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獵人阿誠

陳同“凹——”的吐了一口……

那大姐“哈哈”笑著:“你們三個是從外地來的遊客吧?咋就受不了這顛簸呢?”孟嫣喜歡說話,忙回答:“是的,大姐!”

孟嫣長相俊美,說話像是黃鶯一般,自然獲得這位大姐的喜歡,她笑著道:“姑娘,你說話太好聽了!怕是打城裏來的吧!”

孟嫣道:“啥(隨地模仿)城不城的,咱都是祖國人不是?”

大姐“哈哈”笑著:“是哩是哩!對了,姑娘!你這是要到哪裏去遊玩呢?”孟嫣道:“xx山……”

“噢……那裏呀!那裏可是一個神秘地方呢!可好玩了……對了,你們和這兩位先生就在山的附近轉轉就好了!”

“咋就在附近轉(看看)呢?我們要深入群山,進入xx峰和xx峰的山穀之中呢?聽說那裏可好玩了呢!”

這大姐一聽這話,臉色登時一變,變得十分駭然:“姑娘啊,你們要到地獄之穀?”孟嫣來了興趣:“那裏怎麼是一個地獄之穀呢?”

“哎呀,你可不知道,那裏可是鬧鬼啊……而且鬧得可凶了!哎呀呀,你們可不能去啊!要是……”說完這話,這大姐的臉上顯示出了一片古怪、駭然的神色,孟嫣連忙問:“會咋樣啊?”

“那裏鬧鬼!鬧陰兵!到了那裏的人,沒一個人活著出來的!”大姐這麼說著,顯得十分認真,就在這時,陳同早已“凹——”的一聲,又吐了出來,吐得滿塑料袋都是。

我也來了興趣,靠近了孟嫣坐著,那大姐看我也感了興趣,自然講話欲望更加強烈。

孟嫣道:“大姐,你倒是給俺們說說呀。”

這大姐道:“唉,沒什麼好說的!反正去得那裏的人,沒人回來的,這不是,二十多年以前,就有著一支啥探險隊的,到了裏麵,每一個人回來的!”

孟嫣輕聲叫了一聲。

我的心頭也是一震,這不由得讓我想到了什麼,我想到的正是“宋玉書”率領的那隻探險隊。

孟嫣立時問:“那隻考古隊是個啥樣的呢?”

這大姐想了一想道:“那時我還小,也記不得是個啥樣,但是他們是哪一個大學的什麼研究人員!”

聽到這裏,我不由得吃驚起來,他說的就是“宋玉書”那一群人,我立時湊了過去:“大姐,那幾個人都沒有出來麼?”

這大姐道:“是的,我們家就住在穀外的一個道上,隻要從穀裏出來的人,都得經過那條道,但是後來我們從來也沒有看過一個人回來……”

孟嫣道:“那可能是夜裏跑出來了呢,你們睡覺沒有看見。”

大姐道:“這不可能,我們家養了五六條大狗,各個都機警著來,隻要是有人通過,就一定會知道,隻要他們經過,就一定會驚動我們!”

我和孟嫣不禁現出了駭然之色,自然點了點頭。

這好心大姐提醒道:“自那隻探險隊下去沒有上來之後,再也沒人敢下去了……這穀底鬧鬼是一定的了!我勸你們三個人不要靠近那深穀!”

我道:“對了,除了從你們家路過的道,還有什麼道可以到得那山峰之間麼?”大姐猶豫了一下道:“倒是可以從山峰上麵順著懸崖往下攀,但沒有孫猴子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做到!”

我笑了一笑,這位好心的大姐給我們的提醒,自然是令人心頭覺得甚是舒服,但是我們當然執意要下去。

孟嫣和那大姐又聊了一些話,無非就是問問下麵怎麼鬧鬼,那大姐的表述能力不是很強,但卻很生動,說了那穀底曾進行過一場戰爭,剛好便是電閃雷鳴、暴雨傾盆的日子,所以到得後來,每當這種情形,穀底便會傳來戰爭兵器爭鬥之聲,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戰爭。這也就是之前故事所說的“陰兵戰爭”。

當然這大姐又穿插講了一些關於“趕屍”的故事,我自然知道“趕屍”之謎,至於其中的謎底,我自然不必在這裏說,因為這絕不是孟迅故事所該講述的。

到得後來這大姐又好心提了一句:“你們三個不要再下去了,前幾天有兩個人硬要下去,不受我的勸……也實在無法!”我和孟嫣立時被這話吸引,我立時問:“大姐,這兩人是什麼樣子?”我懷疑這是透明人帶著孫雲山,我自然也十分激動!

這大姐想了一下道:“其中一個倒是像是一個學究,戴著個眼鏡,很有學問的樣子……他有五十歲的樣子,說話慢聲細語……”

孟嫣已然輕哼了一聲:“孫雲山。”

大姐忙問:“什麼?”

孟嫣道:“沒什麼?那另一個呢?”

大姐臉上現出了古怪的神色,這神色一看便是充滿了疑惑,道:“另外一個……不知道長得什麼樣子。”

我問:“怎麼會不知呢?”

這大姐自然看出了我的焦急,忙問:“怎麼了,他們是你們的什麼人?”

我道:“……他們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聽聞他們到得這裏,所以才來尋找的……”

這大姐連連擺手:“不要下去,不要下去!對了,那另外一個人用著黑布蒙上了臉,隻露出了一雙眼睛,根本看出什麼樣子……倒是他的眼睛十分有神,一看就是一個精明人!他說起話來,也是冷冰冰的,十分滲人……”

我和孟嫣俱都有些分明,我也暗暗認定那人不是別個,正是透明人,透明人行事詭異,到得這裏卻也是蒙上了黑布,這不得不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顛簸的車程,車子上又散發出了古怪的味道,加上陳同“凹凹”的嘔吐聲,自然這個過程不是太好。

那大姐連聲道:“我看這位嘔吐的先生身子不是太好,等到下車,到我們家休息一會兒吧。況且讓我男人給你說說這穀底的凶險,我知道畢竟還是少的。”

我們道了一聲謝。

終於我們下了車,這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車站,我們見著一個憨厚中年人帶著四五個黑不溜秋的小男孩、小女孩向著那大姐跑了過來,口中叫著“媽媽。”孟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怎麼她的小孩這麼多?”

那憨厚中年人走到了那大姐身旁,叫了一聲“婆娘”道:“你咋才回來!”這大姐道:“快別說了,這三個人我們快讓著回家吧,那年輕人吐了一路呢。”這憨厚中年人也是熱情好客的,立時便邀請我們前往他們家,我知道要前往那兩座山峰,走他們家最好,故而也不推辭,那幾個小孩睜著大眼睛直溜溜的看著我們,孟嫣笑了一下,早已抱起了其中一個小女孩,幾個小孩圍住了孟嫣,孟嫣也渾然不在意。

這憨厚中年人卻叫阿誠,是一個憨厚、誠實、勇敢的獵手,別人都管那大姐叫作阿誠嫂。

阿誠邀請我們到了他們的家,他們的家實在簡陋,扼守在一個小道之旁,木、樹結合倒也穩當,隻是孤零零的,在遠處才有幾個村落。

阿誠說他喜歡清靜,倒和那旁邊幾個住戶處的極好,凡打了些獵物,都資助些其他住戶。隻是小孩實在的多,足足五個,倒也是一大難題。

阿誠給我們燉了一隻兔子,阿誠倒也是一個爽快人,阿誠嫂也弄了一些米酒給陳同灌了下去。

孟嫣和那幾個小鬼處得倒好,把自己好吃的東西俱都拿了出來給那幾個小孩子吃,我和阿誠聊了幾句。

我道:“你們生活實在艱苦,小孩子也太多。”

阿誠道:“這不算什麼,靠山吃山,我們都練了一身涉獵本事,也能養活自己。”我點了點頭:“機構也沒個幫助麼?”

阿誠歎息了一聲:“國家喊著幫助些個,但是卻哪裏有一點幫助,還不是被上麵吃了。”我點了點頭,和阿誠喝了幾口酒,這些酒雖則粗劣難喝,但是卻極暖身,聽著外麵嗚嗚風聲,也是一件頗為快樂之事。

我知道,國家像這種情形的勞苦人,實在數不勝數,他們隻能夠憑著自己一點本事養活自己,而更大的發展,當然就不可以了。

當然孟迅故事不是在刻意挖苦一些東西,隻是在闡明一個事實。我掏出了一包煙,和阿誠抽著,阿誠抽了一顆,搖了搖頭:“這沒勁!還有點甜!”於是他弄出了一些又粗又黑的煙卷遞給我了我:“孟先生你嚐嚐。”他遞給了陳同,陳同不敢抽,我倒是一個煙鬼,於是我試了一下,確實帶勁!

阿誠看著我敢抽,笑了一笑:“你是第一個敢抽這種煙的城裏人!”我“嘿”笑了一下:“給我說說這穀底的事吧。”

我一提出這個問題,阿誠的臉色變得十分厲害,但是隨即轉和道:“孟先生,我認為你是一個好人,我勸你還是不要下去了吧,下麵怪得緊。”我問:“僅僅隻是陰兵戰爭麼?”

阿誠麵色很是沉重,在煤油燈(是的,他們隻能燃煤油燈!)映照下,顯得愈發詭異,我看他眉頭有些深鎖,自然是在想著什麼,我不打擾他,過了一分鍾,孟嫣跟幾個小鬼玩,陳同也湊了過來,手裏捧著一杯米酒,看著一堆火盆,身子不住發抖……

阿誠沉默了一分鍾,忽然歎息了一聲,道:“我實在是不願想,也不願提當年的那些事情,因為那太可怕了……現在想想渾身還是不住的顫抖!這……這嚇人了……至少我是不敢再下這山穀了……”

聽著阿誠的敘述,我不由得挺了挺胸,阿誠顯然是有著一些故事的埋藏在心底,我立時問:“阿誠哥,你曾下到過穀底?”

阿誠緩緩點點頭:“我寧願我沒有下去過。”

我不禁皺了皺眉頭。

阿誠又道:“我一生隻下去一次,但就這一次就足夠了……”

我點了一下頭:“請繼續說。”

於是接下來阿誠便說起了當年經曆,阿誠的這一段經曆自然是十分駭人的,而且我和陳同一聽完他的經曆,也瞬間明白了些什麼。以下就是阿誠當年的經曆,我采用另外一種方式敘述,講述故事的方式自然變化多端。

阿誠在二十多年前已經是一個出色獵手,雖則長得十分憨厚,但生的卻有著山裏人的粗壯,而且顯得極其英氣,而且阿誠的膽子極大,號稱村中最膽大的青年獵手!

那一年阿誠十八歲,他愛上了隔壁村子的一個女孩,這個女孩也十分迷戀他,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阿阿誠嫂。他們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阿誠嫂是一個十分聰明漂亮的姑娘,二人自然有了長相廝守的打算,但是阿誠嫂的父親卻橫加阻攔。

阿誠信誓旦旦的對著阿誠嫂的父親說:“我真是愛她的,我這一輩子一定要娶她!”阿誠嫂聽了心都醉了,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郎君。

阿誠嫂的父親道:“你想娶我的女兒也不是不是不可以,我有著一個條件,隻要你完成了我的條件,那麼你就可以娶我的女兒!”

阿誠一聽這話,登時來了勁道:“好,你說,我就是死也要完成你的條件。”阿誠嫂父親冷笑一聲道:“傳說你是膽子十分大的人,那麼你就下到穀中一次吧,如果你敢下去而且在裏麵能夠呆三天,而且全身而反,我就答應把女兒嫁給你……”

阿誠嫂一聽這話,神色驚慌不已,任誰都知道下麵是一個地獄之穀,而且有著無數古怪的傳說,下麵有著冤魂纏身,任誰都不能下去的,下去就休想能夠上來了。阿誠嫂立時叫著:“不,不能讓阿誠下去,下麵實在太過神秘了,誰下去都不能再上來了!”

但阿誠嫂的父親隻是冷笑了一聲:“既然他不敢,那一切都不必再說了,就這樣吧……你回去當你勇敢的獵手吧。”

這句話自然充滿了揶揄的味道,阿誠自然再也難以承受,叫了一聲道:“這算什麼,我這就去好了!”

說著他轉頭拿著自己的裝備,其中包括了一身皮衣,還有著強力的弓弩,一些幹糧衝出了自己的家門。