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彙總疑點

苟劍有巨大嫌疑,但是牛大致還是不信他就是嫌犯,因為這一切的推理太順理成章了。

學刑偵的都不喜歡太主觀的斷定一個人的好壞,因為一些案子揭開真像的時候,往往跟那些刑偵經驗沒什麼關係。

而刑偵中學到的那些知識,隻不過是幫助刑警即開罪案真麵目的方法,但是到了罪案的最後,大部分依靠的都是心理學的東西。

因為一個人的犯罪,別管是無心還是有心的,人在犯罪的時候都會有意無意的去思考犯罪的過程。

而殺掉兩千多人,如果事先沒有進行縝密的思考,是不可能的。

如果說嫌犯是臨時起意那就更可怕了,原因很簡單,一次臨時起意的犯罪就可以不留痕跡的殺掉兩千多人,那麼嫌犯如果進行預謀犯罪的話,會有多可怕。

能夠臨時起意殺掉兩千多人的話,那麼這個嫌犯如果認真起來,可以刺殺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領導人。

切不管對方的修為有多高,他都能搬倒。

因為刺殺與修為無關,而與人自身的弱點有關,與修為的弱點有關,如果算計足夠,破去修為斬殺肉身,活捉元嬰元神都是有可能的。

其實修者的修為固然是強大,可修為這東西也有弱點,一旦被破去了修為,修真者還不如凡人。

所以修真界中雖然很看重修為,但是真正的強者一般都會結丹境後,將修為停留在最合適自己的境界,如果不是壽命問題很少有人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牛大致和胡宜山洗過澡後,隨便在龍虎山鎮派出所找了個房間,把所有人都叫來,開始對案情進行總結。

而之前牛大致要錢雲柳找的人,現在也都到了。

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是龍虎山鎮的人,而且是個外來戶叫孫柳成,男性,五十多歲,他兒子在龍虎山開了家賓館。

不過他兒子在那天晚上值夜班,所以已經慘遭不幸了。

可第一個報警的人不是他,是一個叫黃忠海的人,男性,三十八歲!

孫柳成沒有帶手機的習慣,發現兒子割喉而亡後,老人是含淚跑下山的時候碰到的黃忠海,最後是黃忠海報案的。

第一個到達現場的警察是龍虎山鎮派出所所長祁海平,男性,四十一歲。

第一個到達現場的法醫叫龍有萍,女性,二十五歲。

第一個進入現場的痕跡科警員叫民東來,三十六歲,男性!

而此刻這件辦公室裏,除了有這些人外,侯建軍、王璐、胡宜山、錢雲柳、墨翟都在,在加上牛大致,現場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至於王莽,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牛大致一行人到了龍虎山鎮後,王莽就獨自一人離開了大部隊進山去了。

作為曾經的殺手,這次來到這裏,就像王莽執行一次暗殺任務一樣,他必須把龍虎山的地形摸個清楚才會出現,否則他心裏不踏實。

而牛大致看到人都到齊後,牛大致並沒有說什麼場麵話,也沒有痛心疾首的說這個案子多麼惡劣。

他直接進入正題,第一個問的就是孫柳成,“你平時是不是有早起的習慣?”

孫柳成長相憨厚,說話也實在,牛大致問了一句,他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一大堆。

“我早起的習慣堅持了三十多年了,每天爬爬山是不錯的鍛煉,我現在的身子骨一般的小年輕都比不過我。有了兒子後,我更是每天帶著兒子爬山,後來兒子上學了,就又是我一個人了。

可惜了我的兒子了,他才剛剛三十歲,就這麼沒了!

山上的老道說我兒子今年有災禍,當時我還不信,心想現在的人都開始修真了,我兒子都已經築基了,有什麼災禍也不怕,總不能要了命去。

可是沒想到,還真的要了我兒子的命,可是這次山上的老道算的不準,他沒有算出他自己的災禍!”

牛大致認真的聽完了孫柳成的話,然後問道,“你那天上山的時候,有沒有碰到其他人?”

“沒有,當時我還奇怪,因為每天五點左右,我開始上山,一般走到半山腰就能看到趁早下山的遊客了,可是那天我沒看到。”

牛大致微微點頭,將目光看相了黃忠海,問道,“你這麼早上龍虎山是為什麼?”

黃忠海體格消瘦,眼窩深陷,麵色蠟黃,像是患有什麼疾病。

“我肝不好,吃了很多藥都不好,醫生說我這樣下去肯定要得肝癌。不過我聽朋友說,向五台山、武當山、龍虎山這樣的地方,有很多隱世的道士,他們手裏往往有些救命的方子。

不過想要討到這樣的方子,必須要趁早去。

我之前去了五台山也去了武當山,在那裏也都得到了方子,所以這次我這麼早上龍虎山,就是想找個道長討個方子。

我上山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柳老,然後就幫他報警了,然後我就送柳老回家了。

後來聽說警察去了,說是山上的人都死了!”

牛大致沒有回答黃忠海的話,此刻他看向派出所長祁海平,問道,“你是第一個到現場的警察,說說你看到的,還有你現在的想法!”

祁海平滿臉的麻子,頭發白的差不多了,說他有六十歲都像,而且此人沒有修為。

“我到的時候先聞到了血腥味,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因為按照報警人說的,隻死了一個人,是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血腥味。

所以我讓跟著的警員給所裏打了電話,讓所有人全都上山。

然後我就跟剩下的那個警員,開始對柳家賓館的現場進行勘察,當我們剛走進去就看到了胡老頭的兒子割喉死掉的樣子。

當時可把我嚇壞了,雖然我也是警察,但是龍虎山能有什麼命案,每年有幾個人因為疾病猝死,已經是極限了。

這割喉還是我第一次見,那叫一個慘啊!

而且這種死法應該是他殺,所以我和其他人就沒敢再進去,又退了出來。

不過很快我們就發現,其他的賓館裏前台值夜班的人也都死了!

於是我立刻下令逐個商鋪進行檢查,包括距離我們最近的道觀,也都進行了檢查。

當時我們就統計了一下,第一次檢查就發現了三十多具屍體。

後來市局的人來了,再後來就調來了上千警力,在整個龍虎山上上下下,一共發現了兩千多屍體……”

牛大致聽到這裏,已經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於是看相了龍有萍,問道,“你是第一時間進入現場的法醫,說說你第一眼看到屍體後的感覺!”

龍有萍才二十五歲,剛剛研究生畢業,正在實習期間,不過她卻是少有的法醫係畢業的。

“他殺!我第一眼看到現場的時候,就是這個想法。因為死者一手拿著匕首,另一隻手還拿著手機,正在打《XX榮耀》的遊戲。

一個想自殺的人,怎麼可能還去玩遊戲,這不合常理。

而且死者自殺的地方是賓館的前台,這更不合理了。

因為當時我見到了死者的父親,也就是柳老,通過了解得知,他和兒子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而且我也通過其他人證實了這一點,所以自殺的動機並不成立。

因為柳老和兒子家裏並不缺錢,也沒有家庭矛盾,可以說他們的生活是很幸福的。

另外就是右手持刀從右至左的切開喉嚨,這本身就不可能。

因為右手是大部分人的慣用手,而胳膊向外推的力量,一般比向裏收的力量小。

在加上手臂的使用習慣,伸出想回收的這個動作中,向回收的動作通常是用力的,而伸出手臂的過程一般很少用力。

所以沒有經過武術和散打訓練的人,胳膊的力量是收回大於伸出的。

因此正確的割喉動作,應該是右手持刀,從左至右橫向劃開自己的喉嚨。

可即便是這樣,割喉伴隨的是巨大的痛苦,一般人通暢會選擇跳樓、自縊這類的自殺方法,因此就算是死者自己割開了喉嚨,那也是被催眠後的事情。

因為一個正常人,不可能做到把喉嚨完全割開的,估計割到一半後,人就受不了了,然後就開始掙紮,最後才是死亡。

可是這些屍體,全都沒有掙紮的跡象,而且從傷口上看,割喉的速度非常快……

我雖然沒弄明白這些死者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我保留他殺的結論!”

有理有據,說話的聲音猶如珠落玉盤,清脆好聽,最重要的她是個女法醫,並且還是新人,所以習慣性的聽從了自己的直覺。

而女人的直覺一般都很準的,並且這個案子中,龍有萍的這套推論,非常的有價值,基本上跟牛大致的推論結果一致。

但牛大致在心裏對龍有萍卻做出了這樣的評價,她說的是無比正確的廢話,唯一值得牛大致肯定的是,龍有萍依靠直覺篤定死者是他殺的!

於是牛大致最後看相了痕跡科的民東來,他是個胖子,嘴角天生的上翹,看上去像是麵帶微笑。

“說說你對現場勘測後的看法!”

民東來聞言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領說道,“現場很幹淨,每個自殺的人身邊,都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痕跡,這感覺很古怪。因為我去過一個夫妻住的房間。夫妻兩人一個死在床上,一個死在浴室裏。

而在這兩個地方,都沒有發現對方留下的痕跡。

要知道他們是夫妻,不可能步留下對方的痕跡的。

更重要的是,這對夫妻的下體都被挖去了,顯然他們在死亡前發生過夫妻生活……

現場女人的小腹被刨開,對應的髒器被取走,而男人的下身被割掉了。

不過被取走和割掉的部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所以這已經很明顯了,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死,但是這兩個人肯定是他殺!

而再說其他人,我個人根據痕跡上推斷,他們應該是自殺,但是兩千多人同時自殺,這未免有些太荒誕了!”

牛大致聞言表情嚴肅,問道,“理由?”

“不符合常理,就像1978年的瓊斯鎮慘案一樣,九百多人的死亡,也都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純粹自殺,至少有人是被他殺的,還有些人是被迫服毒的。

但是這些人死亡的方式一樣,就連刀口的大小都差不多,最值得注意的是這兩千多人中居然沒有孩子!

這就不正常了,難道說來龍虎山旅遊的人就不帶著孩子嗎?

還是說附近龍虎山鎮上的孩子不上山來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