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時候就這麼明顯，當牛大致和紀建國見麵後，一切都已經是定局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牛大致的背後站著的是C局，來德就像是個試驗基地。
在這裏人性徹底被釋放，強者毫無顧忌，肆無忌憚的氣壓弱者。
而弱者隻能委曲求全，猶如奴隸般毫無尊嚴的活著，而有壓迫就有反抗，這些被壓迫的人，就像是地殼下湧動的岩漿，他們一直都在尋找爆發的突破口。
一旦這個突破口出現，岩漿會義無反顧的湧出，無可阻擋。
到時候龐會也好，孟東科也罷，付元軍也不行，他們都將被這些岩漿所湮滅。
而紀建國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跟牛大致合作了，當然還有一層原因，他懷疑牛大致就是他的兒子，畢竟當年的事情，隻有三個人知道，他、胡宜白和劉人山。
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沒有人知道，但是紀建國知道胡宜白不喜歡劉人山，所以胡宜白和劉人山之間不可能發生什麼。
如果發生了，胡宜白早就自殺了，當時紀建國和胡宜白之間，是真的發生過什麼的，而且胡宜白離開紀建國的時候已經懷孕了。
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了，年齡也跟牛大致差不多，而按照懷孕周期計算，牛大致隻可能是紀建國的孩子。
但這些事情隻有紀建國和胡宜白知道，一麵之詞不可能讓牛大致相信的，所以在跟牛大致見麵的時候，紀建國沒有針對這件事情解釋什麼。
可紀建國身邊的人明顯的感覺到，老大在牛大致離開口性情大變，不但對手下的態度好了很多，還對電廠裏的工人寬容了很多，甚至允許這些工人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請假休息。
軒萱他們所在的那條街叫做東14街，現在這條街的兩頭已經完全堵死了，就連街道周圍的建築，也被一圈牆圍住了。
而在街道其中一麵的入口處，已經裝了一扇鐵門，在接收完那些警車後，也都鎖上了。
可盡管如此，依舊有人趴在鐵門上，透過縫隙向裏麵看去，而在鐵門外麵也圍滿了人，熙熙攘攘的想要一探究竟。
而在這些人群中，有一些人站在外圍，他們不著急，隻是靜靜的看著，給人的感覺他們更像是在等待。
這些人裏有很多都是來德比較有名的小頭目，而他們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全都是孤身一人，身邊一個小弟也沒帶。
說白了，這些人都是C局以往測試後主動的或者被動的留在這裏的人，有些人已經在這裏四五年了，更有一些在這裏待了七年多了。
此刻聽說有人在東14街成立公安局，他們全都跑了過來，但是他們不著急，因為在他們心中，公安局要招募的人就是他們。
所以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安靜的等待，靜靜的圍觀。
不過這六輛警車對於牛大致來說，卻並不是那麼好接受的。
並不是說這個公安局招募人的時候，需要給紀建國多少情麵，留給他多少個名額，也不是給紀建國所謂的麵子，讓來德電廠實施自我治理。
牛大致心裏很清楚，紀建國想要的是什麼，而切紀建國的確有資曆可以坐上這樣的位置。
而牛大致真的不想給他，可是那些跟自己一起來的家夥們，其中又有多少心術正的家夥呢？
如果把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那些不知底細的試練者，牛大致更不放心。
而軒萱和軒柯，牛大致也不想給他們，畢竟這個位置是眾矢之的，不管什麼人坐上去，都會有生命危險的。
公安局長！
這個位置到底該給誰呢？
……
來德銀行大廳裏，一個枯槁的老者，麵帶笑意的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著個中年和一個紅衣少女。
老者每每回頭看向這兩人的時候，必定是畢恭畢敬麵帶笑意的。
可是看老者臉上的笑意，所有人都很不解。
而此刻所有的窗口都排滿了人，隻有貨幣兌換窗口這裏空無一人，負責這個窗口的櫃員正在裏麵打瞌睡。
老者徑直的走到這個窗口錢，用非常洪亮的聲音說道，“我要兌換地上貨幣！”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裏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後齊刷刷的看向老者。
而那個正在打瞌睡的櫃員聞言，哆嗦了一下驚醒過來，揉了揉眼睛，說道，“兌換地上貨幣？你要地上貨幣幹什麼，在這裏那就是廢紙！”
來著聞言不無自豪的笑了，說道，“嘿嘿，我要離開了，典獄說我可以離開了！今天晚上我就要做地鐵走了！”
哄哄……
一時間整個大廳裏亂成一片，因為消失了很長時間的典獄出現了，有人要離開了。
老者拿出一張卡，說道，“二十萬全部兌換成地上貨幣，能兌換多少是多少，今天晚上我就要了走了！”
櫃員聞言麵露難色，開玩笑，他這裏那裏有二十萬的地上貨幣，所以根本沒錢給他。
因此櫃員直接以兌換數額過大，需要向上請示為由，直接關閉了窗口，準備向他們的老大龐會彙報這件事情。
辦公室裏，龐會接到下麵彙報上來的電話後，也是吃驚不小。
此刻他回到自己辦公室裏，看著監視器的湖麵，盯著坐在兌換窗口處的老頭，又看向站在老頭身後的兩個人，眼中露出一抹殺意。
“要離開嗎？做地鐵離開？”他這樣想著，慢慢的露出了笑意，“那我就兌給你！”
……
大廳裏，消失了很長時間的櫃員回來了，此刻他冷冷的看著老者，接過老者手裏的卡，說道，“兌換成地上貨幣？”
老者嗓音洪亮，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說道，“對，換乘地上貨幣！”
櫃員刷了一下卡，看了一眼裏麵的餘額說道，“你還有220322.1元，現在的兌換稅率是10：1，也就是說可兌換到的地上貨幣是22032.21元。
老先生，現在是彙率高峰，你是不是等等，過兩天彙率會降下來的，您兌換的地上貨幣會多很多！”
老者聞言猶豫了，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中年和紅衣少女，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老人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換了，我不後悔，反正我出去後，還能拿到百萬地上貨幣的獎勵。”
哄哄……
大廳裏又是一陣的騷動，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問老者是怎麼做到的，可就是沒人開口。
而櫃員也有心想要詢問，但現在銀行裏的高管都在，他也不敢詢問與工作無關的話題。
把老者要兌換的地上貨幣清點完畢後，將錢推到老者麵前，說道，“這樣兌換太虧了。”
老者卻不以為然的笑了，將錢收好用洪亮的聲音說道，“行一善積一分，除一惡積兩分，遇到惡徒行凶報警者，積一分，凡夠百分者，可得車票一張，夠千分者可獲百萬地上貨幣的獎勵。
老頭子我，嘿嘿……就是攢夠了一千分，才決定離開的！”
終於有人心動了，問道，“報警，咱們這裏又沒有警察局，怎麼報警？”
不等老者回答，就有人恍然大悟的喊道，“這公安局不是要成立了嗎？成立後不就能報警了！”
老者此刻咧嘴笑著說道，“以前是向典獄大人報警，現在就是向公安局報警！”
所有人恍然大悟，不由紛紛盤算起來，更有不少人默默的離開了銀行！
等到老者走了之後，老者那番行善懲惡換積分的說法，立刻在來德流傳開了。
而且很多人都看到了老者在銀行兌換地上貨幣，而且銀行給出了10：1的彙率老者也都認了，這個更讓人覺得這件事情不會有假。
龐會收到收下的彙報後，臉上露出一抹陰冷，因為事情的發展開始有些古怪起來，而在他心裏隱約的感到了一絲不妙，因為兌換地上貨幣的人多了的話，他很快就會捉襟見肘起來。
畢竟他與地上的銀行之間，並沒有什麼拆借關係，以及幣種間的兌換協議，如果來德的人都來兌換地上貨幣，一旦形成風潮，他手裏的那些地上貨幣，很快就會被兌換幹淨。
而最可怕的是，內部人員一旦發現苗頭不對，他們自己就會偷偷的兌換地上貨幣，這就好比釜底抽薪……
到那個時候龐會將會萬劫不複……
而在外界，隨著積分的說法不斷的傳播，慢慢的一些人的行為開始發生了轉變。
以前路邊發生欺淩事件，大家都是敬而遠之，或者在旁邊看著。
現在隻要在路邊看到，有人欺負老實人，肯定會有人站出來，而一旦有一個人站出來，就會出現一群人，反倒讓那些欺負人的家夥，成了過街老鼠，跑到哪裏打到哪裏！
可已經過去了三天，東14街裏依舊沒什麼反應，也沒見東14街開門，可圍在這裏的人越來越多，所有人望眼欲穿的等著。
而這些人想的是，盡快的攢夠一百積分好離開來德，而這些人裏大部分都是那些受盡了壓迫的普通人。
不過，龐會、孟東科、付元軍三人，這幾天都在研究那天老者兌換地上貨幣的監控視頻，反反複複的看著。
他們會老者身後的兩人很感興趣，一個中年男人，一位紅衣少女，這樣的組合應該很紮眼才對，可是這幾天派出去的小弟卻是一無所獲。
這麼明顯的兩個人，居然沒人發現，是小弟叛變了，還是那些底層的普通人，有意的保護這兩人，導致他們的人無法深入調查呢？
不過就在他們百思不解的時候，紀建國這裏來客人了，當秘書帶著客人到了辦公室後，紀建國驚得一下字站了起來。
隻見他很恭敬的對來人喊了一聲，“二哥，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