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起身的牛大致,低頭看著腳下地麵的殷紅,那是血深入地麵後留下的。
他腦子裏回想著昏迷時看到的那些東西,從山坡上滾下以為自己就這麼死了,可就在自己絕望的時候,一條血紅色的龍出現了。
當時虛弱的牛大致,不顧一切的從血龍身上吸取了大量的能量,而這股能量進入身體後,讓牛大致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沒過多長時間,他仿佛又看到了兩條龍,一條黑色一條紅色,同時他們拚命的把一些能量送給自己,讓牛大致一次吸了個夠。
最後那條黑龍更是口含著一顆心髒向他撲來,可惜的是在靠近他的時候,心髒居然自己飛走了。
然後黑龍鑽入了牛大致的身體裏,讓他醒了過來。
“千鬼,是你!”牛大致有些吃驚,在心裏問道。
千鬼此刻已經融入牛大致的體內,牛大致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但是千鬼卻沒有回話。
而下一刻牛大致古怪的看向了喬衡山,因為他在喬衡山的身上感受到了百僵的氣息。
於是不等喬衡山開口,牛大致率先發問道,“你是百僵?還是喬衡山……”
喬衡山驚疑不定的看著牛大致,此刻的他虛弱的厲害,雖然心髒回來了,他也在心髒回到體內的瞬間,服下了好幾顆丹藥。
可心髒給他的反映,卻不像是自己的,而他也能感覺到,心髒裏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的吞噬著心髒裏的能量。
喬衡山此刻捂著胸口,臉色很是難看,死死的盯著牛大致,反問道,“那一黑一紅兩個東西,是你的手下?”
不過牛大致也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在心裏拚命的呼喚百僵。
而牛大致這麼做的結果,就是讓喬衡山愈發的難受,捂著胸口的手不斷的用力,像是要阻止心髒跳出來一樣。
牛大致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內心依舊呼喊著百僵。
喬衡山一臉的驚駭,他發現胸口裏的心髒在不斷的掙紮,感覺隨時都能跳出來的樣子。
而牛大致也發現了這一現象,露出了驚奇而又興奮的表情,心中對百僵的呼喚更加迫切了。
“封!”喬衡山捂住心髒的手突然擺出古怪的結印,讓他的臉色緩和了一下。
但是牛大致此刻異常的興奮,因為他像是發現了新天地一般,此刻他居然可以感知天地間存在的某些能量了。
尤其像是此刻,牛大致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有股力量正在從喬衡山的方向,湧入他的體內。
雖然在喬衡山使用那個印法後,他卻依舊能夠感受到微弱的能量。
並且牛大致能夠感受到,這股力量對於他的身體有著很大的好處,所以他依舊沒有停止對於百僵的呼喚!
於是喬衡山臉色再次變的難看起來,而牛大致眼中卻露出了狠厲之色。
突兀的牛大致雙手結出奇怪的印法,憑借他魁師的本能,突兀的一聲暴嗬,“魁將歸位!”
這是魁師在找不到魁將後,強行將魁將拉回體內的一種秘法。
而使用這種秘法有很大的風險,如果魁將已經死亡,那麼秘法將不會將魁將拉回來,同時施法的魁師也會受到反噬,嚴重的可以讓施法者失去魁珠。
但是牛大致擁有兩個魁將,同時牛大致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百僵還活著。
所以牛大致不管不顧的發動了這個秘法……
噗……
喬衡山在牛大致發動秘法後,一口血噴出的同時,整個人驀然到底,而後他胸口心髒位置,突兀的爆裂開來,一條血龍驟然鑽出,口中還叼著一顆心髒!
這一幕看的牛大致頭皮發麻,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場景。
同時紅龍一抬頭直接吞下心髒,一頭撲向牛大致,直接沒入了牛大致的體內。
喬衡山雙眼圓睜,麵目猙獰的看著天空,他心有不甘,但是他的心卻丟了。
他感覺到死亡臨近,而且是這麼的突然,這麼的憋屈,他還有好多絕招沒用出來,就這麼被個奇怪的散修給殺了!
他自詡為半聖巔峰,冒著修為被壓製一半的風險,來到這裏想要為兒子報仇,可他自己也交代在這裏了。
不知道宗門看到他的命符碎裂後,會有什麼反映,但是這些已經不是他奢望的了。
而人的頭部主魂,但是心主魄,若要形成可進入輪回的魂魄,必須要有心魄!
但是喬衡山悲催的發現,他的心魄在那個年輕人的體內,而且還被不斷的侵蝕著,目前連一半都不到了。
同樣的牛大致在百僵回來後,整個人像是要爆炸一般,原地打坐起來。
因為牛大致感覺到,身體裏像是多出了一套血液循環係統,他能夠明顯的感覺的有一股氣在這個循環係統裏來回的亂竄。
而且不但多出了一套這樣的循環係統,牛大致還感覺到自己多出了一顆心髒,他能感覺到這顆心髒的跳動,但卻不知道心髒在身體的什麼位置。
打坐下來的牛大致滿頭大汗,為了平息這種感覺,他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呼吸,以緩解這種感覺。
而此刻喬衡山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徹底的斷氣了。
半聖的修為就算壓製了一半,想要發動一次靈魂的奪舍,根本不需要什麼媒介和法器,他們僅憑靈魂就可以做到。
但是牛大致是個怪胎,喬衡山根本不能奪舍他,因為喬衡山在精魂離體後發現,牛大致體內居然有三個靈魂,雖然其中兩個在沉睡中。
可顯然三個靈魂是共生體,如果他敢衝入其中奪舍肉身,那後果肯定是死。
另外他還絕望的發現,他就算是死了,宗門裏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因為隻有魂飛魄散後,命符才會碎裂。
但是喬衡山的心魄卻被牛大致同化並吞噬了,理論上說不算是死了,所以命符不會碎裂。
也就是說想要讓命符碎裂,牛大致也要死,可是現在的喬衡山根本做不到。
可就在喬衡山決定放棄的時候,突然山坡上方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有人下來了。
喬衡山的精魂一陣喜悅,猛然向山坡上方衝去,一頭鑽入了那人的體內。
可進入這人體內後,喬衡山哭了……
因為這人的體內,居然有兩個魂魄,而且這兩個魂魄似乎很享受這種狀態。
在看到喬衡山的精魂後,其中年長的家夥說道,“我去,又來一個,這下夠鬥地主了!”
而年輕的魂魄,露出一抹不屑,說道,“他肯定不會,看樣子應該來自另一個文明!”
“咱們可以教他!”年長的家夥說著,對著喬衡山的精魂,一擺手,“唉,老頭過來,咱們仨玩鬥地主!”
喬衡山本想著掉頭離開,可是那年長的家夥一招手之下,精魂不受控製的飄了過去,瞬間喬衡山精魂就像是被同化了一樣,失去了自我意識。
而此刻的山坡上,侯健從上麵慢慢的向下追上了前麵的範亞秦,但看到這家夥站在半山坡發呆,不由一拍他的肩膀,“愣什麼呢?發現老牛了嗎?”
範亞秦聞言身體抖了一下,不由笑了,“不是,剛才突然覺得有點頭疼,不過現在好了!”
言畢範亞秦一馬當先的向下衝出,而他在那一瞬間卻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很快侯健和範亞秦到了山坡下,一眼就看到打坐在那裏的牛大致,現在三個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多,又是在這山林裏,他們兩個被凍得是瑟瑟發抖。
隻有打坐在那裏的牛大致,頭上居然出現了汗珠。
範亞秦看了看四周,然後指了指遠處的一塊一人多高的石頭,說道,“過去點堆篝火,烤烤……暖和暖和……”
侯健四下裏看了一眼,神秘的一笑說道,“你不怕燒了山啊!”
範亞秦滿不在乎的說道,“燒了山也比凍死強!”
侯健依舊四下看著,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笑著對範亞秦說道,“走,帶你去個暖和的地方!”
範亞秦看了看打坐了牛大致,問道,“我大哥怎麼辦?他現在不會有問題吧!”
侯健聞言皺眉看著牛大致,好半天才說道,“他有大機緣,隻要熬過去,他可是魚化龍的造化!”
說著侯健走向了山穀盡頭的地方,開始不斷的翻動那裏的石頭。
而範亞秦看到這一幕,不由的苦笑,“你這是……”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侯健在翻開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後,一股白氣突兀的噴射而出,然後範亞秦就感覺到一股潮濕溫熱的氣息包裹了自己。
還沒等他反映過來,侯健連續翻動了周圍的幾塊石頭,然後一個泉眼就出現了。
冒著蒸汽的泉水汩汩而出的時候,侯健開始脫衣服,笑著說道,“泡泡溫泉,等老牛醒!”
範亞秦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下一刻他笑了,“行,聽你的,泡著溫泉等我哥醒!”
泉水汩汩慢慢的將山穀裏的幾處窪地灌滿了,侯健和範亞秦泡在溫泉裏無比享受的聊著天。
而在不遠處牛大致打坐的地方,也已經被溫泉水漫到小腹位置。
不過牛大致那裏的溫泉水卻是紅色的,因為喬衡山的屍體被溫泉水泡後,屍體裏的血融入了水中,讓牛大致周圍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泉水不斷的湧出,牛大致周圍的紅色血水變淡了許多,而喬衡山的屍體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水流衝走了。
大約在入夜時分,牛大致豁然睜開眼,當發現自己泡在溫熱的水中,讓他吃驚不小。
可當他發現自己還在山穀中,可是喬衡山的屍體已經不見了,這可讓牛大致緊張壞了。
於是在心裏輕聲呼喚千鬼百僵,下一刻兩人出現。
不過讓牛大致吃驚不小的是,兩人釋放出的氣息,明顯比之前強大了很多。
而牛大致卻顧不上那些,直接讓他們順著水流的方向去尋找喬衡山的屍體。
然後牛大致起身向山穀裏麵看去,卻發現侯健和範亞秦剛穿好衣服,正笑著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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