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裏的場麵很驚悚:漁網和膠帶裏麵明明什麼都沒有,但卻不停的蠕動著、扭曲著。
仔細傾聽的時候,似乎還有淒厲的嚎叫聲傳進腦海。
對於這種無形無影的東西,我有點慌。
然而趙得柱大聲說道:“小李你按著它,我來開車!”
我很無奈也很無辜。
為了可能的愛情,我豁出去了,用手按著那個漁網。
漁網地下傳來深入靈魂的嚎叫,濃濃的惡意讓我如履薄冰。
而趙得柱發動汽車,一溜煙離開這個小區,向城外駛去。
還好,晚上交通並不算堵,我們花了五十多分鍾,來到了城外的一個獨門獨戶的民居房。
趙得柱打開門,而我把那個漁網拖到客廳,然後眼巴巴看著趙得柱:“大叔,現在咋辦?”
“放心吧!”趙得柱一臉心奮:“我可是早有準備!”
說著,趙得柱走到牆邊,將一個電閘推了上去。
“嗡”的一聲,整個房間的燈光都黯淡了一下,似乎啟動了什麼用電大戶。
與此同時,牆壁和窗口部位閃出一連串幽藍的細小電火花。
我仔細望去,隻見整個客廳的牆壁、天花板上,全都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金屬網。
看現在的狀態,金屬網上麵應該已經通電了。
趙得柱拿著把美工刀,正在拆開漁網:“所謂的靈魂,其實就是一種磁場,電流能夠對它們產生強大的抑製作用!我現在把整個房間通了電,這個女鬼算是插翅難飛了。”
我點了點頭,忽然又覺得趙得柱的說法好像有點問題。
三秒鍾後,我忽然明白問題在哪裏了!
地板!
我們腳底下的地板沒通電啊!
如果漁網裏麵是一個魂體,它可能直接就從地底下逃之夭夭了。
想到這裏,我連忙提醒趙得柱:“大叔,地板還沒通電啊!”
趙得柱愣了一下,手中的美工刀往下一捅……
噗嗤,漁網破了。
漁網迅速變得幹癟下去,而客廳的空氣中,多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一個淡藍色的人影在客廳裏狂暴的奔走著,然後一頭裝在牆壁的電網上。
哧啦一聲,電火花亂冒,那個人影被電網彈了回來。
我仔細一看,原來趙得柱這老家夥在漁網上塗了顏料,這個無形無影的魂魄體,愣是無法隱身了。
我不得不承認,老趙這家夥鬼點子還是挺多的。
“你們這幫愚蠢的人類!”
一個憤怒的聲音傳入我的腦海:“竟敢對抗我這種超然的存在!我會恩賜你們最滿意的死法!”
我轉頭看了看趙得柱,隻見大叔也在看著我。
顯然,趙得柱也聽到了那貨的鬼話。
我聳聳肩:“你是陰鬼對吧?來啊,互相傷害啊!”
我腦海中的聲音靜了一下,那個陰鬼似乎有點疑惑:“你怎麼知道……”
趙得柱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問道:“陰鬼?”
我點點頭。
趙得柱非常好學:“小李,陰鬼是什麼東西?怎麼個定義?”
我:……
我隻是看到手機上給出這麼個名詞,而我根本不知道“陰鬼”到底是個什麼鬼。
我咳嗽一聲說道:“咳咳,今天天氣真好!”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陰鬼立刻嘚瑟起來:“愚蠢的人類,準備接受死亡的審判吧!”
趙得柱根本沒搭理那個魂魄體的怒吼,他盯著我問道:“說,陰鬼到底是什麼啊?!”
看著趙得柱不依不饒的樣子,我隻好打開手機,裝模做樣的百度了一下。
生死簿也裝模作樣的載入搜索引擎,然後給出答案:陰鬼,又稱伏弟魔,一種以低頻能量為特征的幽能生物,陰鬼最大的特點是以男性為目標,吸取陽氣來中和它的陰極能量。陰鬼能存活較長時間,並隨著存在時間而變得越來越強大,甚至有用比較固定的形體,可以四處移動。
我看著麵前的陰鬼一臉崇敬:“原來閣下就是傳說中的伏弟魔,失敬失敬。”
陰鬼沉默了,似乎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緊跟著,陰森森的話語傳入我的腦海:“你們知道的太多了,必須死!”
淺藍色的人影迅速像我飄了過來,然後腦袋部位猛然變大。
我打了個寒顫,隻覺得身上莫名有種發冷和虛弱的感覺。
似乎,我的體力正在不斷流失。
趙得柱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去——這位大叔瑟瑟發抖,整個臉都變青了。
趙得柱焦急的喊道:“小李子,怎麼對付這個陰鬼啊?!”
我仰天長歎:“我怎麼知道啊?你特麼不會自己百度啊?!”
趙得柱:……
趙得柱拿出手機,簡單搜索了一下然後念道:“詞條上麵記錄,當年王處一說,滅火須憑法忍,除陰鬼全仗禪刀。”
說著,趙得柱悲憤的怒吼:“禪刀是個什麼鬼啊?聽起來像是佛門的一種法器?”
王處一?
我記得射雕英雄傳裏麵有個王處一,而曆史上也確實有個王處一。
不過這位王處一,是昆侖山煙霞洞的道士,號玉陽子。
既然是道士,那就沒道理把除陰鬼和“禪刀”這種事情扯上關係吧?
我皺眉想了幾秒鍾,然後腦中靈光一閃:“這句話會不會是口口相傳出現的謬誤?比如王處一道長當年說的是方言,別人把菜刀聽成了禪刀?”
“菜刀?”趙得柱眼珠子亂轉:“這麼說還有點道理!菜刀上沾染了各種動物的血肉,形成了一種特定的信息紊亂素,沒準對陰鬼這種東西還真有奇效!”
說著,趙得柱重重一拍我的肩膀:“小李,你特麼還真是個天才!”
我翻了個白眼說道:“大叔,別亮劍了,趕緊亮菜刀吧!”
趙得柱搖搖晃晃的跑進廚房,很快拎了把菜刀出來。
“孽畜休走!”趙得柱提著菜刀怒吼:“吃我老趙一刀!”
陰鬼嚎叫了一聲,然後開始在房間裏四下逃竄。
趙得柱提著菜刀,意氣風發的追砍那個陰鬼。
看著陰鬼左躲右閃、狼狽不堪的樣子,我不禁有點奇怪:為啥這個魂魄體不往地底下逃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