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催眠審問

催眠審問,在國際上隻有極少數國家的,極少數機構在用。

而用於刑事罪案的審訊,雖然在極少數的個案中有用到,但是考慮到各方麵的法律限製,想要推行根本不可能。

不過在國內卻沒有明文規定不能用,所以牛大致說道,“如果我能保證,讓受審的人感覺不出被催眠了,你能答應嗎?”

陸婭萍眼前一亮,反問道,“你保證?”

牛大致無奈的笑了,“我保證!並且我們在裏麵審訊,你不也在外麵看著,如果我們的做法欠妥,你可以隨時終止審訊把嫌疑人帶走!”

聽牛大致這麼說,陸婭萍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其實陸婭萍也有自己的想法,這個案子的性質很惡劣手段殘忍,上頭給陸婭萍施加了很大的壓力,如果能快速破案,陸婭萍沒有拒絕的理由。

因此隻要不帶來什麼額外的麻煩,陸婭萍肯定會答應。

……

不過不是所有人的嫌疑人都要接受審訊的,首先要排除沒有參過軍的。

這一點不用嫌疑人自己供述,而是牛大致憑借自己的經驗,對嫌疑人篩選。

結果讓牛大致很意外,因為特效師、爆破師、劇務、道具師、副導演、燈光師六人中,隻有一個人可能當過兵,那就是燈光師。

之前說過,燈光師是個瘦小的小個子,之所以把他們抓了,其實道理很簡單。

張海明和王翔在現場得出結論後,立刻派人去了劇組,詢問了在案發時間段裏,誰離開了住的地方後,警方立刻對副導演和燈光師進行了抓捕。

審訊室裏,燈光師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整個人像是癱在椅子裏一樣,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

牛大致和張海明相互對視一眼,之後審訊室裏進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兩人沒有發問,就這麼看著燈光師,而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推進著。

一開始燈光師覺得,不可能有人看到他們作案,因為他們殺了人後,是從地道離開的。

而他本來是張壁村人,可是後來因為參軍戶口遷出,原籍的戶口舊檔早就沒了。

在戶口遷出後,他想辦法把籍貫改了,從介休市變成了太原市。

所以燈光師覺得,沒有人會知道人是自己殺的!

但這兩個人一出現,居然一個問題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自己,這讓燈光師開始有些慌了。

在心裏學中,撒謊的人希望別人問他更多的問題,因為問題越多他辯解的機會越多,辯解的機會多了自然能夠掩蓋謊言。

可牛大致他們一上來就一言不發,這讓燈光師很意外,內心開始恐慌起來。

尤其是他看張海明很眼熟,越看越覺得認識,越看越覺得張海明就是十幾年前滅門慘案的凶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燈光師的頭上開始出汗了。

慢慢的,燈光師開始扭動身體,眼睛不敢看他們兩人……

突然,張海明開口了,“姓名、性別、籍貫、職業……”

“張永可,男、山西太原、燈光師……”

“姓名、性別、籍貫、職業……”張海明又問了一遍。

“……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張永可不解的反問。

“姓名、性別、籍貫、職業……”張海明沒有搭理他,又問了一遍。

張永可舔了舔嘴唇,說道,“張永可、男、山西太原、燈光師……”

“姓名、性別、籍貫、職業……”張海明又問了一遍!

如果換做一般的犯罪嫌疑人,這個時候早就怒了,可是張永可不是,他沒有發怒,而是選擇了沉默,低頭不敢看張海明的眼睛。

“回答我的問題!”張海明冷冷的說道。

張永可聞言全身一哆嗦,緊跟著他怒了,猛然抬頭,吼道,“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你這樣反反複複的問,好玩嗎?”

張海明笑了,“你說的是真的嗎?尤其是你的姓名、和籍貫!”

張永可呆住了,然後低下頭再次沉默起來。

可張海明不依不饒的,依舊這麼念著,“姓名、性別、籍貫、職業……”

一遍一遍的,聽的牛大致都煩了,可是隨著張海明一遍遍的重複,牛大致居然在心裏自己回答起來,“牛大致、男、黑龍江省哈爾濱、警察……”

隨著張海明每問一遍,牛大致就自己在心裏說一遍,並且每回答一次,牛大致都有一種想要修改這些內容的衝動。

因為牛大致小時候不叫牛大致,而是叫劉天弘,所以隨著張海明不斷的詢問,牛大致老想著把名字改成劉天弘!

終於牛大致改了過來,“劉天弘、男、黑龍江省哈爾濱、詭案部特別調查員……”

突兀的牛大致感覺手心裏一疼,他一下子清醒過來,然後就聽到了張海明機械的聲音還在繼續問著,再看自己的手心,牛大致愣住了。

他無名指的指甲莫名的變成了紅色,變長變尖後刺入了手心。

牛大致知道,這是百僵的手段,這主要是讓他從催眠中擺脫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張海明突然改變了問題,直接說了兩個字,“說吧!”

然後燈光師張永可,直接說道,“張啟帆、男、陝西省介休市鳳凰鎮張壁村、燈光師……”

牛大致聽到對方的回答,先是一驚,然後他明白了張海明為什麼要用催眠的方式審問了。

而他催眠的方式,在口供筆錄上真的找不出什麼不合理的地方,但是這種反反複複的重複詢問,單一的幾個問題,的確會讓人發瘋,然後突破人的心裏防線後,讓犯罪嫌疑人說出實話。

但是這種方法,必須要在確定犯罪嫌疑人就是罪犯的情況才能用,否則從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是違反規定的。

而張海明沒有停頓,又問道,“這兩天發生了兩起凶案,你都知道嗎?”

張永可低著頭,卻笑了,“知道,一個群演被炸成了兩截,張壁村的一個老寡婦,因為炫富露白被殺了!”

這話一出牛大致心頭一驚,因為這件事情就算是警察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而張海明壓了壓內心的興奮和憤怒,繼續問道,“你怎麼知道那人是炫富露白而被殺的!”

張永可又笑了,“我怎麼不知道,我當然知道,人就是我殺的!我兄弟陪著導演,到死者家裏談賠償問題,想用五十萬解決了這件事。可那老太太直接拍在桌子上一個箱子,裏麵居然有一百萬美刀,這還不是炫富。

而且那老太太說什麼,這是一百萬,你能讓我兒子活過來嗎?

多霸氣的老太太,我兄弟當時就覺得,就這麼一個老太太,兩個男人就能解決了。

所以他找我來商量,晚上我們就從地道摸到了她家,誰知道剛出地道,就跟老太太碰上了。

我手快直接用手刺紮在了她脖子上,然後轉身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到了堂屋,這過程中我用力過猛,手刺在老太太脖子上豁開了一道口子,頸動脈也斷了。

我一看這樣,直接就鬆手了,還好隻有手上有血,所以我就讓我兄弟找箱子,我提前進了地道裏離開了。

後來我在地道裏等到我兄弟,結果他說沒找到箱子,我們覺得肯定是那天扶老太太回家的那人給拿走了。

要不然不可能不在的!

而前一天我看到那人從村外鑽進了地道,所以我讓我兄弟在村外守著,當看到他出來向村裏走的時候,我就報警!

結果這家夥居然用跑的,所以警察最後隻在大門口堵住了他,可惜啊!”

張海明有些動容了,牛大致也吃驚的看向張海明,但是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麼。

張海明繼續詢問,“那你對劇組炸死人的案子,有什麼看法!”

張永可又笑了,“這個案子……嗬嗬!那個小家夥罪有應得,誰讓他叫張海明了,誰讓他是於翠蓮的兒子。當年我弟弟就是無意間知道了張海明是滅門案的凶手,就被他給殺了。

我父親因為傷心過度癱在床上五年,最後還是走了。

我媽瘋了,兩年後走丟了,現在還沒找到。

一個好好的家就這麼完蛋了,我要報仇,我要殺了張海明,可是我找不到他,但是我能找到他.媽媽和他弟弟。

所以,我就對他們下手了!”

張海明全身顫抖,心裏的怒火已經壓不住了,但牛大致將手按在了他肩膀上,這才讓他忍住。

“你當過兵?”張海明問道。

張永可聞言停頓了一下,“沒有?當兵什麼的我不喜歡,但是我家破人亡後,繼續把學業讀完,就去了老撾……在當地率領了一隻隊伍,在叢林裏打遊擊。這個過程中,我搞到了一些東西,這才回國的。

這些東西讓我在太原買了房子,還找了個女朋友結婚了。

兒子出生後,我就回到了張壁村,在我這個兄弟的介紹下,當起了一名燈光師。

而我回到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

所以我2010年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毒,搞死了張海明的老爸!”

張海明懵了,但這次他沒有發怒,而是冷靜下來,很沉穩的問道,“可是據我們了解,他是死於腦溢血!”

“東南亞的熱帶雨林裏,有一種毒蜘蛛,它身上的毒是一種神經性毒素,被咬的人一般都會出現血壓升高的情況,如果搶救不及時,任何中毒的人都會因為腦溢血死亡!”

張永可臉上帶著笑意,低著頭慢慢的說出了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