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致講完,王璐不由一撇嘴,“肯定是你編的,一個開大車的司機,怎麼會了解這個。而且就算是化學學的好,也不一定會知道這個。這種事情隻有在沿海城市,才會有人知道。”
侯建軍卻開口說道,“小牛犢子說的沒錯,這個司機還真的知道,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開大車的經曆。據他自己事後交代,在早年間他就曾經因為海鮮和菠蘿而引發食物中毒,而他也問過當時幫他治療的醫生,因此他知道。
這個案子當年轟動了整個東北,要知道一個家族的滅門,這從建國以來都是罕見的。
而且凶手的手法如此的高明,差點讓警方以為是酒店的原因!”
王璐聞言愣了一下,最後說道,“這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過那一家人也不怎麼樣,一個腦震蕩開口要了五十萬,而那個司機也夠傻,居然還給了!”
牛大致微微搖頭,說道,“其實第一個五十萬,司機是想著掏錢了事的,可是對方訛他,並且步步緊逼。於是司機最後的決定是,你不讓我好過,那麼你就別好好活。於是就開始實施這個計劃,為此他詳細查閱了砒霜致死的計量,以及海鮮裏五氧化砷含量最多的海鮮。
這也是為什麼他最後,三桌酒席就花了十五萬的原因,因為五氧化砷含量最多的是一種進口的龍蝦,而他一口氣就要了三十幾個!
這種龍蝦如果一個成年人吃掉一隻,再服下足夠量的維c,在之後的兩到五個小時裏,維c和龍蝦會產生足夠致死的砒霜!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下一整隻龍蝦的,因此才有九個人沒有死,但是因為司機選擇的食物本身的構成,一些菜品他參考一些資料,選擇了相克的搭配方式。
所以最後參加這場宴席的人,即便是沒有吃完一隻龍蝦,最後也會因為其他症狀,發生食物中毒。”
侯建軍這個時候陰陽怪氣的突然說道,“人家請客吃飯是遞進感情,這家夥請客吃飯是直接要命啊!”
車上有人發出輕笑,但王璐的臉上卻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可牛大致卻說道,“最後這個殺了二十多人的罪犯,隻被判了兩年,原因是沒有直接證據。酒店方因為鬧出了人命,反倒負有主要責任,二十條人命九個植物人,酒店方一共賠付了一千五百萬,酒店也就此倒閉了。
而司機兩年後出獄,他給當年偵辦他案子的老刑警去了個電話,親口承認了他的罪行,但是他本人已經出國了,據說他在國外發展的不錯,主要做物流運輸,生意好的不得了!”
這番話一出王璐全身抖了一下,她想問為什麼,可是她心裏卻很清楚。
對於這個案子,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司機有作案動機,酒店方麵作為餐飲方,反倒沒有提醒對方的菜品搭配有問題,反倒要負全責。
所以王璐對於這個司機很感興趣,因為這個人居然能夠完美的利用警察辦案的流程中的漏洞,以及法院庭審判刑過程中的漏洞,完美的躲避了主要責任,以一百萬的代價弄死了二十人,外加九個植物人!
這是個可以倒逼刑法,和公安係統,法院審理流程,進行自我改革的人物。
同時這個人也是個梟雄一樣的人物,他能在國外混出自己的天地,也有他的必然性!
緝毒大隊一直都是每個城市的公安係統裏最危險的部門,因為這裏的警察每日接觸的都是窮凶極惡的毒販。
為什麼說毒販就窮凶極惡了呢?
其實曾經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人類最惡毒的就是精神控製,而要做到精神控製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毒品。
所以販毒的人也吸毒,俗話說以販養吸,這是常見的販毒形式。
毒販被毒品控製了精神,他們對親人的感情被毒品逐漸取代,所以當緝毒警最大的風險就是染上毒癮。
尤其是緝毒大隊裏最常見的就是臥底,一個臥底進入毒販內部,想要不沾染毒品是不可能的。
最近幾年的統計,每年我國緝毒警中有三百人犧牲,一千四百多人受傷,平均下來幾乎每天都有緝毒警察犧牲,每天都會有三到四個人負傷。
所以說,毒販窮凶極惡,緝毒警是高危行業。
因為緝毒警的特殊性,有人曾經這麼形容過,他們說,緝毒警上班是警察,下班是流氓,混在毒販中,能讓你認不出誰是警察,誰是毒販!
牛大致他們到的時候,在一個小小的辦公室裏,裏麵黑漆漆的沒有聲音,隻有一個人在哪兒沉痛的說著什麼。
良久之後才有人看門,牛大致注意到從這裏麵走出來的警察眼中多少都有些淚水,他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辦公室最裏麵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門口那個小子,是不是小牛犢子……是的話給我滾進來……娘的,緝毒隊待得好好的,說跑就跑……”
牛大致尋聲望去笑了,“老馬頭,你還在呢?我還等著參加你的追悼會呢?我可記的,我在中海的半年,因為情報失誤,你可給我辦了兩次追悼會!”
老馬頭原名馬特歐,這名字有點二,不過他是混血,父親是德國人。
馬特歐這個名字就是他父親起的,不過起的時候應該沒注意,因為特歐在拚音裏連起來讀,發音就是“頭”!
所以在中海緝毒大隊裏,他馬特歐的名字並不響亮,而馬頭這個名字卻有很多人叫!
馬特歐看到來人真是牛大致,不由樂嗬嗬的迎了過來,“小牛犢子,當年跑那麼快,怕什麼!你的檔案沒能能調走,我這兒也留不住你!”
牛大致不好意思的笑了,說道,“當年不是我想走的,是上麵真的有事兒,我是被抓壯丁了。”
侯建軍這個時候笑嗬嗬的也走了過去,“老馬,你還記得我嗎?”
馬特歐聞言看去,不由愣住了,緊跟著咒罵起來,“猴子!你大……爺,老子記得當年就說過,走了就別回來,你今天來幹什麼,故意氣我是嗎!”
侯建軍雙手合十,連連告饒的笑著說道,“哎呦呦,當年我和小牛犢子一塊走的,你忘了?”
馬特歐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才說道,“好像是這麼個事情,難道說你們倆後來進了一個組辦案了?”
侯建軍咧嘴一笑,說道,“那是自然的,我跟這家夥進了一個組,一塊破了大案子……不過這案子還沒到解密的時候,我現在還真不能跟您說了!”
馬特歐一聽臉上有了幾分驕傲,“沒事兒,能辦這麼大的一次案子,這證明你們的能力沒問題。”
牛大致此刻一擺手,說道,“好了,老馬頭不閑扯了,我到你這裏查兩個人,一個叫範奕先,一個叫黃璿。主要還是看看,這兩個人在你這裏有沒有案底!”
馬特歐聞言瞥了牛大致一眼,“哎呦嗬,怎麼著你們這是又在一起辦案了?行……你等會兒……”
說著馬特歐走到辦公室門口對著外麵喊道,“葉飛華過來一下!”
很快一名年輕的警察跑了過來,“馬隊什麼事兒?”
馬特歐一指牛大致和侯建軍說道,“帶著他們去查一下咱們的檔案,他們要找兩個人的案底,你盡力配合就是!”
“是!”葉飛華一個立正後,轉身對牛大致他們一笑說道,“跟我來吧!”
……
半個小時後,牛大致他們有了收獲,在這裏他們不但發現了範奕先的名字,還發現了黃璿和範瑤的名字。
而且具體調查他們的原因也弄清楚了,那就是黃璿在中海市高校內販賣毒品,而範瑤是跟黃璿合租房子的閨蜜。
不過黃璿每次進貨,似乎都是由範瑤運送的,可是他們具體運貨的方式,現在還沒有一個定論。
而且最奇怪的是,黃璿在一年前突然消失了,她負責的販毒渠道就此中斷了。
不過後來幾個月的時間裏,經過中海警方的努力,他們還是挖出了另一個人,這個人叫範奕先,而發現這個人的原因是,之前那個負責運貨的女人範瑤,是這個範奕先的女兒。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這個範奕先似乎沒有什麼販毒的跡象,他的通話記錄被嚴格的監視著,裏麵居然沒有與不相關的外地人聯係的。
他打的最多的電話是給他女兒的,而通話內容裏也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這家夥像是改邪歸正了一樣,幾個月的時間沒有任何毒品出手。
另外就是黃璿這個女人離奇的消失了,最近的一次發現她的手機信號撥出的電話,居然是在紀江市大明水庫,而撥打的號碼居然是110。
可紀江市110那邊的電話錄音裏,對方居然沒有任何聲音,從電話裏傳來的隻有類似水的聲音。
另外就是最近範瑤突然發瘋,這也讓正在順利進行的偵破工作告一段落了,因為這些天範奕先的電話,大部分都是打給他身邊最好的朋友的。
牛大致看完這些資料後,陷入了沉思中,突然他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黃璿最後一次撥通的電話是110,而電話裏傳來的是水聲,那麼你們有沒有調查過電話信號的源頭,有沒有進行定位!”
葉飛華很肯定的點頭說道,“有,現在的110係統,都有電話自動定位功能,後來發現這個地方在紀江市的大明水庫,所以110那邊懷疑,是不是小偷偷了手機後,為了挑釁警察故意撥通了110後,把手機扔到了水庫裏!”
不過牛大致卻是搖頭,說道,“你想過沒有,如果一個人被封住了嘴,手被綁在背後,好不容以摸到了手機,然後撥打了110後她卻發現自己不能說話,而她還被人仍到了水裏!”
葉飛華愣了一下,但還是笑著道,“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我覺得有可能……而且這個黃璿可能已經死了,並且被人沉屍到大明水庫了!”牛大致說著就向外走。
葉飛華愣住了,“死最起碼要有實體,或者其他證據,現在什麼證據也沒有,憑什麼說人已經死了?”
牛大致轉身想要回到,可他的手機來電話了,低頭看去卻是莫大先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