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一縮脖子,手舞足蹈想盡快逃離案發現場。
然而杜判官朝我一招手,我的魂體就不受控製的朝地麵飛去。
杜判官打量著我問道:“你是誰?為什麼鬼鬼祟祟的躲在下麵?”
我苦著臉說道:“我李秀先,是一名快遞員,同時也是一條沒有感情、莫名嗝屁的池魚,另外補充一下,我的身體被她們給炸碎了。”
杜判官冷冷說道:“一起帶走,分開審訊,確保拿到正確的口供。”
一名鬼差走過來給我戴上手銬:“李秀先,我是楚江殿的工作人員,編號33249527,奉命帶你回楚江殿調查案情。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一切,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我垂頭喪氣的跟在鬼差後麵,被關押在一個單獨的牢房中。
……
過了沒多久,有人拿著記錄本,向我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我一五一十的說了——除了虎頭麒麟的事情之外。
錄完口供之後,幾個鬼差將我帶出牢房:“走吧,楚江王殿下要親審,你過去作證吧。”
說著,鬼差帶我來到一座辦公樓,打開一樓會議室的大門走了進去。
大門裏是一片雄偉的宮殿,起碼有兩千平方米。
大殿的高度也有二十米左右,殿柱上方看不到屋頂,而是環繞著黑色烏雲。
孟婉和小白垂頭喪氣的站在“被告人”席位,杜判官坐在“公訴人”席位上。
而我,被帶到“證人席”。
在大殿盡頭巨型桌案前,遠遠坐著一個男人。
那個人頭頂上的匾額上寫著“雲橫楚江”四個大字。
楚江王。
楚江王,鎮守冥界第二殿,掌管黑雲地獄、饑餓地獄、焦渴地獄、銅斧地獄、幽暗地獄等十六處地獄。
這位閻君梳著大背頭、穿著黑色中山裝,手裏拿著一份卷宗在觀看。
“現在開庭!”杜判官朝楚江王的方向鞠了個躬:“殿下,請允許我在此陳述案情。”
然後,杜判官捧著卷宗誦讀起來:“案犯孟某,案犯白某,於庚子年六月初六……”
我聽著杜判官的敘述,基本上還是符合事實的。
杜判官念完了案情之後,讓孟婉和小白簽字。
隨後是公訴人做陳詞。
杜判官一臉正氣的說道:“案犯孟某,在上班時間玩手機、網購,對凡人使用鬼仙法術,玩忽職守、肆意妄為!案犯白某,擅自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法術,對望鄉台造成了極大損害,還毀滅了一位凡人的肉身,罪大惡極!我建議判她們……”
杜判官慷慨陳詞,一股股正能量壓得孟婉和白小七低下了頭。
我心裏不爽了。
我這個人生平最愛兩件事,一是行善,二是護花。
所以,當杜判官準備宣判的時候,我忍不住大聲喊道:“臥槽,這特麼也太離譜了吧?!”
杜判官的誦讀聲戛然而止,他瞪著我說道:“庭審的時候請保持肅靜!”
我很不服氣:“領導,我申請為被告人辯護。”
楚江王麵前,杜判官不敢自封領導。
而楚江王似乎對我很感興趣,他的聲音遠遠傳來:“同意。”
我向杜判官問道:“公訴人,我們先來辯論第一條罪行——您指控孟婉女士在上班時間玩手機、網購,對吧?”
杜判官點點頭:“沒錯!”
我一副很茫然的樣子問道:“那請問公訴人,孟婉女士的下班時間是幾點?”
杜判官愣了一下:“下班時間?從望鄉台建成之日起,都是孟婉鎮守,並無下班一說。”
我立刻怒了:“沒有下班時間?那就是二十四小時高強度的工作了?這是嚴重違反勞動保護法的惡劣行徑!這是慘無人道的壓榨員工!”
說著,我冷笑著攤開手:“要判罪,請麻煩您把兩千兩百三十八年的加班費先付了可以嗎?”
孟婉笑逐顏開。
杜判官張口結舌。
我悲天憫人的說道:“孟婉女士在望鄉台辛勤工作了兩千多年,她沒有空調電視席夢思,沒有人陪伴、沒有人傾訴……”
孟婉喵的一聲就哭了。
而我憤怒的拍著桌子喊道:“所以人家孟婉女士刷刷淘寶怎麼了?買點東西怎麼了?”
杜判官差點沒氣暈過去:“楚江王殿下麵前不得放肆!”
我聳聳肩說道:“所以這件事不能怪孟婉,歸根到底,這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與落後的文化基礎設施之間的矛盾。”
楚江王聲音沉悶的說道:“此人言之有理,孟婉的事情可以不予追究。”
杜判官急了:“殿下,他這是狡辯,地府所有工作人員都是全天候工作……”
“哈哈哈……”
我用一陣大笑打斷了杜判官的話:“原來幾千年過去了,地府還處在沒有雙休日的蒙昧時代,估計你們連勞動保護法都沒有吧?”
“是本王疏忽了!”楚江王的聲音傳來:“如晦,明天你起草一份勞動保護法,交給十殿閻羅審議!”
杜判官苦著臉答應下來。
杜判官擦了擦汗,拿起第二份卷宗:“白小七擅自與孟婉爭鬥,打塌了望鄉台,摧毀了凡人李秀先的肉身,證據確鑿無可辯駁,請問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我迅速向杜判官發起三連問:“望鄉台是誰建的?建了多少年了?房屋產權歸誰?”
麵對我的問題,杜判官一臉茫然。
但地府的資料齊全,不多時,有鬼差調取了檔案:“望鄉台建成於丙午年臘月初八,也就是距今三千年前的封神時代,施工方是魯班建築公司,施工人員:魯班二號,魯班七號,魯班十三號……建成後,產業所有權歸冥府公有。”
公有建築?
我意識到事情有點棘手了。
公有建築不是說賠就賠的,肯定會牽扯到相關責任。
見我皺著眉頭一臉苦思冥想的樣子,杜判官得意極了。
“辯方律師無話可說了是吧?”杜判官重重一拍桌子:“既然如此,我在此向被告人做判罪陳詞……”
我的心裏很焦急,而杜判官端起手中古樸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