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走了吧!”王新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隻手扶著額頭,表情上好像解脫了一樣。
牛大致很意外,反問道,“你好像知道他的存在?”
“十年了,從我大學畢業到現在,十年了!我都是活在我身體裏,而操控我身體的人,卻是這個家夥!你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嗎?”王新貴的眼睛紅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我看著他設計害死我的父母,我看著他用近乎同樣的手法,害死了兩個慈祥的老人和兩個可愛的孩子!我……”
牛大致很震驚,反問道,“難道你不能反抗嗎?”
王新貴笑了,笑的有些瘋癲,“反抗!人類的靈魂反抗元嬰,你知道那是什麼後果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我是人,他是修者,天上地下的區別!”
牛大致平複了一下心情,“是那個剛剛飛走的白色小人?”
王新貴點頭,很無奈的說道,“如果不是他,我怎麼可能一畢業就回牡丹市;如果不是他,我又怎麼可能劈腿;如果沒有他,或許我現在已經跟小芮結婚了!”
牛大致不由的皺眉,“為什麼要殺他們一家四口?”
王新貴聞言眼中露出了悔恨,“都是那個家夥蠱惑小芮的,其實我回來結婚後,這家夥就占據我了身體,在結婚後他就開始不斷的與小芮聯係。
就算是知道他跟那個什麼鋤頭哥結婚了,他們依舊保持聯係。”
牛大致聞言很驚奇,問道,“那麼你也知道,黃芮為什麼要下殺手嗎?”
王新貴笑了,“黃芮給鋤頭哥的父母一人購買了一份巨額保險,當然她也給鋤頭哥買了。他們最初的計劃是,嚐試轉移鋤頭哥的財產。不過他們失敗了,於是他們就開始下殺手了。
這第一步就是殺了鋤頭哥的親人,然後再把鋤頭哥殺了,弄的像是自殺就行了。
這樣她就成了法律上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所有的巨額保險和鋤頭哥的財產,就會全都歸她了!”
牛大致聞言明白過來了,“也就是說她還有第二步計劃,是殺了鋤頭哥?”
王新貴微微點頭,但卻沒有說話。
牛大致轉身出去,跟千鬼說道,“把他關起來!”然後他就急衝衝的離開了。
千鬼直接拉起王新貴,然後將他扔回了牢房說道,“好好待著,我還要給你買早餐,今天才發現,犯人也挺享福的!”
說完千鬼就要走,王新貴這個時候卻很是恭敬的說道,“謝謝,麻煩您了!”
千鬼在門口站住了,“不是你的錯,如果鬼神之說能被寫入法律,其實你不用負責的。但是現在……唉……不過別著急,或許還能從輕判刑!”
王新貴聞言笑了笑,“是嗎?希望吧!”
隊長辦公室裏,趙璞剛接到電話,要去牡丹市高鐵站去接人,牛大致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鋤頭哥有危險,你趕緊聯係他就地報警,接受保護!”
趙璞心裏突突的猛跳了兩下,然後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苦笑說道,“他馬上就要在牡丹市下車了,所以他就算是報警,出警的也是我們!”
牛大致聞言反問道,“他不是下午才能到嗎?”
趙璞無奈的一笑說道,“現在的交通這麼發達,隻要舍得花錢,通過高鐵倒車,也是很快的。”
“那就趕緊出警,時間不多了!”
趙璞聞言有些猶豫了,反問道,“你確定會發生……”
“不發生最好,但是如果發生了,你能讓死人複活嗎?”牛大致幾乎要吼起來了。
趙璞一聽這個突然一激靈,一拍腦子立刻開始給武警隊打電話。
牡丹市高鐵站,是半年前投入使用的,目前每天的客流量比較大,畢竟高鐵的速度在那裏。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趙璞和武警隊的人直接到了車站內,到了站台上等著列車過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車站內的警報響了,“緊急情況,緊急情況,全體車站警衛請注意,從鄭州方向開來的D417次列車上發生爆炸,請警衛立刻疏散站台上候車的乘客!請警衛立刻疏散站台上候車的乘客!”
牛大致聞言手突然攥緊了,趙璞聞言臉色都白了,他在心裏祈禱鋤頭哥可不能有事兒啊!
隨著車站的廣播,立刻就有警衛人員,開始疏散人群。
雖然有些人很不配合,但是看到所有人都離開了,這些人也隻得半推半就的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牛大致突然問了一句,“黃芮什麼時候能到?”
趙璞想都沒想的說道,“下午應該就到了,他們是開車過來的,走的高速公路!”
牛大致聞言很是吃驚,“為什麼不坐火車來?”
趙璞微微搖頭,“重要犯人押送,一般不會使用公共交通,隻有從大城市遣返某些人,才會使用公共交通的。”
這麼解釋了一番後,趙璞也有些疑惑的看向牛大致,因為這是城市之間的公安係統內部的約定,押送重要犯人需要專車專人押送,不能使用公共交通工具。
可牛大致剛才的質疑,不應該是一個公安部內出來的人能問出來的。
但是牛大致卻沒有多想,而是盯著火車來的方向,說道,“希望鋤頭哥不要有事兒?”
趙璞聞言這才反映過來,這D417次可不就是鋤頭哥做的車嗎?
“嗚……”
隨著一聲類似汽笛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向聲音來的方向。
隻見一輛動車以很慢的速度慢慢向車站駛來,而動車後麵拖著長長的黑煙,這讓在場所有人都吃驚不小。
幾乎於此同時,遠處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緊跟著在應急通道的地方,出現了兩輛消防車。
列車很快近站停穩後,立刻就打開了所有的車門,一時間動車裏的人像潮水一樣湧了出來。
現場一下子變的混亂起來,車站的警衛和牛大致他們不得不先維護秩序,同時武警專門清出一條通道,讓消防車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現場。
而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知道,那黑煙滾滾的車廂內,居然有著熊熊的火焰。
通過火光牛大致觀察了好久,發現車廂裏並沒有什麼人,但是現場太過混亂,根本無法尋找鋤頭哥,這可把牛大致和趙璞急壞了。
“唰……嘩嘩……”
隨著水槍噴射出水柱,車廂的火焰很快就熄滅了。
而這個過程出奇的快,居然隻用了不到五分鍾,之後消防隊員進入其中,開始搜尋有沒有人員傷亡,以及查看起火的原因。
不過這個時候列車的列車長跑了過來,“列車內發生了爆炸,事情發生的時候,乘客在乘務人員的幫助下,已經分別疏散到兩頭的車廂裏。
不過經過人數清點,少了一人!
已經疏散的人裏,並沒有受傷的!”
牛大致聞言立刻問道,“知道那個沒有找到的乘客是誰嗎?”
列車長點頭,說道,“疏散人群後,我立刻跟總部申請了數據查閱,這個人叫馬利!”
趙璞一聽臉色立刻難看起來,“是他!”
牛大致的心也一下子掉了下去,反問列車長,“有沒有可能被爆炸的衝擊波給拋出車外呢?”
列車長搖頭,很肯定的說道,“不可能!你也看到了,列車自身的防暴性很好,就算是內部發生爆炸,也不會發生車體爆裂。但是我怕的是,如果這個馬利還在車廂裏,現在恐怕已經被燒成焦屍了!”
趙璞和牛大致的臉色更難看了,而列車長這個時候還在說,“就是因為沒有找到這個馬利,我們才沒敢使用全車廂密閉滅火法。”
動車因為較高的速度,車廂自身的密閉性是很高的,而且動車也有一套應對火災的方法,那就是疏散所有人員後,將兩端的車廂密閉,讓火焰燃盡車廂裏的氧氣後自己熄滅。
但當時列車長發現還有人沒出來,所以他沒敢采用這個方法,這才導致高溫讓動車的車窗炸裂,而在高速的行駛下風助火勢,這種情況下把一個人燒成焦屍都是輕的,很有可能把人直接燒成灰!
而且這種情況下,法醫連提取DNA都不太可能。
這時候趙璞的手機響了,一看到手機號他立刻就興奮起來,接通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在哪兒,還好嗎?”
“我還好!”這個時候一個滿臉漆黑,衣衫襤褸的家夥拿著手機,站在了趙璞麵前。
趙璞看到他後幾乎要哭出來了,一下子衝了過去抱住了他,“我以為你死了!”
這個人苦澀一笑說道,“我想也是……我應該是死了!”
而牛大致一看到這個人,心裏也是咯噔一下,因為這個人是一個不知死!
因為他雙腿膝蓋一下,已經完全焦黑,有些方還露出了骨頭,但是這家夥依舊站在那裏,正常人是不可能這樣的,隻有不知死才會這樣!
趙璞也發現了這一點,但卻沒說,隻是跟牛大致對視了一眼,然後快速的帶著他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鋤頭哥馬利一直在說話,“我還不能死,但是我知道我已經死了,這種狀態我不知道能堅持多少時間。但是我要把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不能讓那個女人得到一切!”
趙璞心有不忍,“別說了,我們回刑警隊,放心你沒事的!”
馬利笑了,“如果不是那個白色的小人,恐怕我不會活著,他說了給我一周的時間,讓我了結心願!”
趙璞聞言說道,“沒有什麼白色的小人,你還活著,別這麼心灰意冷的!”
牛大致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裏卻很是震驚,白色的小人,難道說又是那個元嬰在搗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