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空間中隻有法壇沒有人……
“那財神爺不在這兒?”我皺眉。
王殷紅跟著搖頭,一指法壇上還燃燒著的白蠟:“之前應該在這兒,可能是知道我們找了過來,換了地方。”
“那怎麼辦?”我心中有些慌了。
“要控製那怨魂肯定會使用陰氣,出去繼續感知,直到把財神爺揪出來為止。”王殷紅回。
我聽著,也知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咬牙跟著王殷紅又上了暗道,然而,就在我們上暗道的瞬間,我隻聽見砰地一聲響動,似乎是從大院那邊傳過來的。
我與王殷紅對視了一眼,趕緊又奔進了房屋後門,向著大院而去,直到我們穿過房屋,奔至房屋門口,突的,王殷紅伸手就拉住了我,轉身靠到了一旁的房屋門邊。
我搞不清楚情況,壓低了聲音問王殷紅怎麼了,畢竟能讓她突然停下的,肯定不是什麼小事兒。
然而,王殷紅並沒有回我,隻是側著臉透過房屋大門死死的盯著大院中的某處。
我微微探身,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就在大院中供頭七的木桌旁,居然多出了一具屍身,並且此時,那工頭和周媚圍著那屍身,埋著頭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他們在做什麼?那屍身哪兒來的?”我忍不住的問。
王殷紅搖頭,臉色鐵青,而就在這時,我隻清晰的聽到,那圍著屍身的工頭和周媚,傳來了一陣吞咽東西的咀嚼聲……
操……這工頭和周媚在吃那具屍體!
我心中一陣寒顫,而還沒等我緩過來,王殷紅對著大院四周掃視了一圈,跟著一聲咳嗽,拉著我就出了房屋門。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王殷紅對著工頭和周媚問,麵色絲毫不慌。
埋著腦袋的工頭和周媚跟著一怔,抬頭看向了我和王殷紅,隨之,我心中又是一陣狂跳。
這工頭和王殷紅的半張臉都布滿了血,甚至工頭的嘴角還帶著一絲肉沫……
狗日的!他們真的在吃這具屍身!
我心裏是一陣翻江倒海,抑製不住的想吐,王殷紅則依舊臉色冰冷,絲毫沒有被嚇到的模樣,盯著工頭質問:“說!屍體哪兒來的?”
然而,工頭並沒有理會王殷紅,一張滿是裂痕的臉上,一對已經發灰的雙瞳轉了轉,又機械般的垂下了腦袋,俯下-身繼續咀嚼起了屍身。
我看得心驚,隻覺的這工頭已經完全喪失了神智,這時,王殷紅又看向了一旁的周媚。
周媚比工頭好上許多,見王殷紅盯著她,神色呆滯的指了指大院上方。
“天上掉下來的……這屍體……這屍體就是財神爺……”
我心中再次一驚,王殷紅也終於變了臉色,死死的皺了眉。
這屍體是財神爺?財神爺不應該是罪魁禍首嗎?怎麼會死?
不等我多想,周媚再次開口,神色呆滯的晃著腦袋:“財神爺沒有變成石頭,他就是解藥,沒錯,他就是解藥……”
重複著,周媚再次低下了頭,麻木著向財神爺的屍身湊了過去,這時,王殷紅上前一步,矮身抓住了那財神爺屍體的手腕,發力就將財神爺的屍體拖到了自己身後。
我跟著瞟了一眼,隻見財神爺的屍體已經麵目全非,特別是那血肉模糊的腦袋,那腦袋上,布滿了牙印……
我心中劇顫,王殷紅則依舊麵無表情:“這財神爺就是施法的人,當然不會受到怨咒影響,所以沒有變成死頭,你們就算……”
突的,不等王殷紅說完,癱在地上的工頭猛地仰起了頭,那已經完全灰色的眼瞳瞪成了銅鈴,滿是人血的嘴大大張開,喉嚨中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卻是一個字說不出來。
我與王殷紅驚的同時退後了一步,下一瞬,工頭側身栽在了地麵上,撞擊地麵的時候發出了砰地一聲聲響,聽著完全是石頭撞擊地麵的聲音。
這工頭,渾身僵硬而死了……
“狗日的……”我心中顫抖,低頭著看向自己的手,隻發現手中的裂痕已經蔓延至整個臂膀,沒有什麼疼痛,隻有麻木與僵硬。
“操……”我咽了咽口水,瞪向周媚一指財神爺的屍體,“周媚,你確定這就是財神爺?”
周媚木楞的點了點頭,一雙沒了生氣兒的雙瞳直勾勾的盯著財神爺的屍體:“解藥……解藥……”
我沒有再理會周媚,想到超哥的怨魂就是財神爺控製的,那現在財神爺死了,那超哥的怨魂……
想著,抬頭看向了大院上空。
大院上空,濃烈的怨氣之中,那縈繞著超哥亡魂的灰暗煙霧並沒有消散,甚至比剛才還要更盛……
可是,財神爺明明已經死了啊……財神爺明明已經死了啊!
我低頭,瞟了瞟已經死去的工頭,那渾身灰白的肌膚,遍布的裂紋,流出黑水的發臭軀體。
“操……”我顫著聲罵,隻覺的心中非常累。
“臭男人,別讓恐懼占據了你的意識!”這時,王殷紅冰冷的聲音穩住了我的心,“你放心,本仙家絕不會讓你死。”
我聽著,扭頭看向王殷紅,王殷紅卻又看向了大院上空超哥的冤魂。
“要操控這冤魂,肯定需要魂魄人偶一類的東西,可是剛才那法壇上並沒有,這說明,這財神爺死了,是被人取而代之了。”
“誰?”我下意識的問。
“跟著我們一起過來的人。”王殷紅回。
“跟我們一起過來的?”我瞟了瞟地上呆滯神色的周媚,“隻有周媚啊……”
“我說的是暗處。”王殷紅再回。
“暗處?”我猛地恍然,“你說的是邪門的人?”
“沒錯,”王殷紅點頭,“有人殺了財神爺,並且取而代之的控製了上麵的冤魂,這就足以說明,殺財神爺的肯定也是陰陽江湖的人。
能在暗中跟著我們的,又是陰陽江湖的人,除了窺伺你手中殘片的邪門,還能有誰?”
我恍然,王殷紅跟著壓低了聲音:“臭男人,隻要你能引出那邪門,我就有把握攻擊到他。”
我一聽,衝著大院四周就罵了起來:“操!邪門宵小!畏畏縮縮算什麼本事?有種的就給爺爺出來!”
沒有回應,整個大院中隻有我自己的叫罵回聲。
我微微蹙眉,繼續罵個不停,但是不管我怎麼罵都沒有回音,就好像這大院中除了我們根本就沒有了人似的。
直到我停下叫罵,喉嚨已經一片幹疼,我瞟了瞟大院上空依舊縈繞的灰暗氣息,湊到王殷紅耳邊:“你說,會不會不是邪門的人?會不會是超哥的冤魂擺脫了財神爺的控製,殺死了財神爺?”
“不可能,”王殷紅搖頭,“如果是冤魂失控,他應該會認得你,並且這冤魂一直在上麵,怎麼殺的了暗道中的財神爺?”
“那我罵了半天都沒有人出來,邪門的人脾氣不可能這麼好吧?”我蹙眉。
“你之前和你朋友可是聯手殺了那控偶師,想必邪門中人都知道了,這後來的當然會謹慎,”王殷紅回著,一直上控超哥的怨魂,“此時這冤魂身上,是一絲陰氣都沒有吧?
“對,沒有陰氣,沒有線索,肯定是故意隱藏了,”我回著,整顆心也沉了下去,“他娘的……這邪門就不現身,我們還能怎麼辦?”
然而,王殷紅卻是壓低了聲音道:“辦法……還是有的。”
“什麼辦法?”我急忙追問。
王殷紅跟著閉了嘴,其聲音卻是在我耳邊詭異的響起。
“臭男人,別露出驚訝的表情,別被那邪門看見了,我要說的,隻能我們兩人知道。”
我聽著,強壓下了心中的驚駭,沒想到王殷紅居然還有這樣的傳音手段。
跟著,王殷紅的聲音繼續道。
“辦法很簡單,邪門的目的肯定是拿你身上的殘片,而因為你們之前殺了控偶師,這次的邪門肯定不會輕易現身,他肯定會選擇在你絕望的那一刻出現,因為那一刻他的把握才會最大。
所以,我們就要等到他出現的那一刻,隻要他出現,漏出破綻,我就能攻擊他,破了這怨咒。”
我聽著,隻想這不就是坐以待斃嗎?
絕望的那一刻?工頭死前的那一刻?
如果到了那一刻,我還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因為那工頭死前的時候,已經完全神誌不清了。
“不要以為是坐以待斃,”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王殷紅的聲音繼續在我耳邊道,“臭男人,我會過一口仙家氣給你,雖然這仙家氣解不了怨咒,但能延緩怨咒的蔓延,這樣一來那邪門就會算錯時間,提前露出馬腳。”
我聽著,還沒反應過來仙家氣是什麼,王殷紅突的就貼了過來,我想閃,卻被她伸手摟住了後脖頸。
頓時,肌膚相觸的瞬間,我隻感覺到一片冰涼,王殷紅……居然貼上了我的唇!
我瞪大了眼,僵著身子是一動不敢動,卻又發現,王殷紅的嘴裏湧出了一口冰涼的氣息,直接就鑽進了我的嘴裏。
我心中一驚,耳邊再次響起王殷紅的聲音,仿佛命令一般。
“吞下去!”
沒有多想,我將那股冰涼的氣息吞進了肚,而那氣息一進肚,直接就分散了開來,去到了我身體中的各處。
一時間,我隻覺的整個身子涼颼颼的,非常的舒服。
“不要聲張,就等著邪門中人露出馬腳。”伴隨著王殷紅在我耳邊的聲音,她這才離開了我的唇。
我有些懵,盯著王殷紅不敢相信她居然吻了我……
“這麼臭男人?嫌不夠?”王殷紅一挑眉,提高了聲音,“看你要死,便宜你了。”
我當然知道王殷紅在演戲給邪門看,也就裝模作樣的苦笑了一下,沒有多說。
直到我突的想到了與我同樣境地的周媚,扭頭看去,隻見周媚已經再次去到了那財神爺的屍體前,並且再次埋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