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宋清靜附體的那具僵屍,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僵屍的身上、背上、額頭上,貼了七八張明黃符咒,上麵寫著紅色的字。
如何處置這具僵屍,成了大家心中共同的難題。
我剛才看得很清楚,鋒利的純鋼寶劍剁在僵屍身上,頂多就是一條白色的痕跡。
所以冷兵器對這具僵屍的傷害,基本上等於零。
熱兵器的話,小型手槍或者輕步槍之類的完全不用考慮了:這僵屍的皮膚簡直比防彈衣還結實,根本就沒希望能夠打穿。
而且就算打穿了又怎樣?僵屍又不會流血、又不怕骨折,除非能一槍爆頭,否則說啥都是多餘。
宋家兄弟聽完我的自言自語,一個個哭笑不得。
“我的好女婿,你覺得咱們手裏會有槍嗎?”宋雅琪的爸爸宋玉陽苦笑著說道:“槍這東西管的有多嚴,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長生忽然說道:“對了,爺爺陪葬的物品裏麵好像有槍!”
宋家兄弟大喜,立刻去箱子裏一頓翻騰。
我內心毫無波動並且有點想笑:宋家七兄弟最大的五十多歲了,他們爺爺那個年代的槍械,估計是漢陽造之類的老古董吧?
兄弟幾個一通尋找,在箱子裏找到一支五鉤梅花亮銀槍,槍杆已經腐朽折斷了。
估計這一百年前的陪葬品,殺雞都有些困難了。
我們沮喪的歎息著,一回頭,看到宋太穀手裏拿著一張紙,上麵寫著:心病還須心藥醫,魂症還需鎮魂術。
大伯宋丹陽一拍巴掌:“對啊,我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說著,宋丹陽拉著我的手,一臉殷切的期待:“侄女婿,全靠你了!”
我目瞪口呆:話說我這個看熱鬧的吃瓜群眾,怎麼忽然就重任在肩了?
沒辦法,我裝出高深莫測的樣子:“等我問問我師父吧……”
二十多歲的修行者,有什麼搞不懂的事情就去問師父,這似乎也可以讓人理解。
宋家兄弟和王本初很自覺的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一臉沒打算偷聽的樣紙。
我走到山洞口,躲在黑暗的角落裏打開手機。
一上來,我就吐槽生死簿:不是說不會出意外嗎?怎麼還是鬧出了幺蛾子呢?
生死簿也很無奈:宋清靜的潛意識裏非常害怕,非常留戀原來的軀體,所以在靈魂轉換中出現了不可預測的結果。
我無奈的問道:嚴重嗎?還有救嗎?
生死簿沒好氣的回複:當然有救,大致方法,就像你們人類給電腦硬盤做個磁盤碎片清理,將混亂的數據重新排列整理一下就完事了。
我痛苦的表示,你咋不早點給他清理啊?
生死簿很委屈:兩條僵屍一複活就忙著打生打死的,他哪有時間進行操作啊?
我收好手機,重新回到山洞裏,然後鄭重表示,自己可以治好宋清靜的嗜血症。
宋家兄弟喜出望外,而王道士又驚訝又好奇,就差拉著我詢問該怎麼做了。
我估計,王道士這輩子都沒聽說過有人能把瘋狂嗜血僵屍給治好的……
但問題是,我也沒辦法教給他們什麼,隻能繼續裝神弄鬼了。
甚至靈魂信息流那種東西,我都沒敢跟這些大叔說,生怕他們大腦當機了。
我紮著馬步,雙手對準宋清靜飄著符咒的腦袋,口中嘰嘰咕咕念念有詞。
這次花費的時間比較長,我假裝念咒,靜靜等待著生死簿發送信號給我。
五分鍾後,我口袋裏的手機發出“叮”的一聲,宛如微波爐關閉。
我很無語的收回雙手,鄭重告訴大家,宋清靜的魂魄已經恢複正常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宋丹陽還是找了幾根鐵鏈,將宋清靜的僵屍身體纏繞起來,這才揭開他身上和頭上的符咒。
被鐵鏈束縛的宋清靜猛然睜開眼睛,眼神中滿是不解和迷惑。
與另外一具僵屍相同,宋清靜附體的僵屍同樣無法說話,隻能發出嘎嘎嗬菏的怪聲。
宋丹陽拿著紙筆,在宋清靜麵前唰唰唰寫了一大段安慰的話語。
片刻之後,宋清靜終於變得安穩了,似乎已經認可了自己靈魂轉移的事實。
宋丹陽解開鐵鏈,然後抱著宋清靜的軀體,重重拍了幾下他的後背。
宋清靜無法說話,但是他的手腳比宋太穀的那具僵屍靈活很多,居然能夠用手語和其他人交流。
王本初在一邊看得歎為觀止:“這位道友,你用的什麼法術,居然可以讓這僵屍恢複常人的神智?”
我被王道士的問題噎得不輕,隻好翻著白眼說了句“無可奉告”。
王道士卻不依不饒的依舊圍著我發問:“這位道友,請不要敝帚自珍嘛,說實話,剛才的煉屍之術,似乎也是你在主導儀式。請問你和你的尊師,是哪一門哪一派的道統,是否願意到龍虎山天師府做客?”
我被王道士纏的頭暈腦脹,隻好信口胡掐:“我是古墓派的,我的師父是井中龍女小貞,她是不會離開水井去龍虎山的。至於我施展的那些東西,全部是本門的秘密,請你不要多問了!”
這修道門派之間的隔閡應該是很深的,王道士一見麵就對青城密宗大打出手,可見其中的隔閡與歧視非常嚴重。
“古墓派?龍女小貞?”王道士沉默片刻,然後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又衝過來:“道友,你的意思是,這世上有真龍?!而且還是母龍?”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特麼沒事跟這貨瞎扯辣麼多幹啥?
而且看王道士這個狂熱的勁頭,估計會像牛皮糖一樣粘著我。
“好了好了,你讓開點行不行?”我拚命揮手,像是驅趕蒼蠅蚊子:“我都忙了大半夜了,你讓我休息睡覺吧!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現在是深夜,王道士膽子再大,也不會冒險在山裏摸黑行走幾個小時。
王道士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終於安靜下來,坐在山洞口閉著眼睛休息。
而我也沒客氣,我把棺材蓋翻過來,然後在棺材蓋上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拂曉,我從睡夢中醒來,隻見宋家兄弟已經收斂好了宋太穀和宋清靜的遺體。
宋雅琪的爸爸宋玉陽頗為感動的向我說道:“好女婿,這次你可算給我們宋家幫了大忙了!大恩不言謝,我們宋家會準備一份豐厚的彩禮,你和雅琪找個日子完婚吧!”
我整個人都傻了: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