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跟著看去,這才看見,就在我們來時山穀的一邊峭壁上,正有一個無比詭異的影子,整個貼在峭壁陰隱中,向著我們飛快的爬來。
這山穀峭壁可是向上收攏著傾斜的,那影子卻完全依附在峭壁上,就像一隻巨大的蜘蛛,渾身上下一節一節的動作著,發出一陣陣咯咯咯聲響。
我瞬間就認了出來,這影子就是那天晚上,在鋪子大院,被老刀把子一槍轟掉腦袋的邪門玩意!
“操!是邪門的人!”
我罵,心驚的同時咬了牙,這玩意十有八-九就是當年害我姥爺的其中的一人!
同時,和尚彎腰撿了地上的一塊岩石,衝著那峭壁上攀來的邪門玩意就砸了過去。
岩石劃過一道弧線,眼看就要砸中那邪門玩意,那邪門玩意的整個身子卻是猛地一頓,岩石堪堪砸在了它麵前的峭壁上,就這樣被它躲了過去。
見狀,我咬著牙同樣的撿起岩石就像與和尚一起砸,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邪門玩意突然就鬆開了依附在峭壁上的關節,直挺挺的就摔向了穀地。
要知道這邪門玩意攀著的峭壁距離穀地最至少有二十來米,再加上這穀地中的石塊,這樣摔下來,就算皮糙肉厚的黑瞎子都得報廢。
刹那間,伴隨著山穀中砰的一聲回響,那邪門玩意生生摔在了穀地上,然而下一瞬,它娘的竟然直接就站起了身。
還是那詭異的模樣,它站在穀地一邊、一線天的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伏著背、低著腦袋,垂著雙臂,就像周身的骨頭沒一處完好,都骨折了一般。
“邪門宵小!”和尚罵,伸手要將我攔在身後。
我推開了和尚的手,死死的盯著那邪門玩意,握緊著手中的石塊。
和尚一愣,同時,那邪門玩意竟然開了口,是個男人聲音,陰沉的回蕩在整個山穀中。
“交出殘片,本座饒你們不死!”
“你即刻離開長白山,我同樣饒你不死!”和尚沉聲回著,卻沒有看向邪門玩意,一雙眼瞳在眼眶裏不停打轉。
“怎麼這麼沒有底氣?是因為沒有吃飽,還是因為你體內正陽虛弱?”邪門玩意回著,聲音中帶著一絲譏諷。
我聽著,咬牙的同時也明白了和尚之前說的不是大話,這邪門玩意自從老刀把子上山就一直沒有來犯,就是因為忌憚和尚,而當時我並沒有見識過和尚的手段,所以才認為和尚在說大話。
而此時,這邪門玩意選擇在這山穀現身,是因為這山穀本就像一個籠子……
“正陽氣?”這時,和尚接過話冷哼,聲音中帶起一絲鄙夷,“跟你這種三教九流動手,還需要正陽氣?”
“別這麼執迷不悟,你此時有幾斤幾兩,你自己心裏清楚,快讓那小子交出殘片,本座……”
“操你大爺!”不等那邪門玩意說完,我猛地上前一步,瞪眼怒吼,“想要殘片?行,弄死我,或者老子弄死你!”
我話音一落,和尚扭頭盯著我一挑眉,似乎認不到我了似的,而那邪門玩意則沒有再開口,而是緩緩伸出了關節盡斷般的腿。
下一瞬,伴隨著邪門玩意抬起的腿踏前一步,他整個人猛地就朝著我們衝了過來,筋骨盡碎般的身子亂顫著,踏著滿地的岩石塊卻如履平地一般。
也就是那一瞬,那邪門玩意掠過了一線天中灑在穀地上的唯一一縷陽光。
而我隻借著那縷陽光晃眼瞧見,那邪門玩意的周身……他娘的竟然插滿了巴掌大的刀片!
這邪門玩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沒時間去想,我死死咬牙,對著那奔來的邪門玩意就奮力擲出了手裏的岩石,跟著彎腰再去撿地上的石塊。
這時,和尚的怒罵聲從我身旁炸起。
“操!還撿個屁!快跑!”
罵完,和尚一拉我的手腕,轉身就向山穀更深處狂奔。
“和尚,你放開我!讓我弄死那玩意!我要給姥爺報仇!”我瞪眼去揪和尚抓著我手腕的手指。
“你報你姥姥的腿!”和尚跟著罵,另一隻手直接扇在我頭頂,“你現在對上那玩意,不叫報仇,那叫送死!”
我被和尚這麼一扇,也從複仇的怒火中清醒了過來,和尚說的不錯,以我現在的能力對上這邪門玩意,隻有死路一條,那滿身的刀片,可能隻需要在我身上輕輕一劃,我就歸天了。
我的目標是複仇,就算不能複仇也要拔這邪門玩意一層皮,而不是毫無意義的送死。
我咬牙甩了甩腦袋,緊跟著和尚奔向山穀深處,隻是腳下的穀地實在太不好走,無數的突起石塊磕得我腳掌一片生疼。
“和尚,你不是說不用正陽氣都能打得過那玩意嗎?”我急問。
“打個屁,人都沒看到怎麼打?”和尚回著,卻是一直仰頭看向山穀上方,雙瞳不停轉悠,好像在找什麼似的。
我愣了楞,不明白和尚說的沒看到人是什麼意思,而我們身後咯咯咯的追逐聲卻是愈發的近。
我在奔跑中回頭瞟了一眼,隻見那邪門玩意已經奔至了我們身後三十米之內,而依照他的速度,追上我們隻是片刻功夫。
“要被追上了!”我回頭看向和尚瞪眼。
然而,和尚也沒有回頭去看那邪門玩意,還是抬頭掃視著山穀上方。
我當然不知道和尚在看什麼,直到和尚在狂奔中彎腰撿起了一塊巴掌大的岩石,猛地扔向了山穀上方。
下一瞬,我隻聽到山穀上方傳來了一陣嚓嚓嚓的聲音,跟著,幾乎是貼著我們身後,大大小小的岩石從山穀上方砸落了下來,發出轟響的同時揚起一片塵灰。
我心驚,也是這才明白過來和尚剛才一直抬頭在看什麼,他丫的是在找稀鬆的岩石,足以形成坍塌,將我們後麵的邪門玩意攔住。
沒有停留,和尚依舊拉著我向山穀深處狂奔,我回頭瞟了一眼,隻見身後坍塌的岩石形成了一座小山,看來確實是攔住了那邪門玩意。
我鬆了口氣,回頭與和尚繼續向山穀深處跑去,一直跑了有十幾分鍾,我累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終於,灰暗的山穀前方出現了光明,明顯是這山穀的出口!
我深呼了一口氣,憋著一股勁兒與和尚一起奔向山穀出口,身後卻又傳來了那邪門玩意咯咯咯的聲響,不過並不在穀地地麵,而是從我們頭頂上方傳來。
沒有時間去看,山穀出口就在我們麵前,然而就在這時,和尚突的就頓下了腳步,卻又一腳踹上了我的後腰,將我生生給踹出了山穀。
我重重的摔倒在山穀外,撐手回頭,隻見山穀口,那邪門玩意已經從穀口上方撲至了和尚麵前!
我瞬間就想到了邪門玩意滿身的大片,大吼了一聲和尚,胡亂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想撲回去。
然而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獸嚎,又一個黑影從山穀穀口上方撲了下來,直接就加入了和尚與邪門玩意的混戰,竟是我們剛進山穀時,那在山穀上方窺伺我們的豹子!
這豹子竟然真的在山穀口埋伏我們!
豹子的身形,那整個就像箭一般,直接就射在了和尚與邪門玩意之中,將那邪門玩意生生從和尚身上撲開。
和尚反應也快,撐手起身,拔腿幾步就躍出了山穀口,一拉我的手腕就往山穀對麵的樹林中跑。
而我隨之看見,和尚雙臂上多處受傷,皆是被利刃劃開、滲著血的口子。
不等我開口詢問,一聲淒厲的獸嚎又從我們身後的山穀口響起。
我瞪眼回頭,隻見那豹子竟然已經敗下陣來,躺在穀口,其肚皮腹部被邪門玩意身上的利刃劃開,內髒混著鮮血滑在地上,紅的刺眼。
操!這豹子可是野獸中頂尖的殺手,其動作靈敏度,普通人根本反應不過來,而在這邪門玩意手裏,竟然撐不過十秒!
我幾乎可以想象,要是我真對上這邪門玩意,可能都撐不過一次照麵……
沒有多看,我回過頭來繼續跟著和尚向樹林深處狂奔。
“和尚,這邪門玩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簡直就不像一個人!”
“本來就不是人!”和尚沉著臉。
“不是人?”我心驚,“什麼意思?”
“還記得剛才那玩意說話的時候嗎?”和尚回道,“那玩意說話的時候,聲音的源頭是山穀的其他地方,還有之前在鋪子裏,東家明明崩了它的腦袋,你居然還認為它是一個人?”
“那……那要說它不是人,我也沒有從它身上看到鬼魂啊。”我皺眉。
和尚跟著搖頭:“我還無法確定它是什麼東西,不過現在我們進了樹林,它不一定追的上,一直跑,拉開距離。”
和尚說的不錯,那邪門玩意雖然殺了豹子,也追進了樹林,但這樹林裏密集的樹木必定會影響它的速度,所以它想追上我們遠沒有山穀中那麼簡單。
隻是,也並非那麼的難,因為我與和尚可都是活生生的人,而隻要是人肯定就有精疲力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