話,那些乞丐根本不可能團結在一起,或許早就一個個暴屍街頭了。”
“那這也不能作為那老麻作惡的理由!”王殷紅冷喝。
“確實不能作為理由,但是有一個非常現實的事兒,那就是我們一旦對付了老麻,那些乞丐又會回到以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的生活……”
和尚說著,雙手合十的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小昇子,胡仙家,你們也不想看到那些乞丐斃命吧?”
我聽著,雖然心中極度的不舒服,但是我知道和尚說的都在理。
如果我們對付了老麻,那些乞丐怎麼辦?誰去管他們?
他娘的,這件事兒還真的不好處理了啊。
一邊是我們的觀點,不能容忍老麻作惡,一邊是乞丐們的觀點,不能讓團結他們的老麻出事,所以,不管我們怎麼選,必定會傷害到其中一方。
選擇不管,那麼乞丐中那些年輕女人都會被老麻玩弄,選擇管,動了老麻,那寺廟中的所有乞丐都要遭殃……
“操!”我不由得罵出了聲。
然而這時,王殷紅卻又開了口,神色已經冰冷:“這件事兒很好解決。”
我一愣,與和尚一同看向王殷紅,等著她開口,王殷紅卻沒有再言語,而是唰的一聲伸出了一隻手的利爪,跟著抓起了卡車前台上的一個礦泉水瓶子,一揮利爪,直接將那瓶子是一分為二。
我看得心驚,當然知道王殷紅是什麼意思,胯-下不由得一涼。
而和尚也是渾身一顫:“胡仙家,這個辦法還不錯,既懲罰了老麻,也不會造成丐幫分崩離析。”
“那好,你們在這兒等著,本仙家去去就來。”
說完,王殷紅瞪了和尚一眼,和尚跟著開了車門,王殷紅這才是下了車,向著後方的寺廟就走了過去。
我們當然沒有跟上,這刺殺……不對,奪命根的事兒,當然人越少越好,我也相信憑借王殷紅的能力,悄無聲息的混進去對老麻動手,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
盯著卡車後視鏡中漸行漸遠的王殷紅,和尚突的在我身旁開了口,用肩膀衝著我撞了撞。
“誒~~小昇子,你在方術中真的看到仙女了?”
我白了和尚一眼,和尚又是意味深長的挑眉一笑:“我看,你看到的可不是什麼仙女,而是……”
不等和尚說完,我抄起卡車前台上的一團圓筒紙巾,直接就塞到了和尚嘴裏,心中卻有些心跳加速。
和尚吐了紙巾,盯著我依舊一臉的意味深長,我白了他一眼,跟著道:“和尚,既然這老麻沒有嫌疑,下一個我們要查的是誰?”
“誰近就查誰。”和尚聳肩,“現在距離我們最近的,應該是王石和媚娘,他們都在同一條街上,先查王石,跟著就去查媚娘。”
我點頭:“對了,王石是什麼陰陽行當來的?”
“陰先生,”和尚回道,“說白了就是幫人辦理後事的先生。”
“那這陰先生又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再問。
“擇地,安葬,請靈,安後,”和尚回著,聳了聳肩,“反正經過王石手中安葬的逝者,其後代不說大富大貴,但多半都代代平安。”
我點頭:“這麼說,這王石應該沒有什麼黑點吧?”
“黑點是沒有,在陰陽江湖中口碑一直很好,”和尚說著,卻又是微微蹙眉,“但是,陰先生的行當不用想也知道,和鄭四爺的封魂門走的很近,因為安葬當然也需要棺材,所以王石與鄭四爺之間應該也有些生意上的來往。”
我聽著,點了點頭,和尚跟著沉了聲:“所以,這王石在我看來,鄭四爺死的時候,應該不會那麼的冷靜才對,小昇子你有沒有注意到,王石來我們皮貨鋪之後,直到與李拐一起離開,也沒有說一句話。”
我聽著,回憶了一番,果然,在我的回憶中,那穿著普通的王石在進了皮貨鋪之後,確實沒有對我們說過一句話。
當然,如果他真的與鄭四爺有些生意上的來往,看到鄭四爺遇害,怎麼可能什麼話都不說,從頭到尾都是最冷靜的那一個。
這冷靜,也十分值得懷疑……
思索著,和尚突然一挑眉,伸手在嘴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一愣,屏住了呼吸,這才隱隱聽見,我們後方的寺廟方向,傳來了一陣若隱若現的淒厲嚎叫。
我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由得就是胯-下一涼。
“操……還真的動手啊……”和尚咽著口水喃喃,“小昇子,你這師傅兼媳婦,還真的是下得去手啊~~”
我白了和尚一眼,也是看見卡車的後視鏡中,王殷紅的一聲紅衣已經向著我們這邊靠近。
夜風吹起她身上的紅衣,她微微抬著頭,似乎盯著夜空之上,我從車窗探出腦袋,同樣的看向夜空,隻見夜空中星辰漫天,皎月如勾。
我不由得就想到了我們之前采摘人果時,那人果的靈氣升向夜空,彙成一幅老人的慈祥笑臉,那笑臉像極了姥爺,也像極了逝去的放山把頭和老刀把子。
那麼,王殷紅盯著這夜空又在思念著誰?
我當然無從知曉,直到王殷紅來到卡車邊,拉開車門鑽了進來,臉色依舊那麼的冰冷。
“沒有暴露,留了張紙條,讓他善待那些乞丐,不然就曝光他的身份,我想,他也不敢亂來。”
和尚點頭,駕駛著卡車就向著城市中駛去,一路上我問和尚,他之前想到的、能夠對付老麻這種人的辦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