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誰的局

牛大致走出了這條街,但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坐上出租車後,圍著這個村子繞了一圈後,在臨近的村子裏找了家賓館住了下來。

三天時間,牛大致覺得隻需要三天時間,這裏肯定會有人露出馬腳。

另外牛大致讓嶽雲峰代為告知整個三亞的黑社會,其實也是變向的給烈火堂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綁架何芸的是一個叫柯東的人。

至於烈火堂怎麼做,那就不是牛大致需要關心的了。

烈火堂的老堂主何勝傑,在江湖上向來以脾氣火爆著稱,所以牛大致覺得這老爺子最好搞出寫事情來,這樣何芸會更安全。

畢竟何芸的背景就連他也沒有想到,這並不是何芸故意隱瞞,而是她的家庭背景本身就與烈火堂徹底割裂了。

尤其是何芸的父親,為了與烈火堂割裂,不惜改了名字,甚至於想了各種方法,斬斷了與烈火堂的所有關係。

所以目前想要知道何芸真實背景的人,除非親自到高層去打聽,否則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線索。

當然能夠打聽到高層的人,又怎麼會在乎這麼一個沒有大背景的小人物。

因此這樣的人隻會簡單的做一些調查後,就敢對何芸動手。

可是一旦動手,烈火堂肯定會出手,之所以之前何芸欠下高利貸後,烈火堂沒人出手,其最重要的原因是,那些借給何芸錢的家夥,並沒有做的太過分。

可如果那天沒有牛大致,對方執意要把事情搞大,估計烈火堂的那些人,肯定會出手的。

隻不過那次被牛大致擋過去了,不得不說造化弄人,也正因為牛大致跟何芸的戀情,又因為對方知道牛大致背景,所以何芸這次被綁架,烈火堂的人沒能做出正確的反映。

從而也讓烈火堂的人,措施了一些重要的機會,讓何芸被柯東的人帶走了。

……

而在牛大致住進那家小賓館的時候,蒼秧和苟道士站在賓館對麵的街角,就這麼看著。

“咱們是黃雀還是螳螂……這小家夥,現在是越來越成熟了,或許放手才是讓他快速成長的好辦法!”苟道士這麼說著,看向蒼秧。

“不知道,這小子從小就不怎麼省心,我現在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蒼秧這麼說著,對著苟道士一擺手,梁然就這麼向村外走去。

兩人就這麼沿著馬路,一路向回走。

如果有人如果注意他們,會發現這兩人的速度奇快,假如有人想要騎車追趕,更會驚駭的發現,不管你用多塊的速度,都無法追上兩人。

而此刻兩人就在這種看似閑庭信步,實則非常的快的速度中,很是當然的交談著。

“烈火堂現在的堂主,好像是何勝傑,他是我徒弟的兒子,那是1943年的事情,何勝傑的父親帶著一家老小從河南逃荒出來,一路向南到了上海。

我記得他們想要坐船繼續南下去香港,而當時的我也在那條穿上。當時何勝傑還很小,好像還不到兩歲,剛剛會跑的樣子。

當時他母親重病,他父親在船上到處找醫生,不得已我出手就了他母親。”

苟道士聽著蒼秧的話,“1943年,好久遠的事情了,這都七十多年了。這何勝傑現在,也快八十了!”

蒼秧微微一笑,“在我眼裏,他還是那個因為挨餓,瘦的頭大身子小的,小可憐!”

苟道士聞言想發笑,可是他卻忍住了。

蒼秧此刻笑眯眯的說道,“走,去看看他!”

……

天色入夜,海邊別墅,何勝傑坐在別墅後院,桌子上放著幾碟小菜,一瓶啤酒已經下去不少了。

感受著略帶寒意的海風,何勝傑回味著下午的時候,嶽家的人帶來的口信。

這嶽家屬於南派龍紋師一脈,也算是與他這裏有些淵源,自己的父親當年師成某位神秘的龍紋師高人,但卻沒把手藝留下來。

因為那位高人說了,這手藝隻是讓他們家脫離當時困境之用,若是百年後子孫後人不可繼續傳承。

不過何勝傑自小聰明,耳濡目染之下,居然記下了不少圖樣,慢慢的開始用紋身的手法表現那些圖樣,逐漸的就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畫風。

這也讓他在當時的香港,有了不小的名氣,逐漸形成了自己的品牌。

後來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何勝傑帶著兒女從香港歸來,幾經輾轉打聽,這才知道當年從老家出來的族人,現今定居在山東的濟南周邊,同時祖墳也已經牽出。

於是何勝傑直接帶著家人,回到國內定居,並且帶著兒女認祖歸宗。

這之後他在國內做紋身,同時不斷的帶徒弟,而他在香港創下的烈火堂這個牌子,他也帶了過來。

憑借著精湛的手法,很快就在國內打開了市場,於是他開始利用加盟的營銷手段,外加收徒的傳授方式,經過十幾年的擴張,成為了國內首屈一指的紋身品牌。

不過烈火堂在商業上的順利擴張,還有個最大的原因,那就是何勝傑親二叔,當時也是749分裂後主張成立詭案部的人之一,同時也是詭案部的幾大元老之一。

或許有人應該猜到了,何芸的父親就是何勝傑二叔的孫子。

但是因為749局分裂後,何芸的爺爺受到波及,其太爺爺,也就是何勝傑的二叔,把剛剛結婚的何芸的父親,過繼給了何勝傑。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何芸的父親和何勝傑之間出現了嫌隙,所以前者選擇了與烈火堂割裂。

躲入民間做一個普通人,而何勝傑緊記二叔的囑托,所以每當寒暑假,並將何芸接走。

一是為了補償,二是因為何勝傑的孫子輩裏,全都是男丁,所以對何芸這個女娃娃格外的喜歡。

而何勝傑對何芸的寵愛,更是受到了孫子們的嫉妒,但是因為老爺子的火爆性格,以及一個人獨掌大權的威懾,他的那些孫子們,也都是私下說說,沒人敢當麵質疑老爺子。

此刻當何勝傑知道綁架何芸的人名叫柯東,並且人就在三亞的時候,他手下烈火堂的人就開始行動了。

其中很快就有人查到了柯東現在住的地方,畢竟柯這個姓氏很少,而且能住別墅的還叫柯東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何勝傑選擇的方向,就是住別墅名叫柯東的人。

他覺得敢綁架他何勝傑孫女的人,肯定也比較富有,否則不會如此大膽的。

不得不說他的這種想法,讓他歪打正著的,找到了柯東現在的下落。

……

第二天,牛大致一夜沒有合眼,手裏拿著昨天蒼秧給他的那張名片,反反複複的看著上麵的一個地址。

東南沿海地區的漁民普遍信封媽祖,而這名片上的地址,在手機地圖上查看,乃是一處偏僻的村落中,一處荒廢多年的媽祖廟。

或許不能說是荒廢,因為這裏的人信封媽祖,自然不會荒廢媽祖廟。

應該是新廟已成,舊廟還在,可能這裏成了某些人暫時居住的地方,也許是流浪漢,也許是一些遊方的僧人和道士。

千萬別以為現在這個時代,就沒有這些人了。

其實真正的修佛向道的人,苦修才是他們最大的成就。

所以直到今日,依舊有不多的苦修之人,行走在這快速變遷的大時代中。

極道子張衡,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名片上還寫著,他是正一道傳人,修行百餘年!

不過牛大致沒見過這人,也無法斷定對方話語的真假,可是這修煉百餘年,著實有些誇張了。

要知道,就算此人自幼入道門算起,百餘年的時間裏,其中近乎一半的時間,都是當時的中國最為動蕩的年代。

能夠存活已經實屬不易了,而且就算他們避禍終南山,可今時今日又為何入世。

牛大致帶著疑問離開了賓館,一個人打了輛摩的就向那個地方去了。

結果讓牛大致沒想到的是,這個地方距離他住的地方如此的近,幾乎隻用了十幾分鍾就到了。

而在出現在牛大致眼前的,是一座破舊的媽祖廟,在廟門上還有些破舊的紅布,牛大致慢步靠近,不等進入其中,就看到一位衣衫襤路的老人,躺在那裏曬太陽。

牛大致定睛觀察少許,之後一揖及地,但還未等他開口,這個老頭卻開口了。

“問命卜卦一隻燒雞,驅鬼辟邪豬頭肉五斤,觀地堪虞宴席一桌……”

很是突兀的一番話,老人閉著眼睛頭也不抬,就這麼低聲說著,如果不仔細聽的話,甚至於都聽不到。

牛大致也是一愣,不由的將名片雙手遞出,說道,“晚輩受家中長輩指點,特來此處,心中疑惑,也不知道要詢問何事。若道長有心,我可以資助助道長,建道觀一座!”

老頭赫然睜開眼睛,但也是看了一眼牛大致,之後就聽老道輕輕喊了一聲,“小八,去哪兒了!”

言畢,牛大致就看到一隻白毛的黃皮子跑了出來,體形雖然不算大,但是從毛色上看,年齡應該不小了。

這黃皮子跑過來抬頭看著牛大致,牛大致也是這一脈的修道著,看到這一幕自然明白。

於是一拱手,很是恭敬的說道,“拜見黃大仙!”

老頭聞言這才緩緩坐起,看著牛大致問道,“你有仙家?”

“熊虎兩仙家!”牛大致不無自豪的說道。

老人一聽不由上下打量起牛大致來,突然笑了,“你是斷龍溝裏出來的?”

牛大致點頭,老人笑了繼續說道,“老夫極道子,對於你老夫有一言相贈,你若悟得就是你的造化,不然全當風言而……”

牛大致聞言深施一禮,雙膝跪地,而此刻不遠處正好有附近村民經過,看到這裏的一幕,不由駐足而觀,麵帶吃驚之色。

老人以手攆著胡子,笑嗬嗬的說道,“生你者狐也,養你者胡也,教你者佛也,然你也是無父無母之人,所以眼前之業障何足掛齒也!”

牛大致聞言抬頭看去,這破落的媽祖廟前,哪裏有什麼老道,隻有一隻白毛黃皮子對著牛大致眨了眨眼睛,轉身鑽入草叢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